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礼敢说陆虞不敢听,他手忙脚乱去捂宋简礼的嘴,浑身都红透了,耳根快要滴出血了,“你你你,你不许说话了。”
他并拢腿不让宋简礼有机可乘。
宋简礼就吻他的掌心,这次陆虞感受到掌心都要被灼穿了也不肯拿开,他常常被宋简礼的语出惊人吓到。
现在放开的话,宋简礼肯定会顺着往下说更露骨的。
宋简礼就捉住了他纤细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了,低下眉睫,用深沉的眸细细审视着陆虞,突然说:“陆桑桑,你好霸道。”
声线暧昧缱绻,像琴弦波动后的余音,卷着陆虞的心尖一起震颤。
“到底是谁霸道呀!而且我说过以后不可以那样了。”陆虞心跳加速,都快说不清了。
宋简礼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坏笑,他把床头的手机摸了过来,翻到了一个长达七小时的录音,像是听过了很多遍的那样,宋简礼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后面。
陆虞顿感不妙,心里莫名发慌,他急忙伸出手去抢宋简礼的手机。
宋简礼手摁在他的腰间限制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去调高了手机音量。
暧昧的声音传出来,夹杂着一道粗喘隐忍的男声和一道因为受不住而痛哭的声音,陆虞耳朵一抖,瞬间明白了这段录音录的是什么了。
“桑桑,疼吗?”手机里传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哭腔慢慢响起:“不,不疼。”
“喜欢我用嘴帮你吗?”录音里宋简礼继续问。
被宋简礼锢在怀里的陆虞眼圈红了,睫羽也被打湿了,他快听不下去了,可是宋简礼捉着他的手腕,让他不得不听下去。
然后录音里又是翻身的动静,陆虞听到了自己哭得很凶,里面的动静太大了,陆虞现在才意识到那个时候的宋简礼是有多凶,他没有一点怜惜,还不依不饶追着问:“喜欢吗?宝宝?”
陆虞要哭了,“简哥,简哥,不听了……”
宋简礼吻他唇角,温声哄他:“马上。”
随之手机里终于出现了陆虞的声音,他艰难喘息着,哭着应:“喜,喜欢……”
“下次还要吗?”宋简礼在哄骗着他往下说。
那时候陆虞早就被弄得脑子一片空白,又被宋简礼搂在怀里哄,当即就回:“好,还要……”
下一刻手机里传出了更凶的哭声和动静。
宋简礼这才放过陆虞,将录音暂停,把手机扔到了床头,低首看着陆虞面耳赤红的模样,忍不住逗弄:“桑桑听到了吗?桑桑自己答应的。”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陆虞又不聋。
“那……那次不算,是我喝了酒,你哄骗我说的!”陆虞完全没有这段记忆,很明显是被折腾得脑子都不清醒了的情况下,被宋简礼诱哄着说出来的。
陆虞真的羞死了,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蒸发在床上了。
宋简礼意味深长地上下扫视着他,那含着情欲与戏谑的眸子分明是在扒陆虞的衣服,面对陆虞的耍赖也没有什么表示,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哦?”
“桑桑这样以为?”宋简礼反问。
陆虞急忙点头:“对对对!我那晚喝醉了酒,什么承诺都做不得数!”
宋简礼就笑,好像已经预料到了陆虞会这样说,“好,不作数。”
可他这句话又像是昭示着他已经找到了应对陆虞耍赖的办法一样,陆虞心里莫名发怵。
“那你快出去,快出去吧。”陆虞开始赶人了,用手推搡着宋简礼下床。
两人钻在被子里说小话,呼吸紧紧纠缠在一起。
“好,那我走了。”宋简礼眯起眉眸,笑着看陆虞,又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了,陆虞心里毛毛的。
宋简礼也亲够了,好似吃饱喝足后餍足的狼,坐起身掀眼皮看陆虞。
陆虞被他眼底的火热烫到了,也跟着下了床,他踮脚尖把宋简礼的衣领和头发都打理了一下,让宋简礼看起来不像是才干完什么不好的事溜出去的。
宋简礼这大半夜衣衫不整地从他房间出去,要是撞见了棠婉君他们任意一人,陆虞都是有嘴说不清。
宋简礼满意地勾着唇角,乖乖配合着陆虞,陆虞给他整理好衣领就催他快离开了,宋简礼倚在门框倾身上前说:“桑桑,再亲一下。”
陆虞赶时间似的,捧着他的脸落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上去,“晚安简哥。”
他作势就要关门了,宋简礼抵着门,笑吟吟地说:“晚安,宝宝。”
陆虞关门的手僵住了,不是关门的手僵住了,而应该是整个人都变得不协调了,他脑子反应迟缓了,动作也变得木木的。
“嗯,啊,好,晚安。”陆虞发出一连串的语气词以后才轻轻关上门。
关节僵硬得活像配置零件都老化了的一个机器人。
也不是没被宋简礼喊过宝宝,可那都是在床上情到浓时的情话,陆虞觉得宋简礼把调情的话搬到了床下说,所以他才会不自在。
但转念一想,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高中见班上的男生早恋,他们就会喊对方宝宝,有时候他也听到那些男生女生喊出“老婆”“老公”“亲爱的”“哥哥”……这些字眼。
那时候他就想,他们不还是学生吗?怎么能这么喊呢?而且不会觉得奇怪吗?
现在看来大概是不会的,宋简礼一句“宝宝”直接让他同手同脚回到了床边,然后僵硬着身子躺回了床上,过了好久才缓过来的他扯过被子,又把自己裹了进去。
宋简礼看到陆虞那个反应难免没忍住笑了几声,轻手轻脚回了房间,去陆虞房里烦了他一会儿,我们的小宋总此刻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
假期一共七天,现在过去两天了。
第三天大家都待在家里,棠婉君从国外带了很多东西回来,尤其给陆虞带了很多礼物,下午又让陆虞陪着逛了街,陆虞刚开始和棠婉君独处的时候还很不自在,但棠婉君心思细腻,总能轻易就照顾到他的情绪。
半天下来就让陆虞对她生了几分亲近与依赖。
下午等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们的功夫,他们在一家咖啡馆里面闲聊休息。
“桑桑眼光真好,这条领带给小简戴最合适不过了。”棠婉君翻看着手机照片,看到了她拍下来的那条领带,这还是陆虞亲自挑选的,她越看越觉得符合宋简礼的气质,忍不住夸赞了陆虞的眼光。
陆虞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阿姨买的那两条也很好看。”
“诶……怎么翻到这张照片了。”棠婉君翻看照片的动作停下了,有些惊喜地看着手机里这张照片。
陆虞面露疑色:“怎么了?”
棠婉君就主动把手机照片摊给了陆虞看,说:“你看,我这里居然还有你和小简的照片呢?”
“天呐,是你们初中的时候吧,你那个时候已经瘦了。”棠婉君手摸着自己的脸,笑得意味深长,“那次小简生病还是你照顾的呢。”
她弯了眉眸,温柔地看着陆虞。
陆虞看见这张照片就想起来了,大概是初二的时候,宋简礼生病烧到了快三十九度,陆虞在医院陪宋简礼输液,从早陪到晚,棠婉君从外地赶回来,到了医院就看见了这一幕。
宋简礼手上还扎着输液针,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高烧还没彻底退却,稚气的脸上仍旧有一些红润,挂水的吊瓶里发出很轻微的滴答声,陆虞握着宋简礼因为输液而变得有些水肿的那一只手,他也趴在床边枕着手臂睡着了。
那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窗外的暖阳洒进来,病房里看起来暖烘烘的,这一幕温馨得要命,棠婉君没有打扰两人,在门口拍下了这张照片就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了。
“原来您下午就到了吗?”陆虞记得棠婉君到病房来是晚上了,但照片看起来是下午的时间。
棠婉君点头:“是呀,看你和小简都睡着,就没有打扰你们。”
说到了这里,棠婉君就忍不住想多说点什么,“你总说谢谢我们,其实阿姨才要谢谢你呢。”
“小简在国外生活了很长时间,刚回国那段时间我和他爸爸都很忙,完全顾不上他,一开始听管家说他一整天都待在家里,饭也吃得不多,看起来很孤独的样子,但是没办法,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抽时间回来看他。”
“想着等公司的事情稳定下来了,我们好好陪陪他,没想到他遇见了桑桑你,他性格本就孤僻,要不是你一直陪着他,我都不敢想他现在得成什么样子。”棠婉君忍不住多说了些话。
“小简在我们回国之前就一直和我们强调,说你容易想太多,说你心思细腻,心事喜欢往肚子里藏,让我们不要追问你太多往事,也说他已经认定了你,看起来好像害怕我们反对似的。”棠婉君笑了起来,想起了那晚宋简礼给她发了将近四千字的短信,字字句句不离陆虞,无论是性格,过去还是饮食爱好,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即便那个时候棠婉君还在国外,但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宋简礼的爱意一点也藏不住。
“但是阿姨怎么会反对呢?你一直是个好孩子,这两日阿姨都注意到了,你和我们独处的时候还是不自在,现在趁着我们俩在一起,阿姨就和你说清楚。”她抬起手主动握住了陆虞微凉的手,温声说:“阿姨很喜欢你,即便你没有和我们小简在一起,阿姨也很喜欢你,你是个好孩子。”
陆虞眼圈早就红了大半,他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感激与欣喜,只能低垂着头不停地哽咽着道谢。
“我一直在想我们小简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棠婉君笑意盈盈,“原来在小时候就给自己选好了。”
“诶?小时候?”陆虞眼里泛着水光,一脸疑惑地模样把棠婉君可爱笑了。
棠婉君把昨天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昨天你说别墅也是我们的家,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就是你和小简的家。”
“他祖母送出这套别墅的时候,意思就是等小简交了女朋友,当然男朋友也是这个意思,就可以带人回这里住了。”棠婉君给咖啡加了两块方糖,接着说:
“我以为吧,小简大概要好多年以后才会住进来,但是他从十三岁就开始着人打点这里了,里面的装修摆设完全不是他的喜好,我就在想,我们小简这是对谁动心了呀?”
“直到高二那年,他找到我和他爸说要带你走,要带你离开陆家,让你远离那个让你不快乐的家。”棠婉君回忆起了宋简礼那个时候坚决的态度,她的孩子她最清楚,从不做冲动的决定,他说要带陆虞离开,那一定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才做的决定。
她现在结合宋简礼给她发的千字短信一想,宋简礼当初做那个决定,应该是陆虞那段时间明显有了抑郁倾向,暗暗敛下眸子掩住了眼底对陆虞的怜爱与疼惜。
“我问他想怎么带你走,他说就这样带走,不管你愿不愿意,他只是想让你开心。”少年还是冲动的,十九岁的宋简礼其实已经足够成熟了,但他还是会因为喜欢的人表现出孩子才有的固执与冲动。
棠婉君给流泪的陆虞递去了手帕,陆虞双手接过说了谢谢,认真倾听了下去。
“我又问,我说你怎么知道不管不顾带走陆虞,他就会开心呢?既然陆虞现在不开心,那为什么不能想办法做一些让他开心的事情呢?”棠婉君的话点醒了宋简礼,他这才抛下他的固执,决定陪在陆虞身边,陪他度过这段时间。
但也从来没有停止装修这栋别墅。
难怪陆虞第一次来就觉得到处都很合他的喜好,连那些茶具,桌椅,家具的款式都很符合他的审美。
“我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他喜欢你的。”聊起过去,棠婉君就忍不住说了很多。
陆虞低着头给自己擦眼泪,泪水浸透了棠婉君的手帕,他的身子小幅度地发着抖。
他不知道,他从来不知道,宋简礼也不会和他说的。
“阿姨的意思是我们早就知道小简喜欢你了,如果我们讨厌你,早就逼着你离开他了,知道吗?桑桑。”棠婉君站起了身,走到陆虞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陆虞顺势搂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小腹抽泣,他哭的动静不大,肩膀颤抖着,掉得眼泪更多是释然的泪,他终于确信棠婉君他们是愿意接受自己的了。
棠婉君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陆虞头顶的发旋忍不住想,多乖的孩子呀,怎么就不招人喜欢呢?
——
临启市是阴天。
陆城名昨天赶回来的时候,夏芷柔哭得嘶声裂肺,非不让自己报警,只让自己筹钱。
陆城名劝不动,只能说他现在就去筹钱,让夏芷柔不要担心。
他不明白夏芷柔坚持不报警的点是什么,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从账户调钱并不容易,只能想办法将手底的房子抵押出去。
但合同手续并没有那么快。
夏芷柔敏感察觉到了这其中有猫腻,以她对陆城名的了解,陆城名筹八千万并不是难事,至少不会拖到第二天正午,可她根本就想不了更多,她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孩子。
然而让她察觉到陆城名公司的异样才是宋简礼的想法,他的棋盘就差最后一步棋了
“这是八千万,绑匪和你联系了吗?”陆城名肉疼这八千万,但他更舍不得自己的儿子。
夏芷柔一夜没睡,眼睛都哭肿了,接过卡的时候她也在想,绑匪不是说他知道自己的所有事吗?那他应该知道自己筹到钱了呀!为什么还不打电话过来?
她坐在沙发上等电话打来,两个手机都充满了电,关了静音,铃声调到了最大,唯恐漏了对方的电话。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夏芷柔抽泣的声音和陆城名来回踱步的声音。
约莫过了十分钟,陆城名说他出去接电话。
夏芷柔没回他,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求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陆城名刚走出客厅,夏芷柔这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急忙倾身去拿过手机接了电话,不等对面说话,她就颤抖着声音抢着说:“是你吗?我的钱已经筹够了,我应该去哪里找你?!”
对面发出磁性的笑声,带着几分讥讽。
徐琛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里面周倩倩和她母亲其乐融融的场景,嘲讽说:“啊呀,这么大一个陆家筹钱居然筹了快二十四个小时,我以为你们不想救令郎呢,刚刚已经撕票啦!”
徐琛的话像寒冬的冰水和冷风,一个劲地往夏芷柔耳朵里钻,夏芷柔打了一个寒颤,从沙发上滑跪到了地上,然后颤声问:“你,你说,说什么?”
“我说我撕票了,令郎被剁手指的时候叫得可惨了,不过我没让他痛太久……”徐琛面不改色的编撰谎话。
只是没等他说完,夏芷柔就厉声打断了他:“我不信!你,你骗我的,我要报警抓你!报警!!”
她嘶声裂肺地吼。
徐琛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看着周倩倩说完话准备出来了,他什么招呼也没打就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另一边,借口外出接电话的陆城名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先生,我儿子被绑架了,我要,要……”
“先生您别急,您慢点说,您儿子什么时候失踪的,叫什么名字?”
陆城名压下了心底的抽痛,“我儿子陆浩然,在昨天就被绑架了,他威胁我和我妻子不准报警,否则会撕票。”
“陆浩然……请问您是陆城名先生吗?”电话那边的人问。
陆城名虽然很意外对面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对面即刻说:“啊是这样的陆先生,您的儿子没有失踪,在不久前陆浩然先生被指控强奸未成年,现在正关在我们警局接受调查,我们正要通知您,您和夏芷柔女士作为监护人,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陆城名的脸色尤遭雷劈,一瞬间变成了死灰色,他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我儿子强奸未成年?会不会是搞错了?”
在他的记忆里,陆浩然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是的,对方已经拿出了证据,请您和您的夫人现在到警局来吧。。”对面语气必然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夏芷柔说陆浩然被绑架了,会不会是因为他强奸了别人,所以被抓起来了呢?
他跌跌撞撞跑进去,遇上了踉踉跄跄跑出来的夏芷柔,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老公,然然他被绑匪杀害了……”
“陆浩然他不是被绑架了,他是被指控强奸送到警察局了!”
两人都愣住了,要说脸色变化最大的还是夏芷柔,她下意识低喃了一句:“怎么会?”
陆城名听到夏芷柔的那一句低喃,用几乎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