牛大一听林真说那唯一的学生考上了秀才,觉得真不愧是自家老板,好像就没什么事儿能难住他。
要是林真知道他心头所想,一定会马上道,不,他是个战五渣,武力值为负的那种。
林真赶紧止住牛大那连绵不绝的,让他自己都脸红的吹嘘,去看铺子。
租铺子的人之前就得了牛大的吩咐,今天要带老板来看,所以一早就在那儿等着了,牛大和林真的身影在街道上出现,便迎了上来:“林老板,牛管事。”
因着和牛大打过交道,这人已经知道牛大是最近风声很大的林氏水粉坊的管事,对林真和牛大的态度很是恭敬。
转身之后叫家里人泡茶,招待二人。
林真抬手止住了他:“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先看铺子。”
这间铺子面积不小,林真看了一下,估算着可能有一百三十多平,里面的柜子桌子全都搬干净了,看起来愈发宽。
右边还有一道楼梯去二楼,楼梯有点窄。
铺子的主人见林真不在乎这些虚礼,走到近前道:“林老板,我这间铺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宽敞,亮堂,修的时候用的砖头木材都是好的,现在瞧着也很好,摆上东西就能做生意。”
林真听他说完:“之前我身边的牛管事跟你说的是租吧?”
“对。”
“那要是买下来,你要什么价?”
“买我家的这间铺子?”老板看向林真,想到他手底下的林氏水粉坊,买间铺子似乎也不稀奇。
但是老板不打算卖铺子,他这间铺子靠着州府最大的一条街,虽然州府不如其他地方繁华,但陆陆续续租出去也能赚一笔不少的银子,卖了可就是一锤子买卖。
这人道:“不瞒林老板,我还真没想过要卖铺子,要不您先租着,也差不多。”
“我是打算买了你家的铺子,再把旁边的铺子买下来,打通成一间,要是租,便不好动你原来的布局。”
“你也别急着拒绝,我瞧这街上还有好些铺子空闲着,想来做生意的人也不多,就算你把这铺子放在这儿三五年,所得的租金也没多少。”
“倒不如卖与我,得一笔银子,另外寻个地方买处院子,过几年富足的日子。”
铺子的主人尴尬地摸了摸肚子,州府不热闹,铺子也不大值钱。
就像他这铺子,几个来租的生意都没做起来,拼着定金不要都不愿意再砸银子在上面。
铺子主人瞧着林真和牛大,迟疑地道:“那……林老板能给多少银子?”
“你先开口说个价,咱们才好谈,心头都有个底。”林真道。
铺子的主人伸出两个手指:“两千两。”
林真叫上牛大:“咱们再去下面一家看看。”说着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外走。
已经被他说动,想卖铺子的主人看到他竟然砖头就走,半点盹儿都不打,赶紧跟了几步:“林老板,林老板,留步!”
“咱们这不是还在商量嘛。”
林真回头瞧着道:“你这诚意可不怎么足,两千两银子的铺子,我随便走进一家都能买下。”
“然后等我走后还说我冤大头。”
铺子的主人讪讪地笑,他确实存了一点看林真是个哥儿,不懂行情,想捞点银子,哪想到被戳穿了:“讲价讲价,有来有回嘛,林老板给个数。”
林真望了一圈铺子,很快道:“一千二百两。”
“这也太低了些吧。”从两千两到一千二百两,落差太大了,铺子的主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真道:“之前我在广顺巷那儿租了三间院子,一年租金才两百出头,且单单一间院子就比你这铺子宽敞。”
“自然,铺子临街,能做生意,不能把那儿的价格套到这里,所以我给了一千二百两的价。”
一千二百两,铺子的主人觉得离自己想的少了点,自己这么好的铺子,怎么才值这点银子,他问林真:“林老板再加点儿吧,这,这价钱我实在是不舍得啊。”
林真话还是没变:“我给的这价已经很良心了,你要是不卖,那我也只能另外找下家。”
铺子留在手里头,一家人守着铺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滋没味,铺子的主人挣扎了一下,想着就如林真说的,卖了铺子去州府其他地方买座院子一家人过几年好日子。
“这铺子就卖给林老板了,不过林老板,我要现银,不要银票。”
“可以。”刚进账五万两的林真爽快地满足了他的要求,让他揣上铺子的房契,等自己把旁边一家的铺子买下来,再跟着自己一起去府衙拿银子。
挨着的那家铺子谈的时间比这家长一些,磨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被他出的价钱打动,卖给了他。
恰巧这家铺子的老板也信不过钱庄,和之前那家一样要现银,所以和林真一块儿去府衙。
“林老板。”守着衙门大门的衙役看见林真回来,颔首示意。
林真对他们道:“我带两人进去办点事儿,他们很快就出来。”
毕竟是州府衙门,闲杂人等进进出出的不好,林真先给两人说一声。
两个衙役自然没有不可的,多看了那两个跟着林真来的铺子的主人一眼。
两人的背瞬间绷紧了,诺诺地跟林真道:“林老板,我们二人就在这里等着吧,衙门……还是不进去了。”
天老爷,他们两人这辈子还没进过衙门呢,这也太吓人了一些。
林真回头看着他们,明白二人的顾虑,左右只是把银子拿出来给他们,进不进去也无所谓。
他点头:“那好,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好的好的。”两人如释重负地站在衙门大门外。
从京都运回来的银子全放在林真的屋子里,还用那些箱子装着,先他一步回来的鹿鹿看到他回来,快步走上来:“老板。”
“找两口小一些的箱子来,我装东西使。”他对鹿鹿道。
鹿鹿哦了一声,虽然不明白他拿来做什么,但很快从旁边的厢房里找了两只空箱子来,放到林真的手边。
林真打开装银子的箱子,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的鹿鹿被明晃晃的银子刺了下眼睛,“老……老板……”
“来跟我一起找五十两一百两一个的银锭子。”这些银子当日装的时候没来得及分装,碎银银块银锭子全混在一块儿。
“哦。”从来没看到这么多银子的鹿鹿傻傻地应了声,蹲下身把手伸向箱子,银子冰冰凉凉的触感以及拨弄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这些……全是老板你这回去行商赚的吗?”
“嗯,等过两天留出一部分做作坊的资金,其余的存到钱庄里,换成方便携带保存的银票。”
从银子堆里找出一个一百两的大银锭子的鹿鹿捧着银锭子,两眼冒着光,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
要不是顾忌着林真是自己的主子,还是顾大人的夫郎,她早就一把扑上去抱住了。
她何其有幸,能陪在这么有出息的主人身边,再也不用担心被卖掉过苦日子了!
两箱数量相差无几的银锭子很快拿齐了,林真自己抱了一箱,叫鹿鹿抱一箱,到衙门外头。
在大门外等着的两人看到他出来,心头不由得火热,“林老板。”
林真把自己抱着的那口箱子放在自己买的第一家铺子的主人面前,将箱子盖打开一些:“全是一百两一个的官银,成色上佳,你瞧一瞧。”
男人伸手进去摸了摸银子,拿起一个银锭子颠了颠,然后仔细看了下银锭子底部的印记,眉开眼笑地道:“不假不假,多谢林老板。”
一千二百两银子就是十二个一百两的银锭子,不大的箱子都差点儿装满了,有些沉,林真把箱子交到他手里。
男人立刻将揣来的房契给林真。
另一人隐约看到一点银光,望着鹿鹿手里的箱子。
林真把属于他的银子给他,拿到了另一份房契。
“林老板做生意果真爽快,我们二人先祝林老板走南南利,走北北利财达四方。”
“承二位吉言。”两千多两银子换来两张薄薄的房契,林真瞧了瞧房契上面原来的主人签字画押的地方,拿着房契回衙门里边。
他把房契放到自己存放贵重东西的箱子里,坐到桌案边让鹿鹿裁几张宣纸。
亲眼瞧着他用那么多银子换了两处铺子的鹿鹿乖乖地去裁纸,不解地道:“老板,您还要开店吗?现在这样卖玉容粉花露口红不也挺好的?”
林真把裁好的纸铺到桌子上,用镇纸压住上头:“以后咱们林氏不止做玉容粉花露口红,还有其他的东西,铺子放在那儿不仅可以叫州府的百姓也去买,还能让外来的商人见到最新的货物,他们要是有意,自然可以在铺子里看好了货,再跟我们定数量。”
不然来一个商人带去作坊看一回,难免打扰到做工的女娘哥儿还有汉子们。
“原来是这样。”鹿鹿站在他身边。
林真捏着炭笔,在纸上画出今日刚刚成了他产业的两个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