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执夷不在,韶宁坐在门前朱栏上,抱着一大盘鹿肉流口水。
等到天色全黑,走廊另一头才有了人影,燕执夷脚步落地无声,有些诧异她的存在:“你在做什么?”
韶宁擦擦嘴边涎水,和他一道进门:“这不是城主送来了烤鹿肉,我想着和你一起分享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屋内没有开灯,燕执夷侧过脸看韶宁,编得精致细长的发辫从脸侧落下,阴影中他的目光难以捉摸。
她被看得无所遁形,脚步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又鼓起勇气上前道:“怎么不开灯啊哈哈,刚才城主没找到你,多的给我了,我也吃不完。”
韶宁把鹿肉放在桌上,指尖簇了一团火去点灯。她紧张至极,手抖得连续两次火尖没燎到灯芯。
燕执夷目光落到桌上鹿肉,一口没动,甚至放到有些冷了。她做的戏太过简陋,笨拙地自以为天衣无缝。
“师尊,怎么不试试?”她坐到桌边,压住颤抖的手,拿起筷子先试吃。口中鹿肉味同嚼蜡,韶宁偷瞧燕执夷,他施施然吃了两块鹿肉,看起来并不合他胃口。
她忙起身为他倒酒,上满了一白玉杯,递给他。
他未接。
韶宁的手停滞在空中,因为倒得太满,酒水从杯中溢出顺着手掌流到腕间,她不敢收回手,就这么僵直着。当她都以为他已经识破自己那点小伎俩后,燕执夷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师尊好酒量。”见事已成,她眉间压不住的笑意,贝齿咬住舌尖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而又为他斟酒。
一壶酒没了大半,韶宁估摸着药效快发作了。她寻了个由头往外溜,“弟子就不打扰师尊了。”
她背过身脚底抹油准备跑,身后人异常平和,问:“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韶宁心头一紧,不敢转过身看他,“哪有什么药呀,师尊在疑神疑鬼什么?”
燕执夷启唇欲言,忽觉一阵燥热从小腹升起。绯色从白净的脖颈爬上耳尖,清冷的眉眼像朵灼灼红莲,眼波流转间动情不已。
他跌跌撞撞起身,腰侧撞到桌角,疼得他闷哼一声,哑声问:“这是什么药?”
听见身后动静,韶宁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不觉有些得意,六阶强者怎么样,掩饰修为又怎么样,这不马上就变成了自己阶下囚。
她按捺心思,决心等完全发作时再来收拾他,一面伸手去推门,一面脸上装傻道:“师尊血口喷人,我那有这么多坏心思......”
“嗯?”韶宁再次伸手推门,“嗯?!”他什么时候把门上锁了?!
被反阴了一手。没关系没关系,他已经喝下自己给的神仙醉,就是有通天的本领的也没办法施展出来。韶宁疯狂安慰着自己,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她回头,见燕执夷单手支撑着高桌,另一手不耐烦地扯着襟领,汗珠从滚动的喉结处滚入领口以下,他向韶宁步步走来,瞳孔涣散,再次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韶宁背部贴紧木门,她内心隐隐约约觉得这药不对劲,一惯嘴硬道:“没没啊。我没——”
“可是,可是我好难受。”燕执夷与她近在咫尺,莲花目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放过她每个神色,双手不容分说地解她的腰带。
韶宁慌张:“我靠你难受你解我腰带干什么,走开走开,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花容与口中的‘化敌为友’究竟是怎么个法子,吓得面色发白,手脚并用地去踢打身前人。
燕执夷神智很清醒,只是身子由不得掌控,他听了韶宁的话,“好,那不解腰带。”
她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他单手将乱动的韶宁抱起,挥袖拂落桌上吃食与酒杯,欺身将人压在了桌上。
“我们不解腰带。”
裙摆被撕碎,燕执夷禁锢着她的腰身,低头去寻韶宁的唇。
相处这么多日,他还未吻过她,偶尔心魔会提起,那些不着边的联想都被他一一压了下去。
韶宁的哭闹声被压了回去,勉强漏出一两声呜咽,她哭得无助又惨烈,想尽了全天下最恶毒的词汇骂他。
身下冰凉的木桌换做柔软的锦褥,韶宁落到枕边的手被一根根掰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她亲手点燃的蜡烛一点点燃尽,天色将白。不知道过去了几个时辰,他忽然缓了下来。
韶宁以为终于得救,好在修士的身体素质不比常人,她现在还有些微神智和力气,于是忙翻过身手脚并用往外爬。
燕执夷忽然笑了一声,他放下捂住眼的手,一双魔瞳在灯光间妖异昳丽。
“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我了。”他攥着她光洁的脚踝,把人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