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隐之身心舒畅,韶宁身心俱疲。她忽然发现齐人之福并不是享有就能吃得消的。
双手被解开,她指尖点在锁骨下两指大的金纹间,韶宁:“这是什么?”
魏隐之在她锁骨下虔诚印下一个吻:“一种术法,给道侣的印记。”
韶宁像听见了恐怖故事:“它一直都会存在吗?”
“不会,只有你我做方才之事才会显现。”
她低头,果然间金纹消散,锁骨下恢复如初。那还好,明天还要去见执夷呢。
经脉暖洋洋的,韶宁推开想再温存片刻的魏隐之,起身打坐入定。
他见状,为她披上被子,起身做饭。
韶宁的修为卡在二阶瓶颈,她操控灵力在体内游走,丹田的火苗更为炽烈,高温攀上道心内壁,被灼伤的道心寸寸分裂,本来完整的小珠上布满裂痕。
她疼得拧紧眉头,快速操控周身灵力去修补道心,直到全身灵力都被吸收进道心,源源不断的疼痛才停止。
出定的韶宁浑身是汗,无力地瘫在床上。
仰天长叹,修炼还真是一件难事。
原著中的修炼并非升级打怪就能进阶成为强者这么简单。除了基础天赋外,它不仅看重熟练度,它更看重的是炼心,影响修炼的不仅是修道的决心,甚至还有野心。
‘决心’决定修士能不能继续往前走,而‘野心’,则昭示着修士想不想走,能走到多远。
决心贯穿修道全过程,并无特殊。而第二阶突破至第三阶围绕的关键点是问心,问的就是修道者的野心,说好听点它叫志向。
‘野心’不问缘由,不问来路,只问前路。哪怕修道者是邪修,甚至是十恶不赦,只要野心够大,就过了这一关,并且拥有能够成仙封神的可能性。至于能不能成仙封神,压力就给到神主了。
一个修士对修道的目的都无追求,何谈行至大道之巅。如果实在不想修炼就滚去凡间混吃等死,太过淡泊之人不适合修道这条卷成连心菜的路。
道心中的火苗,就是韶宁的野心。道心出现裂痕,过程虽然痛苦不堪,但也意味着前途的不可度量——这颗小珠子载不住她的野心,她要走的路还有很远。
从三阶到七阶这个漫长的过渡区间,她要做的就是把道心上的裂痕一一填补。道心百淬成钢,才能支撑她往更远的路而行,中间稍有错差,轻者绝了修炼之路,重者危及性命。
韶宁平躺在床上,要不是今日见到了被封印的魔族,或许她的道到此为止,混个三四阶就够了。
修炼好烦,她还是想摆。
长舒一口气,韶宁坐直身子给自己打气,她已经过了天赋第一难关,过了决定性的道心第二难关,接下来就......
——接下来就还有好多好多难关,她丧气地再次倒了回去。
......
几日后。
每次在善神殿一待,都会耗尽大半日,练字控弓,甚至其他。韶宁练的字已半成型,执夷将她拥在怀中,看她在自己名字后写上他的名字。
尊上就是这么好哄,哪怕她说她要接上界的任务、连着十几日来不了善神殿,写两个名字就把他哄好了。
韶宁在善神殿和深渊两头跑,人都要被榨干了,再不找个由头给自己放假,她真的承受不住。
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一起,执夷依旧面无表情,锢着韶宁腰肢的手却松了些。
她的字是自己教的,她的弓术是自己手把手教的,甚至她的......
执夷再次收紧圈着韶宁的双臂:“你和他,平常也这么亲密吗?”
韶宁笔下动作不停,这几日在两个男人中挨着哄人,她保命的本事学了不少。完美地写下最后一笔,“没有。”
“那我和他,你更喜欢谁?”
“你是我心头独一无二的师尊,与旁人比不得。”她避开死亡选择题,侧身将纸页上写好的字给他看。
待笔墨干了,他将它叠好放入抽屉中,她写的每一张字,无论好或坏,他都按时间顺序保存得很好,一如曾经的燕执夷。
“那去上界的天阶任务?”
韶宁很早就想去上界了,最初只是想去看看,后面原因很多,除了千钧玲珑骰一事,还有小狐狸。
她想知道洛家是否真的一点都不顾及血缘之情,如果他们顾及,等北星异动的风头过了,她就把洛殊观送回去。
如果他们太过于冷漠,韶宁就先把小狐狸留在深渊,想办法给他找个好去处,魏隐之那自然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不过北星异动的风头似乎一时半会儿过去不了,见送了个洛殊观没用,上界又商讨着再送一个。
发起人是不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洛家,洛家主声称洛家送了个嫡子去,四大家也得挨个送个去。
最为反对的是江家,江家主病重未愈,膝下仅有二子无女,自洛家退婚以来的焦灼关系愈演愈烈,两家子弟见面就开打,尽失大家风范。
她得了执夷的首肯,他只是说:“早点回来。”转眼想到什么,“那狐狸精你藏哪去了?”
“狐族貌美,不比罗睺,天生不招妻主喜欢。”
“我这不等着回上界把他送回去嘛。他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手动脚的。”她很冤枉啊,昨天小狐狸爬床都被魏隐之撵出去了,和晚归的猫一起吹了整夜冷风。早上感染风寒后红着鼻子找她哭唧唧诉苦,哄了大半天才肯吃药。
并且她的小木屋里多了一条家规——‘毛茸茸’禁行令:指禁止从外面捡毛茸茸回家。
执夷阖上抽屉,想起般若赐福时江迢遥那一遭,“你不是就喜欢和那些小年轻玩?”
“那是意外。”
他眯起一双莲花目,“若我发现你还去找小年轻玩......”
“我保证我绝对不再去。”
执夷目光落到韶宁发誓时竖着的四指上,没有说出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