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心头空落落地地把书阖上,随后搓搓酸涩的眼,由衷感到开心,至少花容与惊世骇俗的想法真的实现了。
她把花容与的绝命书抱在怀中,在洛殊观望眼欲穿的眼神中把他的小黄书一并拿走。
韶宁已经很久没有看小说了,她对这书中故事有些兴趣,碍于魏隐之,她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只趁着他在拾掇院子,拿了颗星珠捂被窝里看。
翻过一页,韶宁叹气,初看这种书时她只是见过猪跑没尝过猪肉的黄花大闺女,现在已经变成了拱了别人白菜的猪。不对,应该是被白菜拱了的猪。
她看得啧啧称奇,偶尔做出点评:“这个动作不行,看起来跑都跑不掉。”
系统也想看,但是怕被灵巅屏蔽,镜头都不敢切到书上。“你别乱说话,待会灵巅又把我屏蔽了。”
韶宁漫不经心:“屏蔽你呗,谁在乎呢。”
系统很生气,它觉得韶宁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这两天它对她说话语气好一点,她就嘚瑟得没边了。
它想了想,镜头切到魏隐之那边。为了确保花木的正常生长,他正在剪去多余的花枝。
系统:“喂,你老婆在看哔——”
‘小黄书’三个字被灵巅屏蔽了。
系统不信邪:“就是哔——,她在看哔——”
魏隐之:“?”
它眼前屏幕出现一行字:‘警告,用户短时间内违反灵巅规则超过三次,即将被强制关机一小时,倒计时10,9,8,....’
系统:“就是哔——啊哔——啊!”
‘3,2,1。’
屏幕一瞬间归于黑暗,它气得想把面前屏幕打爆。......算了,还是得靠灵巅挣钱吃饭的。打工人,命苦。
魏隐之思索片刻,他将裁剪下的花枝打包丢到一处,洗手后推开偏房房门。
一手撩起珠帘,见被窝鼓鼓囊囊的一团,他以为韶宁在鼓捣什么新鲜玩意,走过去掀开被褥一角。
她看得正起劲,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头顶蓦地倾泻一束光,她抬头,对上魏隐之温和的眼神:“在看什么?”
韶宁:“家庭养猫一本通。”
“嗯?”
她把书揣进怀里,坐直身子道:“最近软软猫太放肆了,我买了本书治治它。”
她的头发在被窝里拱得乱七八糟,一缕呆毛高高翘起垂到额前,魏隐之抬手替她别到耳后。“那书里都教了你什么?”
“......猫不听话乱翻东西,就关起来。”她憋半天憋出几个字,装模作样地把书捂紧实了,“我现在就去捉它,看看实不实用。”
目送韶宁出门,魏隐之没起太多疑心。他把弄乱了的被褥叠好,出门时眸光擦过桌上她刚放的书,合欢宗道祖绝命书。
破旧发黄的书封上有浅浅的水痕,他想起方才见韶宁模样,她应该是轻微哭过的。
韶宁并没有主动向他提起阵中之事,这理当是好事。若她说起她与燕执夷的爱恨,被人从中作梗,落了个碧落黄泉不复相见的下场,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安慰还是驳斥?
她没说她对那罗睺是什么心思,天命结分明是没解的,她还喜欢燕执夷吗?
魏隐之抬眸,对上镜中自己的眼睛,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那他呢,她会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喵呜!——”屋外传来猫生气的叫声,随之是韶宁的嚷嚷声:“你敢抓我,枕玉枕玉快帮我!”
......
韶宁小臂上留了三道抓痕,她对软软猫龇牙咧嘴恐吓一通,然后从灵石袋里掏出一块灵石给它。
药谷师兄说赤金奴通过啃灵脉修炼,软软猫看起来是开了灵智的,不知它能不能试着修炼。
猫脚下的软垫踩着灵石来回揉搓,它不敢相信面前这女人还有好心肠的时候。确认灵石无毒后,它方俯下身子动嘴去啃。
韶宁眼睁睁见比金银更硬的灵石被它咬碎咽下,它眯着兽瞳,像吸多了猫薄荷的普通猫,凑近示意她还要。
韶宁趾高气扬,得意忘形:“你就站着求人吗?”
软软猫翻过身子,向韶宁露出软绵的肚皮,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她没抗住诱惑,摸过了肚皮,它转而用头蹭她的掌心,展示出从未有过的乖顺。一下午过去,她的灵石袋瘪了,猫吃饱后昂头高傲地出去鬼混了。
喂赤金奴是什么新型诈骗套路?她把空荡荡的灵石袋翻开抖动,落下来一两颗最小的灵石在脚边,再抖,只有灰尘。
好难过。
半日之内,倾家荡产。她从修真界小富婆变成修真界小负婆。
好难过。
当她经历执夷的连环套路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难过。全天下只有关于缺钱的难过是有形的,肉眼可见的穷。
当有钱的时候,连伤心都是充实的;没有钱的时候,不伤心就已经感到了空虚。
她还打定主意明天给狐狸买合适的衣服,现在只能向系统赊账了。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韶宁脱了鞋袜快速爬进床内侧,闭眼假寐。她在外头偷了腥,对着魏隐之一无所知的脸,心头隐隐觉得亏欠。
一双手圈住她的腰身,魏隐之俯身想吻她,韶宁下意识躲过。“我今夜困了。”
他眸色黯下去,张嘴想问她什么,最后只搂紧韶宁应了一声好。
房间静谧无声,床头的灯火还亮着,将两个人的心思照得亮堂堂的。
从小黑屋出来的系统见此情形,实在应了那句旁观者清,它当然知道小夫妻在闹什么别扭,却又不能说。趁他们不说话的功夫,它引吭高歌:“爱是常觉亏欠~”
韶宁:“闭嘴。”
它愤愤关了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