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脑袋上的洞很大, 血窟窿一直不停的冒着血。
这得动手术清创缝合,可是麦子只会简单的急救手法。这么严重的伤势,对这个世界来说, 已经无力回天了。
石老头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掏出水壶, 给男人喂了一些,又撕碎了一些小饼, 一点点喂着男人吃下。
男人挣扎着努力睁开双眼, 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呼吸停止。
麦子心中堵着一口气, 闷的她难受,自从她手上沾了那几条人命以后,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生死。
当眼睁睁看着同路了几个月的人,就这么没了, 那股难受是沉压压的藏在心底的。
麦子想要发泄出来,却又无从发泄。
村人们将男子的草席找了出来, 将男人放在草席里面, 挖了一个大坑, 埋了下去。
这个队伍从未如此的肃穆, 槐花帮着受伤的人检查伤势。
将从家里带的伤药药材拿了出来, 麦子他们帮着处理了一下伤势较轻的伤员, 继续从地上收集着冰雹。
太阳光从稀薄的云层中透了出来, 地面上的东西被冰雹砸的到处都是。
“石头, 能修好吗? ”徐婶站在旁边,帮着麦子将板车稳定住, 麦子躺在板车下面捣鼓着东西。
“应该能,只是有根轴被砸坏了, 换根轴就行。”
麦子气喘吁吁的说道,村里的不少板车都被砸坏了。有些她还能试着修一下,有一辆被砸的中间直接裂开,完全用不了。
麦子用力将这根轴的碎木抽了出来,将她自己做的这根粗糙的木轴插了进去,和原来的轴当然是比不了。
还好只是一个固定的轴,要是是活动轴,她可弄不了。
小板车也报废了,轮子直接被砸断开。好在这辆能装两百担原石的车还完好无损。
麦子将小板车的东西都移到板车上,木柴上面还有许多碎冰块。
瞧见池家正在捣鼓着这些坏了的板车,不禁开口道:“你们要装辆新的出来吗?”
池西费力的将坏了的车轮卸了下来:“这辆车就坏了个轮,可以把这个轮装到这车上来。”
抬手指了指旁边那辆只剩两个轮还完好的板车。
“就是那个车轱辘孔比这个柱子要大很多,我们装上老是松下来。”
池瑶盯着这车轮孔,就算给它缠上麻绳,过一会儿还是要掉下来。
旁边村民翻了一下其他好的车轮,车轱辘口也是比这板车轴大很多。
麦子心想,只能用死办法了。
麦子找了块碎木板,用木炭将车轴的横截面画出来,用榔头敲着凿子,一点点把内圈打磨成车轴大小。
外圈比内圈要大上一些,再用榔头一点点将这块木塞子一点点敲进去,刚好将车轮卡在里面。
只是偶尔会被塞住,用力一推就好了。
再稍微磨合修理了一下,用起来还算顺手,总比用担子挑着好使。
池东将车推到石老面前,“ 石族老,这辆车就用来装这些冰吧,在上面铺上油布,应该能装不少。”
石老头接过车把手试了一下,推着稍微有些费力,但能推动就行。
“行,这车上的冰大家一起用,车也换着人来推。”
众人收集完冰雹,也没有再歇息,挑着行李继续向前赶路。
这个沉默话少的男人长眠于此,活着的人还在世上寻求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