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分在意迪卢克口中提到的风魔龙,你平常偶尔也能从NPC的聊天对话里捕捉到有关于风魔龙的信息,可是只言片语的也说不清楚,你听得半懂不懂,问多了,他们就开始已读乱回,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样。问你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哦,别想了,它啥也不会说,只会告诉你要如何提升声望值,一切要你自行探索。
好在声望值提高后,你的权限变大了一些,于是你直接进入了蒙德图书馆,查找有关风魔龙的信息,最终得知它居然是蒙德的四风守护之一,名为“特瓦林”的元素龙。不对啊,既然是蒙德的守护神?它为什么要袭击蒙德呢?
你没想太多,反正与你无关。你又顺便了解了一下有关蒙德的历史和现行的政治体制。幸好幸好,蒙德的贵族五百年前就被推翻了,要不然你可要跑路了。真要跑路,你也挺舍不得的。
蒙德这个国家你还是很喜欢的,生活节奏比较慢,民风淳朴,大家都生活得非常惬意,除了城外遍地的魔物有点惹人心烦外,总体而言,是个宜居的国家,这里还有千年难遇的好老板迪卢克,简直是工作和生活都完美的地方,可谓是是养老的圣地!
「年纪轻轻的,每天就想着养老,真没出息!」
一旦你有一点点摆烂的念头,那个声音就会出现呵斥你。
你忍不住试探它:「我功成名就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这是我的工作。」
你居然从对方的声音里捕捉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社畜的气息。
不知为何,你的心突然有点痛,这可能是同为社畜的共情吧。
「工作?你的工作就是帮助别人走上人生巅峰?你难不成是什么主角系统之类的东西?」
它轻蔑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回收垃圾的。」
你被噎了一下:「不能吧,我不能是垃圾吧,最多也就是个废物而已。况且,我觉得我至少比世界上一半的人要强,我不违法犯罪,甚至都很少骂人。诶,难道我不是圣人吗?」
它无语了:「还圣人?我看你挺自恋的,真不知道你这么自恋的人最后怎么会……啧,算了,现在知道打听我的事了?是不是有动力了?想当主角了?」
听它的语气逐渐激动,你决定先顺着它话说:「反正都决定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当然是想过得越来越好啦。你刚才说回收垃圾?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垃圾?别开玩笑,认真回答我,我知道自己虽然确实不咋样吧,也不至于被看作是垃圾吧?」
「嫌弃这个称呼?就一个称呼而已,反正你以前过的也不是人的日子。」它不以为然,「这么跟你说吧,世界上人大部分都是垃圾,你算可以了,至少是可回收垃圾,而不是被看做有害垃圾处理掉。要不然你怎么会有机会来到第二个世界?能回收就不错了,好好在心里感恩戴德吧。」
「是那个天道让你回收我的吗?」
「对。」
「你要一直待在我的脑子里,直到我成为主角?」
「你想得倒美!我哪有时间跟你耗?而且谁待在你的脑子里了?我只是用声音在跟你远程聊天,别开玩笑了,我天天坐办公室的好吗?除了你,我手底下还管着几百个可回收垃圾呢,只要有一半的人回收成功,我的指标就算达成了,到时候我们也就拜拜了。」
「拜拜?那你走后,我会怎样呢?」
「当然是由我的同事接手你,放心吧,在你死之前,都会有人管着你的。不过这次你要是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也就是气运之子,你就没有下辈子了知道吗?死了就彻底死了,魂飞魄散、身死道消!所以为了你自己,最好别摆烂!」
「唔,那我成为主角又会如何呢?」
「自然是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
「那我还是摆烂吧。」
「喂!你以为摆脱轮回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的道行还不够懂吗?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办法,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功成名就之后选择成为后辈们的指路明灯,只要完成上面发下来的指标,你就能提前摆脱轮回了。」
「和你一样成为社畜?」
「骂谁社畜呢!骂谁社畜呢!」它急了,果然是社畜,难怪你总感觉它很暴躁,谁家好人上班不暴躁啊,「我那是为了全宇宙的智慧生物指明方向!为了宇宙的和谐与稳定无私奉献!你个没有理想和追求的小东西,整天就知道社畜社畜,懂不懂什么叫做为了全宇宙智慧生物最伟大的事业奋斗终身,啊?」
「我不知道,没人教过,那个世界只教过我要挣钱,挣大钱。」你故作可怜地说。
它沉默了:「算了,那你就慢慢从头开始学呗。」
它的语气好像缓和了。
「对了,我该叫你什么?」你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没有名字,非要叫,就叫我拾荒者。」
额……它好执着于回收垃圾啊。不对,和你们人类不一样?它不是人类?
「你是什么生物?」
「一种智慧生物!啧,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也想像不出来。不说了,我要下线了。该死,哪个小垃圾又在给我搞事情,正事不做整天躺在马路上找死!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回收过来的!有害垃圾趁早处理了!嘟嘟嘟——」
那边掉线了。
它……还挺忙。怪不得一旦你摆烂一段时间,对方就会消失。看来它确实不是什么系统,只是打工人,不,打工智慧生物。那这么说,你也没有系统升级的奖励了?啧,到头来,你还得靠自己,你还以为可以躺赢呢。
人生的路没有捷径,急也没用,你还是慢慢来吧。不行就拉倒。
你按部就班地在天使的馈赠工作。这段时间,你发现酒馆的人好像变多了,当然,汇聚到你身上的视线也显著增加了。
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伴随着客流量的激增,你的工作任务也加重了。好在大白天的,酒馆里人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你还是能够暂且忍耐的。
一天,你像往常一样结束了工作,准备下班。这时,酒馆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局促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惊讶地张大了嘴。
那个羞怯不安的身影显然就是你前不久刚交往的朋友——砂糖。
她竟然主动来找你了。你还以为她已经把你忘了,好吧,是你把人家忘了,对不起,没办法,这一天天的屁事太多了。
“砂糖?”你没有忘记自己在对方面前立的人设——自来熟。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你马上就从吧台后面走出来,径直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你玩。”她看起来不太好意思,镜片后面的眼睛不安地闪动了几下,都不太敢往酒馆里张望,似乎很不习惯这里的氛围。
“我们出去说吧。”你见状连忙推着她走了出去。
到了酒馆外面,你想起今天接的委托,只能对特地找来的少女道歉了:“抱歉了砂糖,我在冒险家协会接了一个任务,等下可能没办法陪你了。”
绿头发的女孩连忙摇头道:“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真的吗?”
“嗯。”
“那太好了,等任务结束,我请你吃饭。”
“好……”
你并不知道砂糖这次来找你,并非出于自身的意愿。其实按照她本人的性格,她是不太会主动进攻的。可是一想到自个儿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面,她总怕对方会误会自己过于冷淡。所以这些天来,砂糖一直惴惴不安,想来找你,又下不了决心,以至于试验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炸破了好几支试管。
她的异常被她的老师阿贝多看在眼里,便询问了她事情的原委。阿贝多鼓励她主动去找你,砂糖本来还在犹豫,被老师一撺掇,就鬼使神差地找过来了。
迈出第一步,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难。她看着你的侧脸,暗暗想道。
你接的委托是帮猫尾酒馆的老板娘玛格丽特找猫。她家的猫“小王子”三天两头地走丢,你已经帮忙找过好几次了。
说起来,猫尾酒馆和天使的馈赠还存在同行竞争关系,那位老板娘曾几次偷偷挖过墙角,想把你挖到她的酒馆去。你不认为自己的本事大到可以让别家公司的老板特意来挖你,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的调酒技术一般,也不够活泼热情,调动不了气氛,与以温馨服务为卖点的猫尾酒馆相比,还是天使的馈赠更适合你,于是你只得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玛格丽特表示非常遗憾,告诉你说:“如果你哪天从天使的馈赠离职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你第一次体验到被大公司挖墙脚的滋味,难不成你还真他娘是个人才?开玩笑的,只能说老板娘可能没吃过好的。
“咪咪,小王子,这里这里。”
你拿着玛格丽特给你的诱饵,在小王子有概率经过的地方呼唤它的名字。果不其然,它出现了。它刚咬住鱼尾巴,你就捏住了它命运的后脖颈,然后把它交给了在喷泉旁边等待的玛格丽特。
“哇,好快。”砂糖没想到任务这么快就能完成,眼底闪过震惊的光芒,“塞莉,很讨动物喜欢吧。”
你笑了笑:“喜不喜欢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比较人畜无害吧。”一看就不会伤害它们。
猫也是动物,动物都是趋利避害的。曾经你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生吸引动物的体质,后来你才发现,都是假的,那些猫猫狗狗之所以亲近你,不过是看出你是个大冤种罢了,不仅不会伤害它们,还会给它们吃的,帮它们顺毛,一旦没有了食物,没有了馈赠,它们照样会朝你龇牙。
嘛,算了,跟动物计较的你,也是有点无聊。
丢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对一旁的少女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你带着砂糖一块儿去了附近的猎鹿人餐厅吃饭。
看得出砂糖不爱占便宜,结账时强烈要求付自己的那一份钱,好在你说了下次让她请你,她这才没有坚持AA了。你本来是出于某些目的才交的这个朋友,没想到你运气挺好,对方除了性格内向了点,各方面都很不错。而性格内向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毕竟你本人也不是外向的性格。
吃完饭,你表示还要去蒙德城外打史莱姆,你怕对方无聊,想着要不要先送她回家,结果她说要和你一起去。
近来蒙德城外的史莱姆都被你干得差不多了,你开始琢磨要不要去更远的地方,奈何你的活动范围有限,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再说吧,不行就休息几天,反正史莱姆是元素生物,只要元素力充盈,死了还会再长。
打完史莱姆后,你又砍了半小时的树,最后躺在草地上休息,砂糖也跟着你躺了下来。
此时夜色已晚,深蓝的天幕上冒出一弯浅浅的月牙儿。
听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你猛地转过头 ,看着那张被夜光模糊的脸庞,想起今晚自己压根没陪对方玩,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心底不觉有些愧疚,于是你开口说道;“砂糖,下次我去找你玩吧,你喜欢做什么?下回我和你一起去。”
“啊?”她似乎愣了愣,琥珀色的眼睛泛起淡淡的涟漪,旋即,她勾起了唇,“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