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是想打扰你,妈妈只是……”太想接你回家了。
庄宁月哽咽了起来,她无话可说,因为她对这个时期的陆虞有印象。
是她自己不关心,不在乎。
她怪宋简礼抢走了她的孩子,可是如果没有宋简礼,陆虞早就离开了千次万次了。
没人抢走陆虞,是她自己弄丢了。
“对不起,很难受吧?”庄宁月声音沙哑得像是得了重感冒,鼻音重得快听不清她的话了。
她啜泣着,悔过,愧疚,自责……各种情绪杂糅,合成了一只千斤称,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
胃里如海浪翻涌,晃荡得快让她呕吐了。
陆虞:“或许吧。”
“桑桑,妈妈不是来逼你回去的,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她推开了助理扶住她的手,却没想到自己早就腿软得站不稳了,所以她瘫坐到了地上。
摔得很重。
助理要去扶她,她抬手制止了。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庄宁月捂住了胸口,这里疼得她要窒息了。
就如沉溺深海了一般,海水从鼻孔,耳朵钻进去,她再无法获救。
陆虞不说话,等着庄宁月继续说下去。
“妈妈以后可以来看你吗?就只是见见你,妈妈不带你回去,我……”庄宁月表情很痛苦,心脏的痛更甚。
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里盛着溢出来的悔痛,颤抖着嘴唇补充说:“我很想你,我总是梦见你,梦见你还在我身边,梦见你叫我妈妈……”
庄宁月仰起头看向陆虞的眼睛,陆虞眼底的寒像是藤蔓上的尖刺,像雪山的寒钉,一根根地往她心脏刺去。
陌生得让她害怕。
她觉得陆虞会心软一点点,可怜一下她这个失败的母亲。
可陆虞却缓缓皱起眉头,在庄宁月期待的目光下坚定地摆了摆头,他逐字道:“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要让我知道你还在我身边偷偷监视我,撤掉你的那些私家侦探,下次你再擅自出现,我会恨你。”
他顿了一下,接着补充:“我现在只是讨厌你,不想看见你,如果你再为难简哥,再出现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想我真的会恨你。”
“所以请你现在就离开这里!”陆虞毫不客气地替罗英兰下了逐客令。
庄宁月耳边一阵轰鸣,雷鸣与闪电交织,海浪汹汹,令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桑桑真的不要她了。
她艰难呼吸着,心痛更甚,她不信陆虞会这么心狠,她在赌陆虞能够对她心软半分,却赌来了更让她心死的结局。
客厅安静了很久,只能听到庄宁月的抽泣声。
庄宁月抬起手,身侧的助理眼疾手快地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
但她还是因为腿软踉跄了一下。
“………”庄宁月满眼痛苦与不舍。
陆虞侧身给她让开了路,他身后的两位保镖也自觉地让开了,庄宁月缓慢向前了两步。
停在了陆虞身前,她含着泪花的眸子再次仔细地将陆虞如今的五官描摹了一遍,他五官长开了,也长好看了,如今也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陆虞别开了头,并不想让对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很难受。
庄宁月噎了一下,立在了原地,她下意识就想去拉起陆虞的手,在她身后的保镖却比她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
“女士,陆少爷说请你现在离开。”
庄宁月并不想就这样算了,她这几个月不只是远远看着陆虞,她也做了很多努力,尽管已经猜到陆虞可能不会愿意和她回去,但她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桑桑,我在国外买了房子,写的你的名字,你身体不好,身上还有这些病,你可以去国外把身体养好,我不会来打扰你的,我保证。”庄宁月甚至举起了手发誓。
陆虞眉头一皱,好像不太理解庄宁月做的这件事,他开口拒绝:“不用了,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们最终成了一对无话可说的母子。
保镖一只健硕的臂膀横在两人之间,但拦住她的不止是这只手臂,还有他们之间存在的那一道沟壑。
在以前,那条沟壑还很窄,陆虞一直努力的去填满它,但她却不屑于顾,直到沟壑越来越宽,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践踏真心的后果罢了。
陆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除非用强硬的手段,否则陆虞是回不到她身边的。
但陆虞也说过,他会逃,会一次又一次地逃离,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庄宁月在助理的搀扶下往门外走了,她两步回头一次,陆虞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铁门被推开,她前脚刚踏出去,抬头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宋简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或者说已经到了很久了吧,有些话他应该也已经听见了,但现在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峻如常,看见庄宁月走出来,就侧身给她让了一条路。
庄宁月与他并没有什么话说,她不想看见对方,可事实上她甚至应该感谢对方。
只是她刚从他身边走过去,宋简礼却突然开口说话了:“桑桑只会越来越好的,我默许你来找他,并不代表我认为他应该和你回去,我只是想让他亲自解决你们之间这段早就没必要存在的关系。”
从庄宁月查到罗英兰这里,到她进入这个村,来到罗英兰家里,都在宋简礼的意料甚至计划之中。
比起他在其中一次次阻拦庄宁月接近陆虞,不如直接让庄宁月认识到这段关系已经没有补救的余地了。
庄宁月脚下一顿,回头去看宋简礼,可他已经抬脚进了屋里。
接着,屋里传来陆虞欢欣的声音。
“简哥!”
庄宁月想走,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于是她又回头走到了门边,借着虚掩的门缝,她看到了陆虞被宋简礼拥在怀里,陆虞搂着对方的脖子,笑得像天真的孩童,眼睛像夜晚的星星,明亮又澄澈。
陆虞并没有把庄宁月的出现放在心里,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他日常中一个普普通通的插曲,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从前陆虞也会对她笑得这样开心,他是个乖孩子,就算弟弟占据了她的怀抱,他也只会在旁边看着而已,他不会哭闹也不会争吵。
他真心待庄宁月的时候,她并不放在心里,如今切切实实地失去了,回忆反倒开始折磨人了,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她的心脏。
如今再看里面的情形,罗英兰和方琪就站在两人身边,庄宁月一直知道陆虞很喜欢她,之前罗英兰离开,陆虞问过她很多次,是她发了脾气陆虞才收敛的。
如今他不要自己这个妈妈了,是不是因为有了新的‘妈妈’呢?
庄宁月就在门外看着,她倒像是橱窗外的路人,看着屋里幸福的人,她只能羡慕着,悔恨着。
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她一上车就开始干呕,心脏的抽痛感折磨着她,让她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司机急忙把车开往了医院。
助理给庄宁月拧了一瓶水递过去,关心道:“老板,您先缓缓。”
庄宁月拒绝了他的水,“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助理急忙说:“那块地皮的事他已经解决了,而且我这里还调查出,他公司和黄老板也有了新的合作,不久大概就会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这是她们母子的资料。”
助理将手机拿出来,翻出了庄宁月让他查的事情。
庄宁月眼睛似乎有些猩红,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没有干透,整个人憔悴得像是大病了一场。
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照片里那个男孩和陆虞一般大,看起来就格外健康,一副被宠爱着长大的模样。
凭什么她失去自己的孩子,她的家破破烂烂,而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她要让这个人穷困潦倒,要让整个临启市没有一人敢与他合作。
看着陆城名那张看似老实的脸,庄宁月握紧了手机,眼底的狠厉与恨意根本藏不住,她咬牙切齿冷冷启唇:“陆城名,咱们完不了。”
如果不是陆城名,她就不会失去陆虞。
明明她曾经那么期待桑桑的出生。
是啊,陆城名犯了错,她却选择恨上最无辜的那个孩子,她为了那个家,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却没有半点悔过之心,一错再错。
临启市起大雨了,云层厚得像刚采摘下来的棉絮团,压抑得要命,城里的人要透不过气了。
在婚纱店陪夏芷柔试婚纱的陆城名揉了揉心脏,看着窗外的乌云,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阵慌措。
——
宋简礼也没想到他赶过来的时间那么凑巧,让他刚好听到了陆虞后面说的那些话。
陆虞说的那段时间,他是有印象的,那时候陆虞总给他一种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感觉,无论宋简礼说什么,做什么,陆虞总会反应慢半拍。
他明明牵着陆虞的手,却总觉如泡沫幻影,根本就抓不住陆虞。
因为害怕陆虞‘消失’,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地向陆虞证明自己的真心,随时都在和陆虞联系。
其实他也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陆虞没有‘消失’。
宋简礼沉默了很久,他其实第一句应该是夸陆虞,因为陆虞一个人解决了这件事,但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陆虞喜欢把心事藏起来,他想如果不是今天的事,陆虞大概会把这些事藏在心里一辈子。
他突然就难过了起来,他一直都接受陆虞有自己的心事,但他不想陆虞什么都瞒着他。
“桑桑,我……”宋简礼哽咽了一声,他一只手搂着陆虞的腰,另一只手去捂住了眼睛,手心渐渐有些湿润了。
陆虞确信宋简礼是听到那些话了,他松开了抱着宋简礼的手,回头对罗英兰说:“罗姨,我和简哥先离开一会儿,晚点再来找您。”
罗英兰点点头,她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两人之间关系已经转变了。
陆虞拉起宋简礼的手,把他带出了这里,他的车就停在门外,陆虞拉开车门,两人都去到了车里。
陆虞扭过身,捧着宋简礼的脸,让两人对视上。
宋简礼眼眶是湿润的,把眼睫毛也打湿成了一簇一簇的。
比起高兴陆虞的成长,爱他的人会更先心疼他来时踏过的荆棘、淌过的急湍。
“简哥。”陆虞小声唤他。
宋简礼闭上了眼,一滴泪从眼尾滑出来。
“我不知道你这么辛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开心……”在四下没有外人的环境之中,宋简礼用沙哑的哭腔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陆虞伸出手替他拭去了眼尾不断滚出来的眼泪,“我不辛苦,而且简哥也听到了,我早就放下了不是吗?”
宋简礼摇头,他抱紧了陆虞,把脸埋在陆虞的肩颈,泪水很快晕湿了陆虞的衣领,“桑桑,我,我……”
他难受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哭,简哥。”陆虞侧身让两人对视上,他捧着宋简礼的脸,把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细细地吻去了他的眼泪。
宋简礼抽泣着,他问:“桑桑,那段时间难受吗?”
陆虞摇头,“因为简哥一直陪着我,所以不难受。”
“谢谢你愿意救我的命……”宋简礼说。
‘如果我不活下去,就没人救他的命了。’这是陆虞对庄宁月说的,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宋简礼的这句话,陆虞可能早就离开了。
陆虞心里很感动,他回应:“也谢谢简哥一直爱我。”
“有你我才活下去的。”陆虞说完就封住了宋简礼的唇,将他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这个吻就够了。
不要再为我的过去伤心了,那本就是段不值得的过往,我知道你心疼我来时的路,但你也应该庆祝我的新生。
他不会接吻,尽管已经和宋简礼亲过很多次了,但迄今他还是只会用生涩的技术,去轻轻地咬磨着对方的唇。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生涩感,将宋简礼从窒息的深海里拽了出来。
宋简礼缓缓掀开了眼皮,但他眼里的水雾蒙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又被陆虞用手捂住了眼睛。
他看不清,便开始回吻。
只是一瞬他就反客为主,舌头撬开了陆虞的牙关,卷着陆虞的舌头一起,再搂住陆虞的腰,将他压在了身下。
吻还在继续,陆虞被对方带着珍视又侵略意味的进攻逼得舌头无处藏,手落在他的腰窝,挑开衣摆,带着细茧的手掌摩挲着他的那颗痣。
陆虞挺起腰,身子一阵战栗颤抖。
宋简礼剥夺了他的氧气,这回掉眼泪的人换了对象。
车内的温度开始上升,空气中充满了旖旎暧昧的味道,这种味道无孔不入,钻进两人的身体里,催促着他们继续下去。
“简呜……”陆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简礼不轻易放过他,陆虞默认这是带着惩罚的吻,罚他什么也不告诉给宋简礼。
他无法拒绝宋简礼,也不想拒绝。
他捂着宋简礼眼睛的那只手因为没有力气滑落了下来,宋简礼睁开了眼睛,腾出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
心跳加速,氧气紧缺,陆虞眼泪不停地掉,暧昧的声音声控制不住地往外泄。
他终于学会了换气,在察觉到以后,宋简礼却放开了他,看着陆虞绯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睛,宋简礼眼底是藏不住的情欲与侵占。
隐晦不明,暗沉,似坟场看见了猎物的野狼,那眼神就快要忍不住把陆虞拆骨入腹了。
陆虞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宋简礼眼底的情欲瞬间散却,只剩一抹浓浓的珍视和欢欣。
“会呼吸了。”宋简礼轻笑一声,手捏了捏陆虞的脸,烫得他的手指都能感受出来了。
陆虞一副失了神,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微肿的唇上还沾着水光,他喘着大气,唇微微张着,舌头若隐若现。
他被吻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听到宋简礼说话,他就把手举起来抱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气律不稳地问:“不亲了吗?”
刚刚的拉扯已经让陆虞的衣领敞开了不少,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宋简礼低下头在他锁骨处啃咬下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痕,才喘着粗气说:“不亲了,现在放过你,晚上我们回别墅。”
陆虞不自觉挺起了腰,“你还在生气吗?”
“我气的是我自己,我是心疼你。”宋简礼用手撩开了陆虞额前的头发,把吻落在了他眉角的那个疤痕上面。
陆虞用手摸他的头,释然道:“别生气了,没什么的。”
宋简礼重重叹息一声,抱紧了陆虞。
“简哥,我们离开太久了,罗姨他们还在等我。”陆虞像顺猎犬的毛那样,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宋简礼的头发。
“我缓会儿。”宋简礼的气音很重,热气喷洒在陆虞的耳畔,陆虞瑟缩了一下。
他只当宋简礼是刚刚难受的那股劲还没过去,就乖乖抱着宋简礼的脖子,让对方慢慢缓和过来。
——
因为一开始的计划是在罗英兰家里过夜的,但今天出了这样的意外,宋简礼说要带他回别墅。
于是他们留在这里用了晚饭就准备离开了。
趁着宋简礼出去接电话的间隙,罗英兰把陆虞拉到了一边,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桑桑,你和宋少爷……”她看得明白,但她还是想要得到陆虞的确认。
陆虞耳朵有些红,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头,“嗯。”
“那天您和我说了那些话,我就想明白了。”陆虞声音也压得很低。
罗英兰抿唇笑了起来,简单和陆虞说了两句,罗英兰就想起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她偷摸打量过陆虞好几次,也没看见陆虞有什么异样,看起来就像是没往心里去那样。
但她离开陆家许久了,并不清楚陆虞是否还是那个喜欢把心事往肚子里藏的孩子。
所以罗英兰忍不住问:“以后夫……她,不会来打扰你了吧?”
“不知道。”陆虞摇头,他确实不清楚庄宁月是否还会来找寻他。
罗英兰不免皱起了眉,“唉,你千万不要被这些事影响了,要开开心心才好,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我一想到你这些事,我就……”
罗英兰揩起了眼泪。
“罗姨,没关系的,这都过去了,我早就记不得了,现在有你和方叔叔,还有简哥他们陪着我,已经足够了。”陆虞听出了罗英兰的话外之音,看见罗英兰揩眼泪就抱住了她。
罗英兰别开了脸,没让自己的眼泪掉到陆虞衣服上,听到屋外有动静,罗英兰就松开了陆虞,将眼泪全部擦干了。
“桑桑,可以走了。”宋简礼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了两人在角落里说着什么,罗英兰的眼睛看起来就是哭过了。
陆虞回头看向了罗英兰,罗英兰点点头,“回去吧,以后也要多来罗姨这里坐坐。”
陆虞点头说好,小跑到了宋简礼身边,宋简礼把他的衣领整理了一下,“去车里等我吧,我和罗姨说点话。”
“好。”陆虞对罗姨和方琪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听到车门合上的声音以后,宋简礼才对罗英兰说:“今天庄宁月找过来,我是知情的。”
“打扰到您了,我很抱歉。”宋简礼对罗英兰微微弯了一下腰。
见罗英兰有些惊讶,宋简礼就给她解释:“因为我需要让桑桑亲自解决他和庄宁月之间的事情,如你所见,桑桑做到了。”
“原来是这样……”罗英兰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您也看见了,桑桑的身边除了我们,再也没有亲人了。”宋简礼声线比较平和。
罗英兰:“我知道,如果他愿意,我会像对我的孩子那样,一直陪着他、爱他的。”
宋简礼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他继续说:“所以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希望您能作为桑桑的亲人,或者说桑桑的‘母亲’,来出席我们的婚礼,因为他同样爱您。”
“你们要结婚了吗?”罗英兰更关注的是这件事。
宋简礼却坚定道:“我们一定会结婚。”
“让我作为桑桑的亲人出席吗?”罗英兰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却又很期待的神情。
她早年间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还被告知再无生育能力,每一次看到别人父母的孩子结婚生子,她与方琪永远都在羡慕。
不是没想过领养,只是他们去看的那些孩子,都没有让他们喜欢的,她不止一次在夜里和方琪说起过陆虞,总说如果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也一定和陆虞那样大,和陆虞一样乖巧懂事。
后来再见到陆虞,天知道她有多开心。
她能看出来陆虞也喜欢她,说一句不太好听的,有时候她居然还庆幸陆虞忘记了那个家里的人。
今天庄宁月找上来的时候,她是绝望的,庄宁月如果带走了陆虞,那她和陆虞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终究不过是大梦一场。
“是,你和方叔叔一起。”宋简礼点头。
罗英兰当时就没忍住掉下了眼泪,“我,我,我们的荣幸啊。”
方琪也红着眼眶将罗英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宋简礼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坐到车里以后,陆虞贴上来问:“简哥,你们说了什么啊?聊了好久呀。”
宋简礼手动升起了车子前后排的隔板,然后把陆虞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陆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跨坐在了宋简礼身上。
“不告诉你。”宋简礼轻笑,搂着陆虞的腰就要去亲他。
陆虞把头往旁边别,“不说就不让亲。”
“桑桑好狠的心呀。”宋简礼太知道怎么治陆虞了,他手放在陆虞的腰窝处,指尖轻轻一摁,陆虞浑身像过电似的,刺激得他腰身一软,嘴里没忍住喘出了声,瘫在了宋简礼怀里。
他声音不小,也不知道前排的司机听到了没有,陆虞羞得脸通红,“这是在外面!”
陆虞凶巴巴地说,却不敢把声音放大,就压着声音批评宋简礼。
“不亲你,让我充会儿电吧。”宋简礼把下巴垫在陆虞的肩上,抱紧了他。
他声音很低,缱绻又倦怠,陆虞没有挣扎,回抱住了对方。
两人紧紧相拥着,心跳的频率渐渐一致,车内的空调开得正好,闻着宋简礼身上的清香,陆虞缓缓合上眼,没多久就熟睡了过去。
听到耳边传来缓和的呼吸声,宋简礼悄悄别过头,就看见了陆虞安静的睡颜。
是了,陆虞早上起得早,紧接着处理了那样的事,整个中午也没有午睡,不怪他在这里就睡着了。
睡着的陆虞很乖,睫毛细密,还是天然翘,碎发快盖住眼睛了,宋简礼伸手拨开了他的浅发。
就差陆城名了,那个愚蠢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