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听到有探子来袭, 跟着希维尔到了月亮湾。
等希维尔从地窖里将人揪出来时,这些被五花大捆的探子,已经奄奄一息的在地上□□着, 嘴里还不住的吐着酸水。
“这是灌了什么药?”
希维尔轻蔑的开口道:“不过就是黑死病的一些副作用, 就给他们弄成了这副样子。”
麦子捂住口鼻,将这些人的嘴巴扳开, 里面泛白, 并且生着脓疮。
生活在两地的人,对外土的细菌抗疫力天差地别, 难怪被折磨成了这样子。
“不过这些人倒是嘴硬, 这么半天都没松口是谁指使来的。”
希维尔紧锁着眉头,踢了踢神志还算清醒的一人。
身上全是腐烂的刀疤,额头上包着一块巨大的布巾,正好挡住了其中一只眼睛。
“这人是个半瞎子。”
独眼被这么一踢, 额头上冒出一些冷汗,看着病的也不轻。
瞧见又来了人, 独眼的脸色一变, 想挣扎着起身, 眼里流露出狠辣的杀意。
和这些另外的探子不同, 眼神明显更有自主的思想和意识。
反观这些被折腾到只剩一口气的探子, 眼神麻木, 神情呆滞, 明显是专门豢养的死侍, 是不可能套出话来的。
男人这个反应,很明显是认出了麦子, 只可惜身体被死死绑住,越挣脱越紧, 绝望的低嚎。
麦子将他们所有人的衣襟都扒了下来,上面都是普通样式的麻布,什么标记也没有。
“你是代邑出来的人。”
听到麦子的话,男人的身体依旧在地上装死,毫无反应。
“宁郡王派你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这个吧。”
听到麦子的话,男人可疑的沉顿了一下,眼里一瞬间冒出了更加凶恶的恨意。
抬头看去,女人手中拿着的正是王爷让他们找的火药蛋子的样式。
眼里浮过一层喜色,下一秒又恢复了哑漠的模样,双眼空洞。
麦子看到男人的表现,心中了然,看来宁郡王对火药一事并未放下。
两年里,对月亮湾的多次搜查,应该就是为了火药一事。
尤其是看到她们平安回来,还带来了这么多中原没有的东西,对她手上藏有的东西更为眼热,这才又继续打起了火药的主意。
猜到宁郡王派人的来意,麦子松下了心。
这火药的制作方法,除了她的人,便只有池西一人知晓。
而如今的火药已经研制成火炮,完全足矣城防守备的需要。
“这些人怎么处置?”
希维尔轻搭着剑鞘,眼里冒出一丝杀意。
“除了他,其他人都解决后埋了吧。”
麦子指了指这个停顿的男人,希维尔将刀锋对准了这些人。
听到这话,这些探子也没有反应,像是早已经准备好死亡的到来。
眨眼片刻间,这些探子身首异处,血液蔓延了一地。
“可惜。”
麦子看着这些人,在她面前死去,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独眼看到同伙死在身边,神色也无动于衷,将他留到最后。
不过是看到他是这堆人的突破口,平静的面对着自己将要面临的酷刑。
没想到以前向来是他审问别人,如今落到了这般田地,造化弄人。
“他怎么办?”
希维尔用剑指着独眼,听到麦子要留这人一命,希维尔虽然不理解,还是听从了吩咐,没有质疑麦子的决定。
麦子将手中的火药蛋子扔给了独眼,“拿回去复命。”
听到此话,独眼眼里闪过震惊。
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为何?”
“你是代邑人,不是宁郡王豢养的探子,我想知道,你为何愿意做那人的鹰隼。”
男人听此话,沉默了一会,“你当了城主,代邑城不少亲族被迫分居,变卖家产,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而我的家中老小都被宁郡王带人抓住。”
麦子这才明白,独眼的恨意来自何处。
可能是见麦子愿意留他一命,独眼对他的遭遇逐字逐句摊开后。
他是代邑有名的官兵,名叫陈侠,破获了近百件奇案。
为人称奇的就是,他练就了一身缩骨功,可以轻松上天遁地。
被传的神乎其神。
也正是因为这一绝技,才被宁郡王盯上。
自从割城一事,他就被宁郡王带着侍卫绑起来,还有远在紫东郡的妻小一同也被绑架,就是为的要挟他入月亮湾盗取火药和配方。
这次之所以被抓到,完全是因为月亮湾的城防布置严密,难以潜入。
想到宁郡王说的一月之期,才冒死一试,好不容易混了进来,结果跟希维尔一个照面就被他识破。
而那些前一日潜进来的探子,早已经被关在了地窖灌了毒汤。
所以他才会如此痛恨麦子和宁郡王两人,正是这些上位者的明争暗斗,才会让他一家老小不得安宁,还饱受牢狱之苦。
受苦的人眼里不会有对错之分,只会看到谁是导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将恨意宣泄给谁。
所以在陈侠眼里,两人都不是好鸟。
听完这些事迹,麦子心中生出了几分好奇,这世间的人竟还有人练缩骨功?
“城主,这缩骨功世家大族豢养的死侍几乎都会。需要从小多次扭断骨头,才能练制而成。”
负责看守探子的新卫兵出言道,正是前些年从蛮地逃难过来的流民。
“而且,练了此功的人,几乎都活不过五十,便会暴毙。”
陈侠见麦子果真并未带人拦着他,立即带着火药蛋子一路离开了月亮湾。
“就让他这么离开月亮湾?”
希维尔有些疑惑,火药一事,麦子看的最为严密,又岂会让人带着这种好东西轻易离开。
“他手上的,是哑火弹药。”
希维尔还是有些犹疑,“那宁郡王若是根据这火药的材料配比出来后,还是危险。”
麦子轻声笑了一笑,“这就是我送他的大礼,希望他能接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