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打牌吗?三个人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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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直视, 千凝熟练地剥开两个栗子,一人扔过去一个:“吃,然后闭嘴。”

她好好的午休就这么没了!

沈誉和嵇无靖接过来, 沈誉把一整个栗子丢到嘴里嚼, 目中带着一丝挑衅, 看着嵇无靖,而嵇无靖则默默咬了一口,分几口吃, 吃相相对斯文。

只是这回,前者的目光,他没接收到,也不再在意。

他唇齿间弥漫着栗子的香气, 便算与千凝尝过一样的东西,感受也是一致。

这是一种相当淳朴的思维。

当然,要是沈誉知道他这么想, 恐怕也要茫然一下,然后误以为嵇无靖觉得自己和千凝唇齿相依,要骂一句嵇无靖不要脸。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性子不可同语, 妙哉。

嵇无靖吃完手中剩下的栗子, 他又拿起一个栗子,记得刚刚千凝是怎么动手,便一下剥开,也递给千凝,这动作由这身白衣裳的贵公子做起来,倒没有不自然。

自然而然,千凝接过来, 便看沈誉也递来一个剥好的栗子。

千凝愣了愣,没有立刻接。

沈誉扯嘴角:“没毒。”

所以,凭什么嵇无靖递出去的栗子,千凝能毫不犹豫就吃下去,他给的,她就一副不太信任的模样。

嘁。

终究是,千凝的手伸过去,拿过栗子。

她咽下栗子,看嵇无靖还要剥,连忙阻止:“好了我吃饱了。”

本来她躲在这石头后面,避着烈日,剥栗子吃,就是图个悠闲,现在两尊“大佛”坐在她左右,她悠闲不起来了。

尤其菜菜还在她脑海里自言自语:“好的,现在我们的嵇选手不再剥栗子,且看沈选手还能出什么招数!”

千凝对菜菜:“闭嘴吧!”

菜菜:“略略略。”

这么一个能“落井下石”的机会,菜菜觉得有点刺激,千凝向来是不带怕的性格,原来是不知道原来后面还有这一出等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一物降一物!

要是没人能降得住千凝,那就多来几个?这还只是沈誉和嵇无靖呢,还有陆决和天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它不管,它变相宣布过年!

千凝忽视掉菜菜捣乱的声音,她想回去,刚站起来,其他两人也跟着站起来。

千凝:“呃……”

他们都比她高不少,这么一个站位,呈三角之势,千凝怎么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

有点尴尬,为什么会这样,她并不想糊弄这两个人,可是事到如今,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抿了抿嘴唇,朝前走,那两人倒是等她走到前面过去,才迈开脚步。

一个一双作怪起来藏着无数算计的桃花眼,另一个是一双深若水潭的眼眸,齐齐盯着千凝的后脑勺。

千凝走出几步,头皮发麻,停下往回看:“你们让我觉得,我像个母鸭。”

嵇无靖、沈誉:“?”

千凝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母鸭身后跟着小鸭子。”

沈誉笑出声,颔首看着千凝:“你怎么不想想,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行,也会带着两个随从。”这句话,无所谓地把自己摆到随从的位置上。

而嵇无靖想了想,声音沉稳,说:“那我是小鸭子。”

沈誉眼尾一抽,小、鸭、子?这人怎么开得了口的!

嵇无靖倒是很坦然,在他恢复记忆前后,乃至生命中的三百年,他从未尝试过这种心情,亦或者说,他以前是没有具体的情绪,直到遇到千凝。

所以,千凝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一打岔,千凝咳了咳声,掩住自己的笑意,自己也缓过来,想她是什么人物,这种情况在游戏里也不是见不到是吧,是吧。

她大手一挥:“你们走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唇畔勾出细小的弧度,杏眼弯弯,分外明亮,理直气壮得很,真把他们当随从和小鸭子使。

嵇无靖不再说什么,“嗯”了一声,只在转身之前,又道:“晚点找你。”

倒是潇洒。

沈誉见了千凝的踟蹰,便也一笑:“那我晚点也来找你。”

嵇无靖觉得莫名,看了沈誉一眼,只觉得这人很让人不舒服,沈誉回敬嵇无靖一眼,只觉得嵇无靖有点难缠。

千凝转过头,摆摆手:“再说,我不一定在。”

她脚上步伐不停,伸手揉了揉额角,正所谓,自己造的事,自己解决。

不成,她要换个地方清静一下。

好在现在有天臧的一半灵魂灵力,要躲得过沈誉和天臧,也不是难事。

另一头,嵇无靖去天剑阁的驻营,他一路走来,脚步不慢,路上其余修士都对他行注目礼。

实在是,这是一百四十二年来,这位剑修圣者第二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若不是碍于他周围强大的压力,或许还会有人过去套近乎。

不过,直到嵇无靖步入天剑阁的范围,四周都鸦雀无声,毕竟若不小心挡真人的道,被真人随手捏死,还真的伸冤无望。

天剑阁财大气粗,驻扎在外的弟子,住的都是成套的法器屋子,檐牙高啄,鳞次栉比,屋子有秩序的分布在山间,不明了的人闯进来,或许还会以为到了什么山中“桃花源”。

谢承宣在知道归一真人到来时,连忙出去相迎。

谢承宣道:“不知真人竟会到来……”

“无妨,”嵇无靖直说来意,“莫宗主几人也会过来,我比他们脚程快一点。”

其实不是快一点,是快了很多,不过嵇无靖不是寒暄,而是他真的只觉得自己快了那么一点。

谢承宣讷讷:“宗主也会过来?”不是说大妖万衍已经受重伤,为何宗内还有这么多修士过来?抓一个受伤的大妖,即使他有六千年的修为,有必要么?

不过,他不好问,嵇无靖自也不会解释。

嵇无靖随手翻开一张图纸,修长的手指,在昊海结界的地点了一下。

另一头,沈誉回大剑府的阵营,见几个老古董在那里吵,他们觉得,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偷偷蓄一些昊海结界的碎片,定能碾压天剑阁。

当话头递到沈誉这时,沈誉闭眼一笑,说的话就一点都不客气:“这个关头,你们不想着自己会不会灰飞烟灭,还想拿昊海结界的东西?”

他微微睁开眼睛:“可是会遭天谴的。”

除了天剑阁和大剑府,在离六个宗门有些距离的地方,空气震颤,一道传送门自半空被拉扯开,打开一个黑洞洞的地方,缠绕闪电。

传送门里,步出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后,也陆续走出几个黑衣魔修。

领头的这位男子,身着石青色长袍,腰系黑色玉带,垂下一块剔透的决明玉,从来青色挑人,一个穿不好,只会让人觉得身形单薄,气质微弱,但在此男子身上,却有更显难掩的清矜。

他一头乌发用玉冠束在发顶,露出整个如玉雕的面部,眉宇英挺,双眸深邃如星辰,肤色白皙,便若那寒山石一般细腻漂亮,却也是不可亵玩的。

一旁的左护法项天纵,对他道:“尊上,可需要属下前去打招呼?”

陆决道了声:“不必,我去便可。”

项天纵叹息。

向来道魔对立,这段时间,本以为忙完这些事,尊上会回魔界,毕竟魔界不可久无主子,还有许多事需要回去料理,可没想到,那梵音宗的修士,居然会来联系他们。

说的,就是昊海结界的事。

可昊海结界就算出事,对他们魔界而言,却不一定是坏事,虽然如今的魔界可能会被毁掉,但是,依魔修看,昊海结界反而阻挠他们扩张的步伐。

陆决心知他们不想与道修过多纠葛,只说:“你们候在此处便可。”

他自会去寻梵音宗的修士。

*

第二日,天色有点阴,没了昨日那般的好晴天,一阵风过,就有种山雨欲来的凉意。

千凝抬头,鼻子翕动,好像嗅到什么味道。

有点熟悉的冷香。

她摇摇头,刚在屋子外的树下坐定,便听小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千凝一抬头,便先看到天臧。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面前的树枝,拾阶而下,知道千凝坐在不远处,这一抬眼,目中平静如水,千凝还没张口打招呼,忽的,便瞧见他身后跟着的青衣男子。

男子依然爱穿浅淡颜色的衣衫,面容轩朗耀目,俊美无俦,便是站在天臧这样的人身边,也丝毫不逊色。

他在看清她的时候,目光也些微一顿,只面上镇定,没有多余的神态。

千凝:啊嘶。

是陆决。

她以为,就算陆决要来凑热闹,也会是沈誉那厮叫的,可怎么也没想到是天臧!

她立刻坐直,只不过,控制不住自己,目光从天臧脸上,滑到陆决脸上,又从陆决脸上,滑到天臧脸上。

菜菜还能不知道千凝的尿性:“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你就说吧,谁更帅?”

千凝心里比来比去,最后,不得不公正地说:“不好比较啊,气质不一样的美和帅,各有千秋。”

天臧走过来,在一旁坐下,而陆决还站着。

他目光笔直地看着千凝,似乎在确定她的状态,他的眼神没有侵略性,他过往的傲,此刻更是半分不见。

他就像一把宝剑,锋芒不曾衰减,却不会再伤那持剑之人。

千凝知道,自己不开口,陆决这性子也不会开口,所以,在陆决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东西时——

她晃了晃手上的扑克,问:“打牌吗?三个人刚刚好。”

没错,因为日子太无聊,千凝都琢磨着,把扑克牌做出来了,还和秦九歌千玖打过几回。

但,问完之后她咬住舌尖,她居然叫堂堂魔尊来打牌!

好吧,陆决真的坐下来了。

千凝偷偷瞅天臧,想知道天臧为什么带陆决过来,但天臧自从坐下之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好似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算了,千凝一边发牌,一边想,接下来呢?

打牌唠嗑家常吗?

不由悲从心来,这到底又是闹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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