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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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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共有八个奖项可以角逐,但对于《Damage》剧组来说,他们需要着重注意的是最佳影片金熊奖和最佳女演员银熊奖。

首先颁发的杰出艺术成就奖的获奖者来自格鲁吉亚的《失眠的太阳》剧组,导演帖木儿·巴布鲁阿尼上台致辞,接着是最佳短片、评审团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演员奖。

最佳短片由《P(!)ain truth》获得,评审团奖被亚利桑那之梦摘下,最佳导演则是《水泥花园》的导演加编剧安德鲁·伯金。最佳男演员丹泽尔·华盛顿拿着奖杯感谢了一番《黑潮》剧组,接下来就到众人翘首以盼的最佳女演员奖项颁发。

主持人上台,薇尔莉特的心提起来,杰瑞米·艾恩斯拍拍她的手背以示支持,薇尔莉特下意识勾起唇角对他笑了一下。

到了现在,大家对于自己能否获奖都心中有数,薇尔莉特很明白,她如今最大的对手是《爱情庄园》中的主演米歇尔·菲佛。

《爱情庄园》讲述了一段跨越种族的爱情,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在当今严重的种族歧视的背景下,这无疑是一个好题材,而《Damage》也不差,将欲望与伦理模糊界限之间的激情处理的极有张力,米歇尔·菲佛和薇尔莉特的获奖概率只在伯仲之间。

想到这里,薇尔莉特不由向隔壁《爱情庄园》剧组看去,米歇尔·菲佛也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相触,互相微笑着点头致意。

“银熊奖最佳女演员的得主是……”主持人按住台本,目光环视台下或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全场最显眼最年轻的少女身上,缓缓道出那个激动人心的名字,“薇尔莉特·希克斯!颁发给她在《Damage》中的精彩表现。”

摄影师适时将镜头对准薇尔莉特,她在响起的掌声中起身,俯身给了杰瑞米·艾恩斯一个拥抱,同时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她在《Damage》中的精彩表现。

薇尔莉特登上台阶,走向众人目光和镁光灯的聚集处,从主持人手中接过那尊可爱的小熊。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所有人都等着她接下来的发言。薇尔莉特心中涌起奇妙的感觉,当初她离家出走时,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冷眼旁观的那些人都决计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威廉·希克斯甚至放出话来要断绝她的一切经济来源,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薇尔莉特乖乖回到那个华美却狭小无比的笼中。

可是现在,薇尔莉特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虽然一切都刚刚起步,可也不会再受到威廉·希克斯的掣肘。薇尔莉特相信,这是她第一个有份量的奖项,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薇尔莉特握紧手中沉甸甸的奖杯,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中激荡的情绪,抬起头来开始发表获奖感言:“感谢,非常感谢,这部电影的拍摄非常艰难,但有一个很美妙的结果……”

说到这里,她炫耀式地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小熊,“我想说,这个奖不止属于我,它也属于所有共同参与制作这部电影的人,也期待制片团队能收获属于他们的小熊。”

“……我也想说,能够出演这样特殊的角色是一场无与伦比的体验,也很高兴能够与杰瑞米·艾恩斯这样有名且演技精湛的演员合作……”

说到这里,镜头对准了台下的杰瑞米·艾恩斯,他静静望着台上,并不时因为薇尔莉特风趣的话语露出一个笑容。

台上侃侃而谈的女孩尚显青涩,举手投足间却已经具备耀眼的个人风采,只是站在那里,就无法让人停止注视。

与此同时,黑血剧组。

瑞凡·菲尼克斯早早结束一天的拍摄回到酒店,兴致勃勃地打开电视想要观看柏林典礼,开屏却是一片刺啦刺啦的雪花声。

“马克,怎么办?”他和助理马克面面相觑。

电视机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想要接收到卫星信号可谓是难上加难,瑞凡和马克都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对此几乎束手无策,最后两人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上手调试,一人不断调整天线方向,一人在电视机身这里拍拍那里拍拍,不知道弄到了哪里,电视屏幕上奇迹般出现了画面,只是依旧没有声音。

“好了好了,这样就可以了。”瑞凡很好满足,主要是他怕等会儿连画面也没得看,连忙制止马克的行为,调到自己想要看的台,心满意足地坐在电视机前认真观看起来。

没声音就没声音吧,这样也挺好,能见到薇尔莉特就好。

马克陪着瑞凡没滋没味地看了一会儿,最终受不了走了,不是他不想陪着瑞凡,主要是电视本来就没有声音,加上瑞凡认真观看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他有些受不了这样寂静的氛围,临走时马克还不忘叮嘱,“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拍摄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这是未雨绸缪。马克心想,瑞凡曾经有过和薇尔莉特彻聊一整夜导致第二天萎靡不振的前科在,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在一起,隔着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知道了。”瑞凡盯着屏幕头也不抬。

马克站在门边默默看了顶头BOSS一眼,最后还是松开可怜的门框,将它轻轻合上。

瑞凡的心思全在正在进行颁奖中的柏林电影节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马克的动作,他咬着指甲同样为薇尔莉特焦急无比。

在主持人说出薇尔莉特名字的那一刻,瑞凡更是跳起来站在沙发上振臂高呼,“薇尔!薇尔莉特!!”

直到薇尔莉特开始上台发言,他才又重新坐下来,刚才的兴奋劲还没有下去,瑞凡将面前杯中的白水当作啤酒一样咕噜咕噜灌下去,脸上通红一片。

可以看得出正在发言的薇尔莉特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她明媚且灿烂的笑容可以让人忽视一切,转播并没有配备字幕,这让瑞凡只能更仔细分辨她说了什么。

在最后的总结陈词中,薇尔莉特放慢了语速,眼神直视前方,摄像师更是直接将镜头推进特写,她一字一顿道:“感谢那些爱我并且一直支持我的人,Je t'aime, love you。”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瑞凡直觉最后那句话是对着他说的,从小就跟着父母流浪并需要在街头表演改善家境的他,被打骂过被驱逐过,颠沛流离的生活造就瑞凡性格中的不安定感,而父母相较于年纪最大的他也更加偏爱弟弟妹妹们,这是瑞凡第一次被坚定选择,尽管薇尔莉特早已下台,他的心脏依然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息。

最后一项奖项是最重磅也最万众瞩目的最佳影片,出乎众人意料开出双黄蛋,被来自中国的导演李安和谢飞的影片摘下。

路易·马勒虽有预料,但也难掩失望,在各种镜头的瞩目下很有风度地为这两位导演鼓掌。

按照惯例,各奖项得主会参加随后的发布会采访,路易·马勒携男女主演杰瑞米·艾恩斯和薇尔莉特一并参加。

临上前时,杰瑞米·艾恩斯注意到气温降低,脱下西装外套披在穿着单薄裙子的薇尔莉特肩头,薇尔莉特侧头凝视杰瑞米,然后微微一笑,“多谢。”

供媒体拍完照后,薇尔莉特入坐,将银色小熊放在桌前,开始回答记者问题。

一名德国记者首先被点起来,她首先对薇尔莉特提问:“作为近代第二位获得最佳女演员的法国演员的感觉如何?”

柏林电影节建立至今,举办到第43届,加上薇尔莉特总共只有五位法国女演员获得这个奖项。最远的一位朱丽叶·梅尼叶尔要追溯到1960年,1968年和1971年连续两届影后桂冠都被斯蒂芬妮·奥德安、西蒙·西涅莱陆续摘获,接下来是将近二十年的空白,直到1989年伊莎贝尔·阿佳妮才凭借《卡蜜儿·克劳岱尔》让法国女演员再度获得这份荣誉。

薇尔莉特按住耳麦等待同传的翻译,弄清楚记者的意思后才笑着回答,“我很激动,这是一个非常荣誉对我来说也非常特殊的奖项,我无法描述心中那种非比寻常的感觉,它让我重新感到自信。”

“还有一个问题……”

问答在继续,刚刚转正的托马斯·卢卡斯在这种场合只是充个人数,带他的前辈雷奥·克莱伯倒是有资格,可惜运气不好,一次都没有被提名过,同样在场的英国太阳报记者麦克尔·麦克弗森也是。

记者会散场,等雷奥向报社发送完这次的新闻后,发现托马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个英国佬聊了起来。

“你好,克莱伯先生,我是太阳报记者麦克尔·麦克弗森,关于新任柏林影后,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交换一些信息。”麦克尔·麦克弗森被托马斯引到雷奥面前。

雷奥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了一眼麦克弗森,最终还是将他带到最近的咖啡厅详谈。

“希望你能带来有趣的消息。”

“不会让你失望的,克莱伯先生。”

至此,德国图片报和英国太阳报,两家最臭名昭著的媒体正式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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