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看向第五渊的眼里带着期待。
第五渊却迟迟没有开口。
花昭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五渊看向老国公夫妇,“两位能否回避下?”
老国公夫妇虽有疑惑,但还是点头,起身走开了。
第五渊那双内敛深邃的眼眸落到花昭脸上,半晌,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护身符???
“这是?”花昭想说这难道是她丢的那枚护身符?
第五渊起身,他将护身符打开,递到她跟前。
“我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上?”花昭看到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道符。
第五渊答非所问,“我父亲捡到了,落到小四手里。”
他又道:“我两天前抵达京城,我的手下调查了花家,你非花家夫妻的亲生女儿。”
“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第五公子是何意?”
“这护身符出自西乐山的静游道长之手,是我妹妹满月第二日,我与母亲一同前往西乐山,正好遇到静游道长……这护身符只有我和母亲才认得出来……”
花昭:“…………”
她的表情复杂,“有没有可能搞错了?”
她本来已经放弃了啊!
现在告诉她,她有爹有娘,还有哥哥。
他们一直都在找她。
第五渊沉默一会儿,“在没见到你之前,我或许还有些谨慎,见面后,我在想父亲和小四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听到第五渊这么说,花昭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
“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第五渊摇头,“没有时间了,我需要你马上与我一起回天下城。”
“嗯?”
“不知父亲可有与你提起家里的事情?”
花昭顿了下问道:“可是和城主夫人有关?她身体不好对吗?”
第五渊点点头。
“她病太久,如今已经时日无多。”
第五渊的声音很低很低,他敛下眼睑。
花昭心里忽然挺不是滋味的。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按道理来说,她是穿书者,加上自小就丢失,对于书中的亲生父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确实也没什么感情,可是她的心底生出一丝期待。
她想到了大叔。
找了十八年。
大叔说他什么法子都用了。
如今在街上询问那些他觉得长得有些像自己的姑娘,不过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这一天,母亲她等了十八年。”第五渊再次开口。
“我随你去天下城,不过我要同我夫君说一声。”
第五渊点头,“他可以一起来!”
“那我去找他。”
“好。”
花昭转身离去。
从一开始见到花昭,第五渊怔愣间不小心松了手,茶杯摔在地上,到她现在走开,第五渊都是镇定冷静的。
可是。
这会儿,他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
那张冷静自持的脸上,一双眼睛却逐渐泛红。
他在袖袍里的手,还在轻轻颤抖着。
好半晌,他才将手放到身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睁开双眸,墨眸一片清明。
花昭还没有派人去找季承儒,他已经回来了。
她把第五渊说的话,简单说了一遍。
老国公夫妇也在,两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季承儒眼里也有一闪而逝的惊讶,他沉吟深刻,“过几日京中军队校阅,陛下亲临,我需等校阅结束放可离开,你先去天下城,我派桑景等人在暗中保护你。”
花昭重重点头:“那你快些过来。”
季承儒的大掌揉了揉花昭的脑袋,“莫怕。”
花昭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光是看着紫喻,她便有安全感。
因为事出紧急,花昭简单收拾了行李,带着阿绿前往天下城。
马车很大,赶车的是第五渊的手下。
花昭的身边坐着阿绿。
第五渊坐在花昭右手边的位置上,与之保持着距离。
花昭透过小窗户朝着外面看去,出发时还是正午时分,这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
“小姐,下雪了。”阿绿说道。
“嗯,看到了。”
月光下,是鹅毛般的雪花,随着夜风纷纷扬扬。
第五渊皱了皱眉头,朝着外面赶车的手下说道:“加快速度。”
听到第五渊的话,阿绿动了动嘴唇,话还没说出来,瞧着这位天下城的大公子那副冷淡不好相处的模样, 阿绿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她朝着花昭看去,朝着自家小姐眨了眨眼睛。
花昭哪里不知道阿绿是什么意思。
只是,城主夫人病重,他定然也想快些回去,这路途上难免会辛苦。
花昭看了眼第五渊。
这位……大哥,看着是挺有距离感的。
自出发到现在,他就说了方才那句话,还是让手下加快速度。
就像大叔说的那般,他的大儿子,寡言少语。
自他出现,说她是他丢失的妹妹,他所表现出的情绪也是很淡定的。
那个家是从他们的妹妹丢失开始,才变得不像个家,十八年来,都没有过过年。
那位夫人也是女儿的丢失而抑郁成疾……
像大叔所说。
第五卿云刚懂事的时候就总会埋怨,说要是没有妹妹该有多好。
虽然不能怪丢失的孩子,但源头总在她身上。
想想,她还是平常心比较好。
也少做些惹人嫌的事儿。
马车因为速度的关系,有些颠簸。
第五渊看向花昭。
他的薄唇微动,“今晚要连夜赶路……”
第五渊的话没说完,花昭打起精神来,微笑客气脸:“无妨,我也想赶快到天下城。”
第五渊点点头。
寻城一带有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若是找了住处歇息,明日有了积雪,更不好赶路。
在天亮前,赶到云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