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河谷战场, 刀剑相撞铿锵作响,密集的箭雨弹药如同蝗虫过境,遍地开花, 天上黄烟滚滚。
东女国的兵士们不畏生死地冲锋在最前面, 有了精良武器的加持,中洲军如同螳臂挡车, 逼退至中洲境内。
大军围城, 刚起复不久的中益王葛益,被眼前这景象吓得魂不守舍。
崔家人也纷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不敢再像之前一般, 以士人的清高孤傲作伐,横眉冷对这些武将,只得默默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只可惜一向看他们不顺眼的主帅,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禀大王, 微臣听说东女国有一女学官,才名远扬, 正是崔家氏族的女眷。既然这篓子是崔家捅出来的, 不如便让崔家人出面, 与东女化干戈为玉帛。”
堂下的主帅面容狰狞, 身上的重甲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 血腥气熏得离他最近的崔家人连连皱眉。
崔家人听清里面的内容, 见中益王脸上也颇有赞同之色, 崔家的大族长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灰色。
这中洲军主帅一向与他们不和, 若是再不开口,必定使崔家翻不起身来。
连连反驳道:“大王有所不知, 那崔家女早已与我们恩断义绝,绝非主帅所言轻易。”
只是中益王胆小如鼠, 偏偏还好高骛远,外面重军围城,又岂会听崔家人话外之意。
“那便依主帅所言,崔家一族劳苦功高,若是顺利,便可将功折罪。”
中益王挺着大腹笑眯眯地说道,眼里渗出的寒光让崔家人不敢拒绝。
此事便是一槌定音,以崔家人为挟,前去阵前求和,以助中洲军休养生息。
麦子正带着众多兵将疏通河道时,前方收到捷报,此战大胜。
中洲军已全部退回中洲城,暂时休战。
“得将中洲打下来,多宝河的水源才无后患之忧。”
贝基禀报完如今的战况,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前有中洲人改河道的例子,若是之后再开战,说不定更尖酸的法子也得使出来。
就连贝基都能想到此处,更别提那中洲军队,一向以阴谋诡计出名。
麦子近日一直在思考中洲属地的问题。
如今中益王造反,割剧中洲,前身金国势大必不敢贸然攻打。
日后若是要发展第一个吞并的便是草原的蛮人部落或是她东女属下的河西之地。
更何况,多宝河分支在中洲境内不说。
如今东女地域狭长,坦而贫瘠,中洲的幅域辽阔,河谷堆积之下土壤肥沃,实属好地。
干脆趁此次乘胜追击,东女国强盛后,才能庇住攘内的百姓安宁。
麦子有了决断,立即下令调派代邑科斯的兵马,集火猛攻中洲。
在兵马调遣的几日间,没想到中洲军反倒出了幺蛾子,城墙之上站立着几个面熟的人士,衣冠楚楚,脸上布满难色。
麦子将望远镜放下,这几人正是致力于抹黑代邑乃至东女国风评的崔家士人。
靠嘴上的功夫,游离于各地,更是被那些士人高称为清流傲骨一派。
很快,这群人有了动静,一名面圆耳大,满嘴络腮胡的男人如同拎着小鸡仔一样,将这几人提了出来。
距离阵前约摸一两百米的距离,扩声叫喊道:
“本将乃中益王手下,罗通天,率崔家小儿前来赔罪!”
这男人嗓门嘹亮,气沉丹田,一声叫喝,摆明了中益王的态度。
罗通天正是此次中洲军的主帅,以往抗击蛮寇时,以骁勇善战著称,能以一人抵百。
体型壮阔,一样茂盛的络腮胡,俨然是大号的贝基。
这次大战,东女国折损的兵将,大多都是折在了这位罗通天手上。
想到这里,麦子不由打量起这位敌将,面对数万军队,敢只身来到阵前不说,神态威猛,没有一丝惧态。
而罗通天面前的崔家几人,脚都快抖成了筛子,紧紧拉着面前的马驹绳索,鼠头鼠脑,看样子是时刻准备着逃跑。
“这中洲军又想耍什么花样?陛下,等末将去探探。”
贝基皱着粗眉,嘴上的络腮胡也跟着说话的幅度抖动起来。
科斯的援兵还有三日才能到达,此刻定不能让他们先发起战争,到时东女国定会落入下风。
贝基为人粗莽,麦子并未应允,而是派出了心思缜密的戈尔丁出去交涉。
听完戈尔丁所回禀,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怒极反笑。
还真当东女国无人可用,还是以为她们有容人雅量之嫌,会与这小小崔家握手言和。
麦子思索了片刻,对着守在一旁的阿亚朵说道:
“将崔明秀学官和其妹传召来,见见崔家人。”
正好,此事一出,便能借此先稳住中益王,给希维尔等人更多的时间去调兵。
一日后,崔明秀风尘仆仆赶来,身上还裹挟着不少尘土,一向严苟的装扮,增添了不少凌乱。
“陛下,明娴还在科斯执教,怕是赶不过来了。”
崔明秀脸上挂着深深的眼袋,一看就是接到消息后连夜赶来,一路上应该也没有休息。
即使如此,崔明秀的身骨还是一如既往的挺直,说起话来也平稳有力。
“无妨。”
麦子将中洲求和,崔家出面的事情全面告知崔明秀后。
崔明秀脸上浮现出怒气,抱拳谏言道:“陛下,如今天下四分,万不可轻易退让,崔家不过臣之生族,毋须留情。”
麦子点头,将弯下腰的崔明秀扶起来:
“崔学官,此事还需你出马,与他们周旋,以保希维尔将军能带兵及时赶到。”
麦子将详细的计谋说与崔明秀听后,崔明秀对着麦子行了军礼,薄削的身子透出一股坚韧之感:
“臣,定不辱命。”
为防不测,麦子将朱朱黎给她做好的最新一款火统枪交给了崔明秀贴身使用,同时安排了身手了得的西媞丝同行。
此行深入虎穴,在场的将帅们都为崔明秀捏了一把汗。
阵旗随风呼啸地飘扬,崔家人铁青着脸,突然看见对面的阵营走出了一个让他们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正是当初害他们逃窜于各地,受尽磋磨的崔氏伯仲家长女,崔明秀。
明明这崔女的容貌并未大变,崔家等人反而生出了一丝怵惕的心思。
“明秀,我是娘啊……”
一声声呜咽从人堆里传出来,夹杂着夸张的语调,一个满头珠翠的女人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格外耀眼,飞快地扑了出来。
崔明秀不着痕迹的往后移了一些,脸上挂着不满的神情:
“今日前来,是代表东女国与罗将军谈论退敌的事情,崔夫人还是后退些好。”
听到崔明秀冷硬的声音,崔氏也不敢多嘴,讪讪退回了崔家人身后。
“明秀,怎么可以对你娘如此无礼?”崔爹首先站了出来,铁青的脸上挂满了愤怒的神色,身上依旧还是往前大家长的作风,□□,蛮横。
似乎是容不得他这个女儿如此放肆,崔伯仲还想上前动手,只是死死地被大族老拉住了。
而这位满头白发的族老,眼里一片打量的神色,夹杂着些许轻慢蔑视。
崔明秀将目光淡淡地移向了崔伯仲的身上,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崔大人是不是忘了?六年前,你们个个可是说的逐我和明娴出族谱,如今我可是连半个崔家人也算不上。”
这时,姗姗来迟的罗通天也及时赶来,高头大马,肩背处系着一袭领巾,玄黑色的盔甲在日光下反射出一斜白光,映得这驰骋疆场的将军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崔学官,久仰大名!”
罗通天豪迈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列队的兵将纷纷让出一条道,崔家瞬间变成了缩头鹌鹑,个个埋着头,脸上带着不忿的神色。
崔明秀微微颔首,“罗将军。”
“刚刚顺耳听了几句,崔学官和其家人还是有些嫌隙,崔浩田,你来解释当年的误会,莫要让崔学官生恨。”
罗通天将此话说出来,整个局面从刚刚的剑拔弩张转为和缓。
崔明秀的脸色也顺势变了一下,将探究的目光移向了崔浩田,正是主事崔家的大族老。
崔浩田听到此话,脸色变得极快,张口就说起了当初那段往事。
开口便是轻描淡写抹过崔明秀的杖伤,崔家家规森严,崔浩田人虽然老迈,一张嘴却是巧舌如簧。
轻松便将当初把崔明秀往死里打的手段,换了另一种说辞,无非便是违背纲常之下的女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崔家这是为崔明秀好才下此手,这样世人才能宽容于她,一番话下来,将崔家推上了神坛。
崔明秀的心里发出冷笑,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迟疑。
崔氏这时也应势上场,连哭带喊地喊道:“明秀啊,娘的亲闺女,这些年你和明娴过得如何……”
旁边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少年郎,小声地喊道:“长姐。”
似乎是被这场景感动,崔明秀的眼里也略带了一些湿意,眼瞧着这崔家女有所触动,罗通天立马安排着将崔明秀等人带入军帐。
崔家这边岁月静好,俨然是一个大型的认亲现场。
罗通天将这些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
谁说武将不会这些弯弯绕绕,战场上排兵布阵,处处都要揣摩敌人的心意。
“崔学官的意思是,东女陛下正游移不定?”
罗通天紧皱着粗眉,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这瘦弱女子身上。
“陛下派我出使,便是想看看中益王的态度,再行决断。”
崔明秀简而言之,神态自若,看不出有半分欺瞒的神色。
罗通天背过身去,思绪已是万千,这东女国的陛下终归是个女人,行事畏缩不说,上战场竟然还优柔寡断。
不过若非如此,他也没有翻转事态的机会。
想到这里,罗通天不免想起了同样有此诟病的中益王葛益,若是前些年就反了。
如今莫说是与河西一战,便就算同金国也有一战之力。
罗通天面带凶色,看向崔浩田,使了一个眼神。
崔浩田人老成精,立马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明秀啊,崔家如今奉命前来谈判,崔家的繁荣昌盛皆系于此。若是你能劝得东女陛下退回河西,将来崔家族谱上定有你和娴儿的名字。”
崔浩田话语恳切,一言一行都是将崔明秀当做了天之骄儿来对待。
若非崔明秀仍记得当初这老头子冷漠无情的眼神,怕也不由沉浸在这难得的长辈关爱之情中。
这时罗通天也插嘴道,粗吼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威胁之意:
“崔老儿,此言差矣,数万中洲护城军临阵在前,这些年尚无一败绩。如今愿与东女和谈,实乃中益王性情和善,听闻女帝手段奇出,愿与东女联手共击齐周两地。”
如此软硬皆施下来,面前这位响响大名的崔学官,果然面露犹疑。
崔明秀在军帐中跟罗通天崔家等人,足足商议了半日之久,才起身开口道:
“罗将军,族老放心,崔明秀今夜回去定尽全力劝陛下,与中益交好,共击周齐!”
崔明秀单薄的身子俯下身去,嗓音不大不小,却十分坚定。
行动间已经准备退身,罗通天急忙拦住:
“不若便让身边的副帅回去复命,崔学官和族亲多日未见,不如留下好好与父母姊妹叙旧。”
罗通天的想法十分简单,若是那陈麦子不允,还可以用崔明秀做人质,牵扯住她们的动作。
不料这崔明秀身边的人却是十分强硬,虽是异邦人的长相,中原话却说得很流利:“陛下临行告知,末等必须保崔学官安全回营。”
崔明秀此时也开口道:“等大军回程,多的是日子和家父家母团聚,此等重事,必须亲口转述才得安心。”
罗通天没想到崔明秀在陈麦子那里的地位如此之高,心中也有了盘算,脸上还是笑眯眯地道:“那便恭等崔学官的消息。”
崔明秀这边稳住了罗通天之后,第二日又带去麦子的口信,详细规划了之后共击齐周两地的计划后。
之后,麦子又延续了之前的人设,开始摇摆不定起来,就这样,崔明秀作为两军的使臣来回奔波。
整个局面异常和谐又充满火药味。
四日后,金岩带着大军前来支援,人数远超麦子的预估。
其中除了之前募兵招士,在队伍的后端,还有大量刚入营的新兵。
这些兵士全部安置在河西草原一带,以免被中洲军发现。
老土司郑重地向麦子行礼后,感慨地说道:
“这次募兵,十分顺利。”
往常募兵,都是强行征收,整个草原几乎是哀嚎一片。
这次寒衣族人得知女帝要募兵,除了家有稚子老儿的,几乎全都自发的报上了名。
这个场景,金岩老头于临终前仍旧记在了脑海中。
整个城邦蔓延着壮志酬酬的气氛,家中的妻儿仔细嘱咐着丈夫:
勿要临阵脱逃,誓死捍卫东女国的荣誉。
让这些中洲兵也见识见识咱们东女军的厉害。
上阵杀敌,万万小心……
募兵的队伍排成了长龙,所有人的脸上同仇敌忾,一心守卫自己的家园。
崔明娴也跟随着军队,来到了分河谷。
如今小姑娘的身段也抽条了,十五六七的年纪,眼睛里装着是和崔明秀一派而成的沉然,还有一丝常人不能及的执拗。
“陛下,崔明娴愿与大学官一同前往。”
麦子深深叹了口气,严肃地说道:
“此事十分危险,你如今年岁小,若是有什么差池,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崔明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说辞,“敌军既然想用我和姐姐打亲情牌,若是我久不出面,姐姐定会惹人怀疑。”
崔明秀这时披着轻甲进来,眉目间尽是倦态,这些日子跟她们周旋,已经耗费了她太多心神。
“陛下,大军还有几日能到?”
崔明秀的声音有些粗哑,自顾自地坐在了桌椅旁,麦子倒上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希维尔飞信来报,至少还需五日路程。”
这还是快马的先锋部队,真正的大部队还在后面。
“那便让明娴过两日再和我同去,如今罗通天如今对我少了许多戒备之心,应该没有大事。”
麦子听到崔明秀的话,皱了皱眉,“罗通天掌兵数年,不会如此轻敌。”
麦子沉思了一会,从抽屉中拿出一副舆图:
“这两日注意些他们动向,将这个交于罗通天。”
崔明秀接过以后,将它打开一看,竟然是这些日子跟罗通天商议好的战备图。
里面详略标注了,战壕攻打点以及齐周两地的简略舆图。
这都是这几日里与罗通天他们商议好的计划,无一处缺漏。
有了这战备图,定能稳住罗通天一些日子。
“有劳陛下费心。”
崔明秀微微颔首,将这副战略图收入怀中。
没过几日,明娴也在他们那边落住了脚根,上演了一场母慈子孝的场面。
麦子接到希维尔的信报已是四日后,代邑的先锋部队已经快马赶到河西,这次征兵,比预估的数量还多了万余人左右。
大军马上入境,若是走漏了风声,崔明秀她们必陷入危境。
麦子准备提前收网,以免局势落入下成。
而崔明秀收到回程的暗号时,却并未立即遵随军令。
等到宴散人走后,明娴紧紧跟在明秀身后,快速问出此事:
“怎么还不动身?”
崔明秀快速看了一下周围,见无人注意她们,才开口道:
“再多拖些时日,大军定还未到,明日我会向罗通天为你请辞,你返程后,将此事告知陛下。”
崔明娴听到姐姐要做如此冒险的举动,连忙制止道:
“姐姐,你糊涂,既然陛下发暗号让我们撤退,定有万全之策。”
见姐姐铁定了心要留在这,崔明娴立即拉住了崔明秀,郑重说道:
“若是姐姐在敌巢露出马脚,岂不坏了陛下大事。”
崔明娴十分了解她这位姐姐,虽身有君子遗风,性子也十分执拗。
只能从根本上去劝解,来打消崔明秀的念头,
听明娴如此一说,崔明秀思索了片刻,最终微微点头,肯定了明娴的想法。
第二日崔明秀便答复了罗通天,准备回分河谷相商退兵的事宜。
罗通天得知东女终于准备退兵,面上的表情要缓和上不少,看着与人面兽心的崔家人互诉衷肠的崔明秀两人。
心中不由发出嗤笑:果然是妇人之仁。
罗通天为保万无一失,亲自送崔明秀等人出了军营。
天色忽然变幻,空中慢慢集结了一些黑云,密闭的没有一丝缝隙。
黑压压的军队不免有了些骚动,这迹象是天要下雨了,兵士们脸上也轻松了不少。
下雨便是好事,家里的婆姨今年就能多口饭吃。
而麦子这边,因为迟迟没有崔明秀等人的消息,众人的脸上不免挂上了焦急的神态。
麦子担心崔明秀等人已经被发现,之前同西媞丝和崔明秀已提前商议过。
若是被发现,西媞丝就会发出信号灯,带着崔明秀从敌军东部突围,她们会在边防区出兵接应,直接攻打中洲。
既如此,对面的兵线肯定有所变化。
麦子站在瞭望塔上,拿出望远镜,勘察着敌军的军容阵备。
兴许是天气原因,敌军的队伍松散了些,但是阵容均未改变。
观察了半个时辰后,麦子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准备命人前去打探时,敌军的队伍之中突然出现了崔明秀她们姗姗来迟的身影。
这次不仅有崔家人相送,其中罗通天更是策马随行。
陡然,天空一声闷雷,敌军的队伍瞬间列成方阵。
有了火药之物,天下兵将都对突生的响声格外警惕。
好在崔明秀等人已离他们有些距离,风声呼啸之下,西媞丝急忙出声:“快走!”
她们身后,有一人疾驶而来,正是威名远扬的罗通天。
在风声飘摇之中,闷雷唰的一声响起:
“硑!”
与此同时,还有罗通天的厉喝声也断断续续的传来:
“…天色不好…改日……”
麦子见这局势,瞬间猜到罗通天发现了蹊跷,立马下令攻打敌军,接应崔明秀西媞丝等人回营。
闷雷滚滚,黑压压的大军瞬间倾轧过来,罗通天见此情况,立马掉头回营,不再继续追赶崔明秀等人。
厮杀声在两地之中响起,铠甲相撞的声音,伴随着闷雷响起的,还有无数投掷的火药弹。
罗通天回营后,立马派出他的精良部队万箭营前去上阵,无数支箭头直冲着麦子的军队而来。
戈尔丁下令,冲刺的队伍换成重甲兵,队伍呈防守阵容,同时派出了火统营的兵士,准备从侧方突击这弓箭手的营区位置。
火统营的兵士骑上快马,逼近敌军后,立马从身上拔出枪械,随即是枪子上膛的声音。
明明还有几百米的路程,敌军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接连地倒在了地面上。
战场上,无数人的身上凭空冒出一个血洞,滋滋冒血,这么厚重的铠甲如同纸敷一样,毫无抵挡的用处。
连东女军的身都还没有近到,中洲军的前线就已经溃不成军。
罗通天看到如此惨况,一个气急,将面前的桌椅全部推翻,脸上的青筋直冒:
“传军令,全部撤退到战壕处,埋火药坑。”
罗通天将这手中的兵符扔出去,营帐外的小兵立即捡上,跑到阵前敲起战鼓:
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