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任嘉改名叫任一嘉,因为任嘉好像人家啊,也好像任家
任一嘉没头没脑的一个电话,让韩松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不期然的,他的脑海中又响起了任一嘉刚才所说的话,那神经质的语气,让他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毛病?
皱着眉,他拿着手机给任一嘉打了回去,只是电话通了好久,都没人接。
韩松心里有些气,拿着手机打了个车气势汹汹的去了任家,他要去找任一嘉要个说法,问问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任家也在b市,从医院过去,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韩松过来,在楼底下的时候遇见任家的邻居,以前韩松上门来的时候和对方见过几次,因此这邻居阿姨对韩松还算熟悉。
看见韩松,邻居阿姨打了声招呼,就道:“你是来看一嘉那个孩子的吧?唉,也是造孽,好好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了这么奇怪的病。”
她和任家的感情不错,因此说起任一嘉的病,语气免不了有些忧心忡忡,为那孩子担心。
韩松听得却是有些莫名其妙,问:“一嘉病了?”
这下惊讶的又变成邻居阿姨了,问:“你不知道?”
韩松皱眉,道:“我没听人说啊,我和一嘉也好久没见了,最近我也不太舒服,都没去学校……一嘉是生什么病了?严重吗?”
邻居阿姨面上露出几分犹豫来,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跟他说,但是想了想,韩松都上门来看望了,也瞒不住,因此也就老实的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奇怪得很,最开始就是嘴上长脓包,刚好长在嘴唇中间了……”
一开始任家的人也没在意,任一嘉更是没放在心上,连药都没擦,哪里知道就一天的时间,那脓包就长大了一倍,不得不涂药处理了、
“大家最开始都以为只是普通的上火,可是哪知道后来,这脓包越长越大,越长越多,后边他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可恐怖了。”说到这的时候,邻居阿姨脸上也露出被惊到的表情,忍不住搓了搓手,觉得自己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任父他们也带他去医院看了,可是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两天啊,那孩子精神上好像也有些不大对,嘴里一天嚷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邻居阿姨说到最后,诶了一声,道:“你看到了就知道,反正他那个病古怪得很,我也说不上来。那脓包好像折磨人得很,我天天都能听见一嘉那孩子的惨叫,哎哟,可怜见的,你是没亲眼看到啊……”
早在她说任一嘉嘴唇上长脓包的时候,韩松的嘴唇就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等到她说完的时候,韩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邻居阿姨看了他一眼,关心的指了指他脸上贴着的纱布,问:“你这是怎么弄的啊,受伤了?”
韩松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给摔破了,已经拿药擦了。”
邻居阿姨就哟了一声,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啊,长得这么好看,要是伤到了就不好了……”
韩松含糊的应了,和阿姨在楼下分开,阿姨在散步了,还要再出去溜达一圈了。
韩松坐着电梯上了楼,来到了任家所住的那一层楼,等他到了任家,才发现任家连大门都没关,门口落着一袋子的菜。他敲了敲门,里边也没人应,只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彰显着他们家里是有人的。
“打扰了……”
韩松说了一句,拎着地上的菜自己走了进去,顺手把任家的门给关上。等走到客厅,他将手里的菜放在茶几上,然后听着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从任一嘉的卧室里传出来的,他好奇的走了过去。
任一嘉卧室的门也没关上,韩松走过去,就看见任家父母站在床边,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任母正抹着眼泪,任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说了什么。
韩松敲了敲门,叫了一声:“任父、任母……”
任家夫妻两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是韩松,表情惊讶。
“韩松,你怎么过来了?”任母惊讶问。
韩松道:“哦,我听说一嘉生病了,就来看看……我敲了门的,只是一直没人应,我看您家外边大门没关,我就擅自进来了。”
他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来。
任母脸色憔悴,此时却还是扯出一抹笑容来,道:“是我们的错,没注意到敲门声。”
韩松走过来,问:“一嘉是生了什么病啊?”
任家只是普通的三口之家,任一嘉的卧室也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因此韩松走进来,抬头就看见了被捆在床上的任一嘉,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是的,是捆,任一嘉是被捆在床上的,五花大绑的,手脚都给他绑在床上,嘴里甚至还塞了一张帕子,紧紧的堵着他的嘴,若不是他知道任父和任母是任一嘉的亲生父母,他都要报警说绑架了。
但是,最让韩松在意的,倒不是任一嘉被绑这件事,而是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脓包。
任一嘉是赤裸着被绑住的,因此他身上的脓包十分清楚的展现在了韩松的眼前,那密密麻麻的脓包,大面积的,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脓包或大或小,像是一个个裹着一滩水的水泡,里边黄黄的一片。
而在任一嘉的身上,铺着一张巨大的透明的防水塑料布,他身下脓包被挤破,黄色的脓液弄得塑料布上到处都是,十分的恶心。
任一嘉还在不断的挣扎着,脸上细密的脓包看上去十分可怖,一个个的就像是活着的一样,似乎下一刻就要挣破他的皮肤,从里边爆出来。
韩松的表情有些僵硬,感觉脸上长脓包的地方,有些痛,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看向任家父母。
“叔叔、阿姨,你们这是?”他欲言又止的问。
任母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满脸哀痛,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任父的脸色也是沉重,开口跟韩松解释:“要是可以,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一松开他,他就大喊大叫,还会剧烈的挣扎,一挣扎,他身上的脓泡就会被弄破,到时候全是脓液,也不好处理。最主要,我们也怕他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到了。”
韩松面色苍白,问:“一嘉,是生病了吗?”
任父顿了顿,才说:“半个月前,一嘉身上就开始长这种奇怪的脓包,这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怎么治都治不好,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在之后……”
之后可能是因为这个病的原因,任一嘉的精神上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总是喊着“她来了”“她来找我报仇”了之类的话……”
任父说着,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韩松,问:“你和一嘉玩得好,有没有注意到,他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譬如,杀了人之类的?”
也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任一嘉喊着的那些话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他那样子,就像是做了恶事,害怕别人来报复的表现。也是这个原因,任家父母才没将他送去医院,在医院里那些医生护士听到任一嘉嚷嚷的话,表情免不了有些异样。
韩松道:“没有,一嘉性格大方,和身边的人都玩得很好,没有做什么害人性命的事情来。”
说着,他垂下头,不再去看任一嘉身上脓包,只是低声问:“一嘉是半个月前开始长的吗?”
任母抹了抹眼泪,带着哭音道:“是半个月前,我还记得是一天早上起来,就发现嘴角长了一个小脓包,当时还以为是长了痘,也没在意……”
后边的情况,又是谁事先能想得到的呢?就这以为是闷痘的脓包,把人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人不鬼的。
韩松听着,一只手忍不住握成拳,手指微微抽动着,同时大脑中一片混乱。
半个月前……
他身上的脓包,最开始出现,也是半个月前,只是他的情况比任一嘉要轻了许多,现在也只是一小片一小片的长,脸上也只有左边这半边脸,右边脸还好,不像任一嘉那样,一张脸几乎全烂了。
正想着了,床上的任一嘉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任家父母连忙过去按着他,免得他伤到自己。
绑住他的绳子是很坚实的尼龙绳子,随着他的挣扎,尼龙绳子勒破他的皮肤,勒进底下的血肉中,但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猛烈的挣扎着。
呜呜呜——
他哼叫着,最终猛的瘫在床上,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只有长了脓包的眼皮底下的那双眼中,流出了泪水,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父母。
任母跟着哭,伸手将他嘴里的棉布扯出来,低声哄着道:“没事的,我们会熬过去的,一嘉!你会没事的。”
任一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嘶声道:“她来了,她来找我了,哈哈哈,都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他的嗓子嘶哑难听,像是在嘶吼一样,声音宛若厉鬼。
又是这样的话……
任父脸色沉沉,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嚷出这些话来。
难道他的孩子,真的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犯了错事?
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家孩子的任家父母没注意到,在任一嘉喊出那些话之后,韩松的表情骤然发生了变化,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上,恐惧丝丝缕缕的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直到变成了一片惊惧。
“鬼”他喃喃,声音越来越高,“鬼啊——”
他害怕得身子往后退,直到背靠到了墙壁,仍然惊恐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上,一张惨白的脸浮现出来,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她的头发垂落下来,很长,长得几乎触及到了韩松的鼻尖,他似乎闻到了头发上所传来的冰冷的味道。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任一嘉嘴里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她来找他们了,来找他们报仇了……
韩松面露恐惧。
终于,任家父母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韩松,韩松?”任父着急的过来,大声的喊了几声。
韩松表情惊惧,一把抓住任父的手,道:“叔叔,她来找我了,她肯定想杀了我!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说完,他突然伸手抱住脑袋,将头埋在了腿间。
——看不见,他看不见!他什么都看不见!
看着这一幕,任家父母表情仓惶,相视一眼。
别人家好好的一个孩子,在他们家这里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任家父母不得不给韩父和韩母打了个电话,很快的,韩家父母也赶了过来。
卧室内,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对劲,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个蹲在角落那里,跟多蘑菇似的,两家父母的表情也是一个比一个严肃。
韩家父母们一进来先注意到的其实是床上的任一嘉,对于韩松的这个朋友,他们也是认识的,印象中那是个十分有礼貌,长相也很不错的孩子,可是眼前这个被捆在床上,一身脓包的人,是那个孩子?
任父表情为难的解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韩松突然就这样了,简直……”简直和他家任一嘉发疯的时候一个样。
韩父和韩母回过神来,韩母忙去查看韩松的情况,韩父则是犹豫了一下,问任家父母:“一嘉这是怎么了?他身上的这些脓包?”怎么和他家韩松身上的那么像?
任父叹了口气,也没有隐瞒,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碰到了什么,突然就长了这些脓包,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问题。不过你放心,这病不传染的,我和他妈这么久了身上也没长。”
韩父张嘴,想说自家韩松也长了这东西,就听见那边在韩母喊了几声之后,韩松抬起头来,害怕的说:“妈,怎么办,她来找我了,她肯定是来找我报仇的?怎么办?”
韩父一听,觉得不大对劲。
什么叫,她来找我报仇的?
她是谁,又为什么要找韩松报仇?
韩父大步走过去,问韩松:“你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谁要找你报仇?”
韩松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天花板的方向,眼球咕噜噜的转着,颇为不平静,一边看他一边语气惊惶的道:“就是那个死了的女主播啊,我没想到她真的会自杀啊,我只是口嗨啊……”
“自杀的女主播?”韩父见韩松还是神思不属的状态,抬高了声音:“韩松!看着我!现在告诉我,那个自杀的女主播是怎么回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说她来找你报仇了?”
韩松张了张嘴,有些心虚的道:“就是,就是那天有个女主播直播,说是要自杀……”
他那天是不小心点进那个直播间的,看见有人直播说是要吃药自杀,他以为对方是在哗众取宠,在作秀吸引流量了,他当时心情也不好,也跟着口嗨,发了一些恶劣的话。
譬如“要死就快去死”之类的话。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自杀啊,我以为,以为……”
他以为她只是在作秀啊,天知道当看见对方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多后悔,他后悔说出那样的话了。后来,后来他看见了网上有关的后续消息,那个女主播抢救没成功,死了。
他们这些当时在直播间散发恶意的人,也被网友挂在网上公开处刑,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吓得直接把WB注销卸载了,现在连网都不敢上了,就怕看见的又是别人在骂他。
“我,我真的不是……”
故意的。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生生的把他的脸打得偏了过去。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韩父气得不行,举在身前的手微微颤抖着,怒骂道:“我是教你在别人自杀的时候,对人落井下石的吗?我是教你不仁不善?还是教你冷血无情了?别人自杀的时候,你竟然去起哄……”
他越说越急,越急越气,一时只觉得眼前发黑。
韩母连忙扶着他,急急的喊道:“老韩!老韩,你别吓我啊!”
韩松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了,他伸手过来想要去扶自家父亲,却被韩父一巴掌又打在脸上,指着他怒斥道:“你简直不是人!”
韩松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道:“我,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任家父母也来劝,三人扶着韩父让他坐下,安抚着他。
韩松什么也不敢说,此时心虚得不行。
“还不跟你爸爸道歉!”韩母斥责他。
韩松乖乖的跪着,道:“爸爸,对不起。”
韩父老泪纵横,道:“是我没有教好你,亏我当老师这么多年,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教好!”
韩松头垂得更低了,其实当时那些话他发出去就后悔了,甚至觉得十分心虚,等后边知道那个女主播真的死了之后,这种情绪里边,又多了一种恐惧,一种敬畏,甚至是惶恐。
“那个女主播,之后呢?她怎么样了?”韩父轻声关心的问。
韩松咬唇,低声道:“警察把她送去了医院,没有抢救得回来。”
韩父的脸色白了白,忍不住拿起手里的手机砸了过去。
哐啷!
手机砸在韩松的脑袋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跌落在地上。
“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他忍不住再次质问。
韩松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错了……”
韩父摇头,声音颤抖的道:“恶语伤人六月寒,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一句话,说不定就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那是一条人命啊!”
涉及人命,再郑重也不为过,就因为怀疑对方是骗子,就这么恶语相向……
韩父闭了闭眼,“韩松,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知道错了。”韩松再次说,垂头丧气的。
任父安慰道:“孩子已经知道错了……”
韩父摇头,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他道:“不是他知不知错的问题,而是现在,有个女孩也许就是因为他的那几句话,成为了压死她的最后那根稻草……是我没有教好他。”
他再次叹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任家父母他们沉默,人命,何其沉重啊,只要一涉及到这个问题,又怎么能轻松得起来。
韩松抹了一把眼泪,道:“是我做错了,她要是来找我报仇,我把我这条命赔给她就是!”
原先任父还以为韩松是像他儿子那样,精神出了问题,才会说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可是看他现在神思清明,不像是疯癫的样子,便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说她会来找你报仇?”
这时候,韩松倒是不怕了,也许是被他父亲骂了一顿,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自责,也许,也许恐惧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我看见了。”他说,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道:“我刚刚看见她的脸就在天花板上,她在盯着我看……”
他说着,语气倒是冷静,一旁的父母们听得却是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将信将疑的看向四周。
韩松垂下头去,有些失魂落魄的道:“她肯定是想找我报仇,因为我当时在直播间说了那些话,她肯定是怨恨我,所以才会来报复我。”
他伸手摸了摸被纱布贴着的脸,喃喃道:“我脸上的脓包,就是她在报复我吧……”
“脓包?你脸上也长了脓包?”任母却听到一个重点。
韩松抬起头来,犹豫着点了点头,“是,也是半个月前长的,只是没有一嘉那么严重。”
他伸手将脸上的纱布取下来,露出了底下那大大的脓包,脓包里已经化脓了,脓水水当当的,就这么大喇喇的长在脸上,实在是有些渗人。这个脓包,和任一嘉身上的一模一样。
任母眼中猛的迸出一道亮光来,她凑进来看,道:“真的是和一嘉身上的脓包一模一样,你也是半个月前长的?那为什么一嘉的这么严重,你的却还只有这么一点。”
韩松示意自己的手,道:“其实我身上其他地方也长了,只是没那么严重,除了手还有肚子那里也长了一片。”
也是密密麻麻的,像是水泡一样,只是里边都是脓水,血肉逐渐化脓,情况也不是很好,但是相比起任一嘉,又要好上很多。任一嘉的情况会严重成这样,这也是韩松没想到的。
“一嘉,难道当时也在那个直播间说了不好的话吗?”任父突然问,他是突然想起来了,孩子平时疯魔了一样喊出来的那些话。
韩松:“……有,大概有吧。”
语气有些心虚。
任家父母:“……”
“这个孽子!”任父咬牙道,又气又怒。
一方面因为孩子的所作所为生气,一方面看着他现在的惨状,又觉得心痛,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顿!
任父这么想着。
韩父道:“现在我们来理一理这件事,你们两个都在那个直播间发了一些不好的言论,所以现在身上都开始长脓包,是不是?甚至,你和一嘉都看见了死去的那个女孩子?所以你们才会觉得,她是来找你们报仇的?”
韩松乖巧的点头。
任母有些害怕的道:“是不是那个女孩死后心里有怨气,她的鬼魂在作祟啊?”
韩父皱眉,嘴上没说什么,但是面上却露出了几分不赞同。
任父翻了个白眼,道:“什么鬼不鬼的,你还信这个啊?这都什么年代了?”
任母不服气的道:“那不然韩松和一嘉为什么会看见那个女孩的脸啊?而且现在两个身上都出现了一样的情况,这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韩父思忖道:“这还不一定,说不定只是他们两个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不仅让他们身上长出了脓包,还影响到了他们的精神状况,导致他们产生了幻觉。至于一样的幻觉,也可能是他们两个最近做了相同的让他们心虚的事情。”
他瞪了韩松一眼。
韩母点头,赞同的道:“你说的有道理,松松和一嘉两个人一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说不定就是在一起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推翻了他们现在的猜测,因为韩父的学生蒋南生过来了。
那天听到电话里韩父晕倒的声音,蒋南生不放心,又因为在意韩松的情况,多方考虑下,他当天就坐着飞机过来了,在第二天就见到了韩父他们,然后检查了韩松和任一嘉的情况。
韩松的情况要好上太多了,相较之下,任一嘉的情况就严重太多,他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到处都是脓包,同时他赞赏了人家父母将任一嘉绑起来,并且用棉布堵住他嘴巴的举动。
当日钱华是吃饭的时候突然发作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没有来得及堵住他的嘴巴,才导致了后边的惨事。
想到这,他忍不住叹息。
对于韩父他们对于这个脓包的猜测,他倒是不怎么赞同。
如果说韩松和任一嘉是不小心一起碰到了什么东西,导致了脓包的出现,那钱华呢?他们一个在b市,一个在c城,天各一方,怎么可能会碰到同样的东西?而起,他能肯定地说不是,其中一个原因是,在其他的地区,也有同样病症的人。
“我在d市的同学打电话来说,他那里也有生这个病的病人……”
他们也一样的束手无策。
涂抹的药膏,丝毫不能将那脓包消下去,只能看着那脓包越长越多。
而这些病人,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相同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以,为什么,身在不同城市的他们为什么都会得这个皮肤病,他们之间有什么相同点?
任母嘟囔道:“说不定真是女鬼作祟了。”
蒋南生惊讶看过去,似乎惊讶任母一副现代社会高级分子,竟然还会这么迷信。
任母有些不好意思,道:“松松和一嘉一样,都嚷着看见了那个女鬼,这一模一样的幻觉,这也太巧合了吧?唉,我也不想乱想,就是免不了多想一些。”
女鬼?
蒋南生心中一动,追问:“什么女鬼?”
说到这个,四个父母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孩子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他们都没脸。
韩父倒是捕捉到了蒋南生的不对,追问:“这个女鬼有什么说法吗?”
说着,他简单的将韩松所做的事情说了,反正这孩子敢这么做,就要不怕丢人,也说了韩松看看见那个所谓的女鬼的事情。
听完,蒋南生吐出一口气来,神色变化莫名,道:“我那位病人,在后期的时候,也嚷着“她来找我报仇了”之类的话。”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
若说一嘉和韩松是因为两人是做了那样缺德的事情,心里心虚才会有那样的幻觉,那钱华呢?他为什么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不一样的三个人,所产生的幻觉竟然如此相似?
“如果说,那个钱华,也在那个女孩的直播间发表了什么不好的言论呢?那么这就不是巧合了!”韩父突然说。
蒋南生神色变换了一下,道:“我找人查一下!”
不同地方的人,同样的病症,还有相似的幻觉……
韩松和任一嘉,还有钱华,甚至d市的那个病人,蒋南生让朋友查了一下,最后发现一个相同点,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在那个自杀去世的女孩的直播间发表不适当言论的人。
看到这个结果,蒋南生悚然,只觉得背脊骨有一股凉气窜了上来——这就好像,真的是死去的那个女孩对这些对她充满恶意言论的人们的报复。
任母原本就是这么想的,此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的,肯定是那个女鬼在作祟!”
韩父沉默,似乎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而任父却是皱着眉,道:“怎么会呢?鬼什么,也太无稽之谈了……”他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相较之下,任母因为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对这种事情却接受良好,她道:“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当初我们村子里就有一个女孩,半夜跑出去,最后大家是在坟山找到她的!”
大概是小时候这样的事情听说多了,任母一直对鬼神都保持着一种敬畏之情,虽然她并不迷信。
韩母道:“如果真的是女鬼作祟,那我们是不是要找神婆之类的?”
几人相视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觑,若说他们找医生他们还有办法,找神婆,那简直是不知所措,完全没地方可找。
几人沉思,现在,去哪里找能解决这种问题的专业人士,变成了他们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
“或许,可以问问青螺山的道长?说不定他们有办法了。”任父说。
青螺山是b市的一座有名的山,因为像一个海螺才有了这个名字,当然,它出名倒不是因为景色,而是因为在它的山上有一座“青螺观”的道观,供奉着三清,平日香火也不错。
韩父道:“如果青螺山的道长不行,那我们就去拜访其他的寺庙道观,总能找到一个专业对口的!”
其他三人也点头,心里有了决断。
相较于一开始对于这脓包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他们总算有个使劲的方向了,因此一时间大家倒是干劲十足。任一嘉身体不行,只能留在家里,任母便留在家里照顾他,而韩松,便跟着韩父他们出去找能治他病的“专业人士”。
青螺山道观的香火还算不错,但是这里的道士却只是普通的道士,不过对于他们的来意,青螺观倒是没有让他们空手而回。
“……我这倒是认识一位姓黄的道长,他也许能解决你们现在的问题。”青螺观的观主这么说,并且给了他们一个联系方式。
拿到联系,韩父他们是若获至宝,连连道谢,等下了山就照着号码打了过去。
等电话接通,里边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哪位?”
韩父忙道:“您好,黄大师,是这样的……”
在一番沟通之后,韩父他们和那位黄大师约了第二天见面。
晚上,韩松坐在椅子上,让韩母为他处理伤口,他脸上的脓包最近生长的速度似乎变慢了,一个多星期了,只长了一点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而且好像只有他的情况是这样,据蒋南生所说,d市他朋友所治疗的那位,已经去世了,听说是疼死的。
听到这个消息,任家和韩家都多了几分急切,两家人一天到晚都在奔波去寻找什么道长和尚上。
任一嘉身上的情况也一直都在变得恶劣,每日都痛得大叫,止疼药对他们的作用微乎其微,几乎没有用。现在若不是把他牢牢的绑住了,嘴巴也给他堵了,实在让人忍不住怀疑,任一嘉是不是也会和那位钱先生一样,直接咬舌而死。
因为真的太痛了,每个脓包只要稍微一砰,就像有千根万根针扎进去一样,以前每次处理伤口,韩松都哭爹喊娘的,可是自从上次被他爸爸打了两巴掌之后,他似乎一瞬间长大了,现在即使疼得身体抽搐,也不会大声的喊出来了。
韩母看着他满头大汗,心痛得不行,眼眶已经红了。
吸了吸鼻子,她出声安慰道:“放心吧,等明天我们看过那位黄大师之后,你就有救了。”
韩松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不是他不愿意多说,而是嘴巴一动就疼得厉害,难以忍受,因此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短促的声音来回应。
明天……
希望那位黄道长,真的能治他的这个病吧。
韩松强烈的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