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拍拍鱼尾,先感到光滑,再是硬挺,但不像一般的鱼一样腻且腥。拍过鱼尾的手转而拍上江迢遥的俊脸,“不是吧,你来真的?”
他没有束发,墨色长发下的一对耳朵变成了银色鱼鳍状。
鱼鳍耳呈‘八’字向外延伸,微微上挑的耳尖端细长且薄如蝉翼,像对漂亮的小翅膀,细看翅膀上点缀着珍珠。
韶宁指尖顺着他耳朵弧线往下,惊讶道:“哇,江迢遥,你臭美得连眼尾都点了小珍珠哎。”
亮晶晶的,勾起了她的少女心。
江迢遥双手撑地,感受她指尖从眼尾划走,在逗弄他的耳朵尖,狭长的眸子微眯:“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
韶宁:“知道啊,你的手下差点把我脑袋割下来。”
他闻言故作恼怒:“那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祸都闯了,我只能活一分钟,就享一分钟的福咯。”看见江迢遥鱼尾一瞬,她都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玩完了。
以江迢遥的性子,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岂不是第一时间被灭口。
韶宁扶起江迢遥,按着他说的往房后走。“感谢大公子不杀之恩。”
“嘶,尾巴磕到桌角了。”
她绕开屏风,对着温泉奋力一甩,把江迢遥丢进白雾缭绕的温泉中。
江迢遥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没松手,这一甩连带着自己身不由己地扑进温泉。
水花四溅,温热的水从耳鼻灌进来。她回想起在深渊山洞溺水的可怕,下意识一面用手使劲濮水,一面拽着江迢遥,在水中起起伏伏。
说话时口中灌入不少水,含糊道:“别怕啊,我会洑水......咕噜咕噜......这就带你......咕噜咕噜......逃出生天......好重咕噜。”
身下的尾巴如一带银河入水,尾鳍随水波晃动,江迢遥扣着韶宁腰肢,将她抵到池壁上:“我是鱼,怕什么?”
“咕噜。”韶宁口中的温泉水在嗓子眼起伏打旋,‘噗’一声全部吐到江迢遥脸上,“咳,咳咳,忘了。”
他抹了把面上的水,学着韶宁之前模样拍她脸蛋,不过力道轻得多,笑吟吟道:“只要我一抬手,门外那人立马就能取了你的脑袋。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韶宁知道自己推开那扇门不是江迢遥的房门,而是黄泉地狱门。
像江迢遥这种走一步算十步的老阴狗,她能多活的这几分钟,不知能在他那能换来多少实质性的利益。“你要干什么?”
绝不可能只有不说出去这么简单,只有死人是保密行为的最佳实施者。
他抬手把她送到温泉池边坐稳。她的裙摆湿透了,勾勒出窈窕曲线。江迢遥松开手,不自然背过身,靠在池壁同她说话。
“和我一起夺取合欢同途的魁首,灵石归你,鲛人赤珠归我,怎么样?”
“你一个人就够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他笑得眼弯弯,眼尾半颗小珍珠水色濯濯,“上了我的贼船,别想下去。”
想到十万灵石和江迢遥隐藏的战斗力,她勉强点头。
合欢同途是韶宁这次接的任务的名字,充分彰显了仙家想与禁忌主交好的诚意。
韶宁问:“但是鲛人赤珠不是明光宫选拔大比魁首的奖励吗?”
鲛人和人一样流泪,他们最后一滴泪是血泪,凝结为赤珠。
如今明光宫成色最好的赤珠就是江迢遥生母之血泪,鲛人赤珠治目盲,目盲易治,心盲难医。
其实江家主很早就探查到了江迢遥生母的身份,但他在外已有虞氏,与她只剩负心与被负心的仇恨。
为了避免长鱼氏的报复,江家主将结发夫人囚困在深院,直至其病重死去。
她死前那颗不甘的血泪流落在外,成为如今明光宫选拔弟子的大比的奖励。
“明光宫把大比和任务合二为一了,反正同一套流程都能搞定,不必赘述。”
江迢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从韶宁角度,隐约可见脖颈间挂着的八卦小铜镜的。
女帝不愧为女帝,失忆并未磨损她的心智。她早早看出了丈夫的二心,在孤立无援之下用最短的时间调教出十一振衣,为未出世的孩子铺路。
她的记忆在生命最后几日恢复,为时已晚,困于后院抱憾死去。
临死前她告诉江迢遥她的真身,但未说明自己的身份,随后在他体内打入两条禁制封印血脉。
一是八卦小铜镜仍在身边,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二是修为达到六阶,有自保的能力。归于长鱼氏对江迢遥来说亦福亦祸,在修真界若修为不够,去哪都是羊入虎口。
原著中江迢遥也是修为一路开挂,十八岁已到六阶修为,但由于八卦小铜镜失踪,久久未能觉醒血脉。
经历镜妖那一遭后他吃一堑长一智,看护八卦小铜镜更加仔细,今夜修为突破六阶后禁制失效,血脉当场觉醒,打他个措手不及。
由于江迢遥一直在隐藏修为,因此方才韶宁没发现他的修为变化。
此刻一想,敢情她被隔壁院子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江迢遥在偷偷修炼。
偷偷卷是吧,现在吃到苦头没?
韶宁目光一直停留在江迢遥胸前,惹得他望过来,“你就这么在乎我的身子,盯着不放?”
她尴尬收回目光,原著中江迢遥在大比中初露锋芒,也因此险遭杀身之祸。但这鲛人赤珠,他是如何都不会放手。
他目前只知道自己是鲛人的儿子,还不知道生母在长鱼氏的地位。
韶宁脚尖点着水花,目光看向江迢遥鱼尾之上的小腹,他横眉怒目,忙用手臂遮挡:“不准看。”
“长鱼氏男子的清白最重要,若让你看去了我岂不是白白吃亏。”
“此处哪有男子,你现在是一只雄性。”一只浑身亮晶晶、尤其貌美的雄性。
她学着他平时模样,双指扣着他下巴轻佻笑道:“至于大公子的清白?我记得长鱼氏有以吻换子的传闻,大公子有没有生过几条小鱼宝宝?”
那日听魏隐之说起罗睺习性后,她又去问了执夷。韶宁没想到魏隐之也有记错的时候,以吻换子分明是长鱼氏的传说。
他之前还说人家系统记错了呢,这事后来成为她和系统茶余饭后的谈资。魏隐之听他们调笑,但笑不语。
江迢遥拍开她的手,轻薄耳尖飘起薄红,“你管这些干什么。”
“还是说,”韶宁俯身凑近江迢遥,小声道:“大公子年满十八,还是个雏儿。”
他不理会韶宁,鱼尾在乳白色水下若隐若现,划开水面,独自游到温泉对岸去。
“你今天笑江怀慕呢哈哈哈......”
“浪费了大公子的风流名声。”尝到了甜头的韶宁笑得猖狂,她老是被江迢遥欺负,今日总算讨回来了。
继续对他的背影道:“这和太监上青楼有什么区别。我记得长鱼氏有断子绝孙的药,何不去求一个?”
长鱼氏雌性不可以受孕,江迢遥是生母血脉被压制后生下的孩子。而长鱼氏雄性体质特殊,要么生,要么绝育,要么舍弃血脉,极限三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