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城的城主是谁?你在城中逮住任何一个人问他,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树不平。至于绿橘是谁,谁认识?谁知道?
那只是一个刚上任就躲起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废物而已,是树不平找关系调过来的摆设罢了。你用这么一个人的旨令去抓捕树不平,简直是晨星城数十
年来最荒唐的笑话。
更何况,你绿渊只是一个小小的执律使,就凭你,也配?
此时树纬也在跟着众人笑,可是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望着绿渊露出玩味的笑容:“绿渊,你这玩笑可开得有点儿大。”
“谁跟你开玩笑!”绿渊冷笑一声,猛地抛出了两枚水幕珠。
水幕珠受到妖力的激发,“哗啦啦”地流淌出两块巨大的水幕,左侧水幕中是泪纹晶矿场近些年来详细的开采信息,右侧的水幕则是树河指挥晨星城维序者欺压旷工们的画面。
在水幕出现的那一刹那,树纬立刻变了脸色:“你这异族,竟敢......”话音落下,一大群维序者忽然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与此同时,注意到左侧水幕的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都知道泪纹晶矿场挣钱,但万万没想到这么挣钱,仅仅是一天的开采量便达到了如此惊人的程度,那么积年累月下来
树不平家该有多少钱?
想着想着,众人心底忍不住产生了贪婪之心,至于右侧维序者凶狠压榨矿工的画面,根本就都没人在意。
绿渊完全不顾众多维序者的包围,慢条斯理地道:“泪纹晶矿场的主事者树河已经前去碧天岛自首了。他承认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树不平工作,为他聚敛财富,为此不惜屡屡作恶。他还告诉我,晨星城中好多有名有姓者都跟树不平有牵连,具体有哪些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今天来这里,只为抓捕首恶,其他从者只要认错态度良好,都可以从轻发落。”
树纬听完直接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给我抓起来!"树纬说完,足足十几名维序者就要动手。“等等。”轻笑声忽然响起。
树纬转身望去,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树不平城主。”
“等会儿再抓,先让我亲眼看看这个高素质人才究竟长什么样。”树不平戏谑的声音响起。
虽然泪纹晶矿场的账目本和矿场画面曝光了,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年来,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以及他经历的事还少吗?最后不都平平安安过去了,绿渊算个什么?!
树不平越过树纬,静静地看了绿渊一会儿,这才挥了挥手,道:“无趣,我还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呢,就这么来找我的麻烦,真是无趣!抓起来吧!也别太过分,就埋在矿场里面吧。”
他说完,没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就要走,可绿渊慢吞吞地伸出了右手,缓缓摊开:“树不平,你认识这个吗?”
树不平头也没回,但身后的树纬却震惊了,忍不住结结巴巴地说道:“树不平城主,你......你看看他手里那个东西,是不是......是不是战争古树的种子啊?”
树不平浑身一颤,猛然间转头,死死盯住绿渊的右手掌心,好一会儿才拍起头看向绿渊,硬是挤出一个笑来,刚想要说话,绿渊却先开了口。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今天树不平你要暴力抗法,我就激活这枚战争古树种子,封锁整座晨星城,等大军包围此地后再一逮捕你的所有党羽。"绿洲淡淡地道。
绿渊的开门见山让树不平冷下了脸:“绿渊,你到底是来推广新修功法的,还是来搞我的?你要想想明白,分清楚主次。你用战争古树封锁城市,固然可以引来大军,但你如此激烈的行径,有没有想过其他七百多座城市的旧修功法势力会怎么想?他们会甘心就这样沦为棋子吗?生命议会敢引起这样的叛乱吗?到时候生命议会迫于压力,绝对会处死你。”
“道理我都懂,我原本也不想这样。”绿渊道,“但是看到晨星城的农人们大多只有二阶,小孩子们连树院都上不起,但凡有点修为的人就被你强行征为矿工,日日欺压......只是想到这些我就浑身难受,所以我不怕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况且我又没钱,但你有啊!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怎么就确定生命议会一定会处死我呢?”
树不平沉默了。树纬沉默了。
所有看到这一幕,听到绿渊这番话的人都沉默了。这就是个疯子!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树不平道,“在晨星城推广新修功法,可以,城主府会全力帮助你。要多分配教育和公共资源,也可以。从今往后,矿场的收人,我会单拿出一份来支援树院办校,你有什么要求,咱们都可以谈。
城主府上上下下、内内外外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树不平服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是,绿渊却摇了摇头:“这些只要你被捕了,我自己也能办到。”
“你怎么这么天真?"树不平呵呵笑道,“你真以为泪纹晶矿场只是我一个人的,或者是晨星城某些人共有的?我的祖父、我的父亲,还有我,能安稳
地活到现在,你真以为我们就这点底蕴?我也不怕告诉你,矿场的分配份额一共牵扯到三十六座城市的大人物,其中不乏生命议会里面的某些高层。就算我真的被捕了,你也不可能调动城内的资源。”
“是吗?那就试试看吧。”绿渊道,“行了,废话咱们就聊到这里。还是那句话,我今天只抓捕首恶,其他人暂且不论,你们这些看热闹的究竟是想给树不平陪葬呢,还是想做点正确的事?”
树不平闻言,悄然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四周,把一些与矿脉相关的人的表情眼神收入眼底,心里渐渐有了决断。
首先,自己是绝对不能和绿渊鱼死网破的,就像绿渊所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如此,自己不如跟他走一趟,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直接杀了自己?他敢吗?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整个生命绿海都会沸腾的,是谁赋予一个区区执律使杀副城主的权力的?就因为他是圣域人族吗?到时候他外族人的身份会把他压死的。只要是走正常渠道押解自己,就算是到了祖城,自己也有信心安然回来。
至于晨星城,绿渊也说过了,这里早就是铁板一块,绿渊不可能打破这块铁板,毕竟战争古树的种子只有一枚,他能用这枚种子去威胁每一个人吗?每一件小事都用它去威胁吗?绿渊啊,还是太年轻了。
“行吧,我就跟你走一趟。”树不平忽然道,“但我们要依法办事。"“我是执律使,怎么能不依法办事呢?”绿渊道。“树不平城主!”树纬在身边喊道。
“没事,我正好去趟祖城,我倒要看看这绿渊到底什么来头。”树不平转头,低声冷笑道。
“会不会太过冒险了?”树纬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树不平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走向绿渊,“我家在晨星城经营了这么多年,造就的树圣何止成千上万?十阶树神都有那么几位!他们受过
我祖父的恩,肯定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走吧。”树不平来到绿渊的面前,说道。“手。”绿渊道。
“这就不必了吧?”树不平皱眉。“手!”绿渊加重了语气。
“呵呵。”树不平脸色冷了下来,把双手伸了出去。
绿渊从空间海贝里取出一根捆缚藤蔓,把树不平的双手束缚住,这才拉着他往悬桥下方而去。
执律使作为晨星城的一个摆设性职位,向来是没什么地位的。
城主府内外众人眼睁睁地看到绿渊带走了自家主事的城主,都陷入了震惊当中,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知道,刚才他们还拿绿渊当一个笑话看呢,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才是笑话呢!
绿渊带着树不平去往执律所的路上,无数路人陷入了难言的震惊之中。“那是树不平城主?”
“前面那个人是谁啊?他不是树海族人?"“树不平城主怎么被束缚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人们惊骇莫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议论纷纷,把树不平城主被捕的消息宣扬出去,继而引得全城震动。
无数人蜂拥着去围观。
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维序者们根本挡也挡不住,只是没人敢落井下石,毕竟谁也不知道树不平究竟还会不会回来。
树飞是晨星城执律所的高等执律使,也是代执律所所长。
平日里他没有任何事要做,天天就在所里和手下打树牌。
树牌是根据大灾变时期诸族斗魔族、兽族的情景创造出来的一种娱乐活动。树飞这玩得正开心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不由得大感吃惊:什么时候执律所外也会有人潮了?
而当他带着几名手下跑出去看热闹的时候,当场就惊呆了。
绿渊迎面走向树飞,边走边问:“你是树飞吗?我是新来的执律所所长,现在交付给你一个任务,押解晨星城第一副城主树不平前往祖城关押受审。”
听到绿渊的话,刚刚还兴冲冲地准备看热闹的树飞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昏倒了。
天啊,你现在就塌下来砸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