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让你更加愉悦。”
花架摇晃。
花瓣落在蜿蜒铺开的墨色长发——好似画里墨色的树枝在喘息里有了生命, 缓慢地绽开了真实的花朵......
巨大丑陋的触手缠住了江月白的后颈,带着恶意的破坏意味毁掉了这幅画。
触手撩开江月白背后的长发,露出了被薄汗浸湿的肩颈脊背。花瓣随着晃动滑落, 顺着凹陷的脊线流淌......
粗糙的舌头顺着凹陷的线条向上,把碎花和汗水搅得一团混乱, 而后停在江月白耳后, 气息灼热地问:
“你为什么不吻我?”
交融的深处无比温暖。
可江月白的皮肤无比冰凉。
触手缠着江月白的脖颈下颌,让他扭过了脸。
江月白脸侧沾着被捻揉破碎的花瓣碎屑, 眼睫上挂着被花汁浸成淡粉的汗珠。
绯色是萎靡的,但萎靡只是一层纱, 没有给纱下人真正染上颜色。
江月白半垂着眼睫, 显得神情有些淡漠。
花架的晃动猛地剧烈起来!
“慢一点......”江月白眼睫挂着花汁随着身体的猛烈晃动落进了眸底,漫开一片浅红, 像是哭过一般, 轻声说, “别把花架弄坏了......”
触手骤然锁紧了江月白的身体!
“这是什么时候, ”怪物暗哑的嗓音贴着江月白耳根响起, “你居然还心疼起别的情人来了。”
数条触手一圈圈攀爬缠绕在江月白的上身, 沿着手臂攀爬,绕在手腕, 像一个反剪捆紧的控制动作, 另一条触手握住了江月白的腰侧——
江月白咬住了下唇。
最邪恶的东西在这一刻极端用力, 其余的细小触手却都在温情地抚摸......
怪物俯身,在紧密无间的拥抱里深深地吻住江月白冰凉的双唇, 舌尖把他咬紧的双唇强硬地分开, 向里交缠。
这是他们之间的规矩。
这一刻必须深吻。
江月白被烫得身子颤抖了一下, 眼角渗出了一点湿。
怪物的舌尖逆着泪痕向上, 在紧紧相贴里继续收紧触手,抱得更紧......
用力感受着怀里人身体的每一点战栗。
江月白的泪是凉的。
整个人也都是疏离冰凉的,无论多炽烫的体温都染不热的冰凉。
——吸引着人想要疯狂占据。
可怎么占据都觉得不够,还想往更里占据。
直到所有浓烈炽热的爱欲都倾注到了最深。
“和我回去吧......”
他紧拥着江月白,嘶哑地喃喃,“我好想你......”
空气里充满了汗水与花汁的味道,被寒冷的晚风吹得淡了,
从激烈里逐渐平息的夜弥漫开几分柔情。
怪物终于收起了那些恐怖的触手,用人形的手臂搂着怀里的人。
江月白闭着眼,似乎有些倦了:“好啊.....”
“但我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药。”困倦的语调带着几分冷淡敷衍。
“你明明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心疾,”怪物垂下头,鼻尖蹭着江月白脸侧,低声说,“幻觉、不安、发疯、患得患失......都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够爱我,你不明白吗。”
“我收集这些不就是在证明我爱你。”江月白没睁眼,缓慢地说,“这才是真正能治好你的药。”
怪物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边缘开始消散。
“离开我是你在爱我?”他知道自己的魂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在最后一刻轻吻了江月白的唇,“别再欺骗我了,起码别用这样深情的借口。”
江月白一直闭着眼。
没有任何回应。
“谎话连篇的坏人,玩够了就回家,好吗。”怪物宝石般的眼睛深情垂望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江月白,“魂体禁不住这样消耗,别折磨我太久,我一直在星海等你。”
......
穆离渊把藏松带到了厨房。
虽然藏松已经身受重伤没法动弹,但他不放心这个人在他的视线之外。
他找了根麻绳灌入魔息把藏松捆了,扔在墙角。
而后挽起袖子开始洗菜切菜。
藏松嘴里一直不停地在说着什么,很混乱模糊。
穆离渊没有仔细去听,但大约能猜到在骂自己。
他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把洗好的食材细细切成丝,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做饭这件事,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荡着那句——“再怀一次我们的孩子。”
江月白到底和多少人有过孩子?!!
穆离渊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度,最后直接摔了刀。
“说几句实话你就不乐意了?”藏松冷笑,“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我,上次没分胜负,这回好好杀一场。”
穆离渊转过身,也回给他一个冷笑:“你刚刚说什么了?不好意思,切菜声太大没听到。”
“我说你是......”藏松敌意地盯着他。
“说我是一条好狗,是吧?”穆离渊接过了他的话,“我是,我承认过很多次了,又怎么样呢,我愿意做他的狗,”他声音逐渐带了怒气,“我巴不得告诉全天下人我是他的狗!都别来和我争!”
藏松愣了一下,而后道:“你疯了吧。”
穆离渊看着他:“你呢,你没疯吗。”
藏松不说话了。
他堂堂仙门大能抛下所有追逐到此,何其荒唐、何其滑稽。
就为了那个人的一句玩笑话。
穆离渊重新垂下眼切菜,不再说话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紧抿着唇,极力吞咽着喉结。
他刚才其实一直在想他们的小圆。
那是江月白也许爱过他的证明。
曾经带着小圆寻找江月白的时候他觉得异常痛苦,可后来回想起来,那好像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他以为他的心上人也爱着他,还有可爱的小圆陪着他,每天的日子都有盼头,像是在等爱人回家。
天劫降临的时候他把小圆托付给了萧玉洺,后来他的魂魄几百年化不出人形,找到小圆时只能远远看一眼。
小圆长大了一些,还是很调皮,但每天都过得很快乐,能睡能吃,吃得萧玉洺天天抱怨“你把我整座青崖山的家底都吃空了,迟早把你扔了!”
又过了几百年他终于有了人的形状,再去找小圆时,对方已经成了正道修士,对他身上的魔族气息很敏感,眼神里全是警惕戒备。
他什么都没说,只对小圆笑了笑。
小圆却厌恶地后退了一步。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江月白给他的孩子只是个做出来的假孩子、没有生命的玩偶,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花费了几百年才为小圆养出了人魂。也许假孩子只是为了换取他的爱来完成计划,从来没有包含过感情。
但如今江月白和爱人的孩子是有感情的、真正饱含爱意的生命......
穆离渊手里的刀一斜,切到了手指。
他被疼痛唤回了神思,不动声色地把蔬菜上的血迹洗掉。
“狼王呢?”藏松问道,“怎么不见踪影。”
“噢,他啊,”穆离渊把切好的菜放进箩筐,“去给主人找珠子去了。”
藏松哼笑一声:“当狗当得没尊严了,是不会被人放在眼里的,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藏松暗暗咬着牙,“你没看出来吗?那个能化身怪物的人很强,所以他才霸占到了老师。”
穆离渊点火烧水,未置可否。
“我会杀了那个人。”藏松道。
“好了,你也歇得差不多了,”穆离渊拍拍手上的木柴碎屑,走到藏松身前,撩袍蹲下,简单为他止了伤口的血,而后解了绳索,“该去做点有用的事了。”
藏松微微眯眼打量着穆离渊:“我觉得你的修为在增长,上一次见你时你的魂魄异常虚弱,这次见你感觉你的魂魄比之前坚固了不少。”
这点穆离渊自己也感觉到了,他这些日子并没有时间修炼,反而一直在受伤,不知为何魂魄却更稳固了。但他现在心思不在这些事上。
“起来吧。”穆离渊没接藏松的话。
“我伤到脏腑经脉了,目前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藏松艰难地动了动肩膀,“得想别的办法......”
“没让你去打架啊。”穆离渊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张图,在藏松面前展开,点了点纸上,“去这个地方,采点绿洲的漠菇回来,我给主人熬汤用,到时候我这条好狗会在主人面前为你说句美言。”
藏松:“......”
......
清晨的花瓣上沾着露水。
水滴落在江月白的唇上,颤动着滑进唇缝间,消失不见。
穆离渊命令了所有人不准靠近寝殿和花园,又给围墙外设了层层屏障。
江月白这种时候的样子,除了江月白的爱人,就只有他能看。
江月白睡在一堆散乱的花叶里。
睡得很沉,侧脸都印出了花枝的印子。
穆离渊在旁边看了很久。
才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江月白,回到了寝殿。
床榻提前铺好了很多层被褥软垫,安神的香薰也早早点好了。
穆离渊抱着江月白走到榻边,却迟迟不舍得放下——这样把心爱的人抱在怀里,他每次只能靠一些很不光明正当的手段才能感受到。
穆离渊横抱着江月白,收紧手臂微微低下头,闭着眼埋在江月白的发丝里缓缓吸气......
在江月白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才弯腰把人放下。
他先动作很轻地检查了江月白身上有没有地方受伤。
耳垂有牙印、脖颈与手腕有红痕、腿根有红印......但好在都不重,能看出只是调情的力度。
仔细检查过一遍后,穆离渊才拿巾帕沾水开始擦拭清理。
江月白似乎被他这些动作折腾得不舒服,在床褥里侧了个身,把脸埋在了被子里。眼睫因为侧脸埋在被褥里被揉得错乱弯曲,几根稍长的直接折叠了进去。
穆离渊被江月白这个小动作分了心,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伸手,帮江月白把眼睫毛一根根弄顺了。
而后才继续方才的擦拭。
这次极力放轻了动作,他刚握着江月白的脚踝拉起,
江月白就睁开了眼——
穆离渊浑身僵硬了一下。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帮江月白清理身子了,但那些时候江月白都是熟睡的。
被这样看着,他绝对不敢做这种冒犯的触碰动作。
“我、我只是......”面对清醒的江月白时,穆离渊总是有些战战兢兢,“我想帮主人......”
他这句话说得颤颤巍巍,身子也在发抖——颤抖清晰地通过他的手腕传到了江月白的脚踝,顺着小腿滑落的雪白衣摆也跟着在抖。
他慌慌张张想要放开江月白的脚踝。
江月白却将另一条腿也搭上了他的臂弯。
“先擦这里吧,”江月白很随意地躺着,语气也很平和缓慢,似乎是在替他缓解尴尬,“这条腿蹭上了很多花汁。”
穆离渊不敢再对视江月白的眼睛,低下头仔细擦拭着那些干涸了的“花汁”。江月白一条腿搭在他手臂,另一条腿被他握着脚踝,柔软的衣衫因为抬腿的动作向旁边滑落,所有隐秘与脆弱都展现在他眼前......
床榻间纱影飘荡暗香浮动,这样亲密暧|昧的动作让他不受控制地产生了肮脏的反应。
穆离渊努力调整着呼吸,艰难地擦干净了江月白的腿。
抬起头时,发觉江月白垂着眼,一直在看他。
眸色是温和的,甚至带着点很浅的笑意。
似乎在无声地说“辛苦了。”
穆离渊也对江月白笑了笑,但笑得僵硬。
而后试着问:“主人昨夜睡得舒服吗。”
“还不错。”江月白说,“你做的花床很好。”
穆离渊用力扯着嘴角,不让脸上的笑容垮下来:“他说要主人再怀一次孩子......只是开玩笑的吧?”
这次江月白却很久没说话。
寝殿陷入了寂静。
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穆离渊的笑快要保持不住了。
他几乎想要流泪了。
他本来不想逼问江月白什么的,但他忍不住。
要他完全不在意不介意江月白有别的男人,他其实根本做不到。
江月白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而后带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身前。
穆离渊垂下眼,手指颤抖着,轻轻摸过江月白的小腹。
——那里被撑得轻微地鼓起,装满了异于常人的微微发烫的东西,隔着皮肤仍能强势地散发出雄性侵略占有的味道。
想到另一个男人的东西留在江月白身体里,穆离渊的心撕裂了一样疼。
还在这样深的深处。
擦不掉、洗不去、剥离不开......
与丹府里的灵脉灵核交缠凝结着,孕育生长着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结晶。
穆离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疼碎了。
江月白腹部的皮肤肌肉是冰凉的,可此时他的手掌能感受到冰凉之下的里面是柔软温热的。
那点柔软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点与众不同的爱。
穆离渊抬起头看向江月白,滚着喉结,视野有些水汽氤氲:“......主人真的很爱他吗。”
江月白没有立刻回答,微垂着的眼睫显出些不想多说话的淡漠。
停了片刻,才轻声说:“爱啊。很爱。”
这几个字出口后,笼罩着江月白的那层安静苍白的淡漠感消散了,花液般的红痕与吻痕的颜色在江月白皮肤上清晰了些,似乎在印证那些爱意。
“我......”穆离渊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他其实很想问问他们的故事。
但他怯弱了,不敢听江月白对着他讲有多爱另一个人。
穆离渊低下头调整着自己快要掩藏不住痛苦的表情,再抬头时,努力弯起唇角对江月白露出了一个笑:“放心......我会照顾好主人的......”
“还有主人的孩子。”
他半跪在榻边,双手轻轻聚拢着江月白的左手,隔着自己的手极度小心地吻了一下,
“等主人收集够了想要的东西,就可以回去和爱人团聚了。”
他以前想过要永远跟着江月白,那是他以为江月白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他可以用各种身份留在江月白身边。现在亲耳听到江月白说爱谁、而且很爱,他还是希望江月白能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
殿门处忽然传来了响动。
穆离渊迅速替江月白拉好了衣服。
而后放下床幔转过身,挡在榻边。
“不是说自己重伤没力气吗。”穆离渊防备地看着来人。
“重伤没错,破开结界还是绰绰有余的。”藏松把左手的蘑菇汤放在桌上,右手端着盘子走到了近前,“老师尝一尝这两种点心,看看喜欢哪个?”
床幔被藏松走近带来的风吹得飘荡,透出朦胧的影子。
藏松伸手想要拨开床幔,却被穆离渊挡开了:“主人睡着了,东西放下就走吧。”
“是吗,”藏松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床上,“那我在这里等着老师醒过来。”
“我在这里守着就够了。”穆离渊说。
“不够啊,多一个人侍奉不好吗,”藏松望着床幔里,“学生能文能武,多才多艺,会吟诗作对也会舞刀弄枪,更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照顾起居,别人能做的我可以,别人做不了的我也可以。”
穆离渊一哂,密语讽刺道:“什么意思?你准备来和我竞争小跟班的位置了?”
藏松回了他的密语:“我来竞争当狗的位置,不行吗。”
穆离渊眼神变冷,密语道:“出去。别逼我在这和你动手。”
“那就动手啊,”藏松直接出声说话,“把老师吵醒,正合我意。”
“小草,”江月白淡淡开了口,“你先出去。”
穆离渊欲言又止。
藏松略吊眉梢,很傲慢嚣张地看了他一眼。
“听到了吗,让你出去,”藏松说,“老师有话要单独与我说。”
穆离渊沉默片刻,还是松开了藏松。
缓缓后退了几步又停下。
“我在门口守着,主人有什么事就喊我。”
穆离渊一走,藏松立刻变了表情。
扔下手里的点心,一把拉开了床幔!
力度几乎是撕拽!
江月白半靠在床头,想要撑起身子。
藏松直接踩上了床榻,把人狠狠压了回去!
江月白本就松散的长发被这下推搡震得更加散乱,垂落在脸侧肩膀时,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衬得苍白的脸色有种奇异的蛊惑勾人。
“用禁术恢复修为,会伤着你的灵脉的,”江月白神色很平静,轻缓地说,“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别做饮鸩止渴的事。”
藏松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低着头一言不发,凶狠地撕扯掉了江月白的衣衫衣带!
左手按着江月白心口,右手凝聚灵息探查着江月白的丹府。
灵息的颜色随着主人怒火的燃烧变成了红色......
藏松深吸口气,眸底是血红的:“和我回仙门,重塑灵脉,把这个东西剖出来。”
用丹府灵息孕育生命与普通寻常人孕育生命不同,前者是两人的灵脉交缠,灵息相融,等于两人的血脉丹元合一。
想要剥离这个丹元灵息凝聚出的生命,等于要把全身的灵脉都剥离重塑。
江月白笑了,轻声说:“你看不出来我现在身子很虚弱么,还要折腾我。”
“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那个怪物一定是强迫老师的,对不对?我会杀了他,我会召集全仙门追杀他!天涯海角都不放过!”藏松说到最后几乎是恳求了,“老师......你和我回仙门,好不好?我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等刨干净了老师体内的脏东西、调养好了老师的身子,我们以后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谁也不能再打扰......”
他已经想好了,他会召集全仙门的顶尖高手为老师重塑灵脉、用尽全仙门的灵丹妙药来为老师调养身体、做能讨老师欢心的一切一切......
“傻孩子,”江月白轻哑的嗓音里仍有淡淡的笑,“谁和你说我被强迫了。”
藏松愣住了。
久久说不出话。
难道游戏人间从不动真情的老师,竟然对那个丑陋可怖的东西动了真感情?
“......为什么?”藏松抓着江月白的手,“凭什么!那个人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优点讨了老师欢心?能让老师心甘情愿为他做这种事情!”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看到老师周围群狼环伺围着一堆恶心的脏东西就已经够让他恼火,现在想到有更脏的东西深入老师的丹府他几乎要发狂!听到老师对那个人有感情简直要了他的命!
老师被弄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才能把老师身上的脏洗掉。
“你说话啊......回答啊!”藏松颤抖的嘶吼里带着深深的无助和绝望。
“优点就是,”江月白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极度平静,“他让我心情愉悦了。”
“哪点让老师愉悦了?”藏松吸口气,鼻子酸酸的,撑在榻边的手有点发软,贴近江月白时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每晚他都趴在老师身上睡觉,根本不知道长大后的日子全都是求而不得的阴霾。
“床上吗。”藏松恨恨地说。
这是赌气的话。
但也是真话。
纵观整个三界,哪里有一个配得上老师的人?修为、名声、财富、地位......通通全是不入老师眼的东西!他想不明白那个怪物到底能有什么地方能让老师愉悦。
江月白似乎有些疲惫,仰躺在床褥里,一只手很随意地搭在他肩膀,嗓音轻得无声:“嗯,差不多吧。”
这句潦草敷衍的回答像尖刀一样划破藏松的心。
一滴滴血逆着往上涌,张开嘴全是血腥。
“老师,怎么不试试我呢。”
藏松彻底放软了手臂,侧头枕在了江月白胸口。
他听着江月白腹中邪恶生命的跳动、闻着江月白身上勾人的淡香......
满怀恶意又满怀爱意地说:“也许我能让老师更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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