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师尊你又暖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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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座小木屋,屋后是处灵泉,是个疗伤修习的好去处。

曾住在这里的前辈想必在明光宫地位不低,后头树倒猢狲散,随着改修了其他道。

此处没人要后,韶宁在涂钦汀那里获得了首肯,把它分给天赋最好的虞偃,允许他来此处调养身心。

“还有一封信,由我交给帝姬。”苍劫虞脱下乞丐装,但没撕去易容面具。

一张脸平平无奇,唯有一身清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他手中的信封边角绘着捧珠鲛人,来自悬夜海。

......

手中名友剑光映着月光,月光落在苍劫偃清冽的眉眼间。枯枝落叶被踩碎,身后传来小道童快步跑来的声音。

小道童喘着气,“副宫主叫师兄一起去吃饭。”

明光宫的人太少,除了涂钦汀为宫主,韶宁白得了一个副宫主之位。

他收了剑,诧异问:“为何吃饭?”

“春节快到了。”小道童领着他往回走,“副宫主过几日要去悬夜海,今日又来了客,就说提前几日在明光宫聚聚。”

“春节?”

苍劫偃和兄长流浪人世两百年,上次团聚过年还是在父母在世之时。

约摸十二三岁,父母相继离世,兄弟二人将他们共葬在云烟镇山头的小坟包内。

低头磕个头,敬一杯酒,之后他们过的节日只剩清明。

从载满族人魂魄的古南浦告别,离开身如行尸走肉的亲人,一路走到云烟镇,为他们的坟墓献上一枝花。

苍劫偃思绪怅然,他随小道童下山,远远地看见韶宁站在高凳子上,穿着红裙往墙上贴剪纸。

明光宫向来喜净,很少聚了这么多人,如同凡间亲友聚会一般,热闹喜庆。

一般来说,这份喜庆是不属于他和兄长的。

只可远观,不可涉足。

其他人张起华灯,暖色调的灯光笼罩着韶宁,她扎了个十字髻,圆润毛茸的绒花搭在两耳作配饰。

苍劫偃不了解女儿家的物什,他说不出这是什么配饰,只觉得她整个人毛茸茸的发着光,像小太阳,很可爱。

她的年龄才二十一二,若不是为了潜伏在明光宫,断然不可能成为他的师尊。

解去封印后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集了。

韶宁顺着脚步声望过来,分明是深冬,但从人群里那吹过来的风暖如春风。

她自凳子上望过来,身形不稳时苍劫偃快步上前,手扶住了她的腰肢。

那日在古南浦,兄长苍劫虞负责挨揍,他负责逃跑。

清空族人时见温赐要毁了孽海天河,他躲在暗里和苍劫虞准备冒险出手,不过先一步被韶宁拦下来。

此女修本性不坏,不知道怎么和温赐那种恶人并肩而行?

苍劫偃松了口气,再回头时兄长的触须已经圈住了韶宁,将她从高墙上放了下去。

后头云烟镇韶宁遇见的也是兄长苍劫虞,算起来,她帮助了他们两次。

他和兄长两个性子差不多,待人待物的方式都一样。

苍劫偃无端思索,如果兄长取下易容面具,双双站在韶宁面前,她能不能认出哪个是抱她下高墙的黑龙?

韶宁借他手上的力道跳下来,拉着他走向最热闹的人群中:“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在男人间端了这么久的水,韶宁本领长了不少。她更会观察别人神色,照顾他人的感觉,不会让与其他人不熟的小弟子感到局促。

“今日把明光宫当自己家,当作是提前过春节,不必拘束。”韶宁想着等到真正的春节,虞偃肯定是要回木青镇同家人一起过的。

怅然随着走入热闹中后散了,他微愣神,应了声‘好’。

招呼完苍劫偃,韶宁回头冲苍劫虞说话,她不知道这是兄弟俩,正热情地介绍对方认识。

韶宁怀里揣着长鱼沅写的亲笔信,她摸摸鼻尖,“我还不知道先生叫什么名字。”

“神妃唤我的姓即可。”

韶宁还是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苍劫虞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从苍劫偃身上移开,被韶宁领着入座。

之前兄弟俩为了隐藏身份,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去祭拜族人,一年换一人。

团聚的时候屈指可数,两条龙只是寥寥几句话交代要事,再匆匆擦肩离开。

时间多的时候可能会下盘棋,喝一杯酒,不过二人不胜酒力,差不多是一杯即倒。

偶尔会遇上云烟镇居民庆祝春节,有好心人邀其中某位坐下一起吃饭,皆被回绝。

也有人见他们脚步匆匆,笑着问是不是赶回家团聚?

说者无意,听者沉默未答。

于他们而言四海为家,一个在城里静听烟花爆竹喧夜沸天,另一个身在海角天涯,禹禹独行。

同在一轮明月下,即是阖家团圆。

这般团聚在一起吃饭,还是父母离世后的头一次。

“谢谢你。”

感受到弟弟那边传过来的情绪,苍劫虞接过韶宁手中暖好的酒,道谢的声音很轻。

他以不胜酒力推辞未饮,扣着酒杯和她搭话。

桌边大部分是少话之人,涂钦汀避着韶宁不出门。

魏枕玉和几个弟子还在厨房,算上挤进来的江怀慕,只有韶宁和苍劫虞,还有两个小道童会多说几句话。

苍劫偃四处打量,好奇地上下看,最后把目光落到韶宁递过来的温酒上。

“谢谢师尊。”

他方才练剑出了薄汗,风吹过来骨子里发冷,连带着指尖有些凉。

和韶宁温暖的指尖相触一瞬,极快分开。

小太阳是暖融融的。不像他们龙族,潜伏在阴暗不见光的寒渊里,湿湿滑滑的。

他接过酒,酒香熏得他头脑发热,下意识一饮而尽。

兄长苍劫虞眉心一跳,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疼。

这个狗东西今天怎么回事?

苍劫偃的状况比他惨得多,头一歪,倒在了韶宁怀里,一睡不起。

韶宁握着酒杯很惊讶,这只是普通的果酒,沾了两滴酒味罢了。

她扶着弟子,往他房间走,苍劫虞怕弟弟闹出幺蛾子,起身:“我帮你。”

他搭着苍劫偃另一只胳膊,被亲弟弟推开,反手抱住了韶宁,无意识呢喃:“师尊你好暖好香。”

苍劫虞面色僵滞,一种名为‘尴尬’以及‘家丑外扬’带来的糟糕情绪笼罩着他全身。

他和苍劫偃从小到大只接触过母亲一个女性,最初的苍劫氏只允许族内通婚。

后来的族人一个个减少,有族人愿意和他族成婚,大部分族人还是被困于最初的规矩,哪怕是终身不婚。

兄弟俩早就敲定好了终身不娶的念头,知道人间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对其他女性都抱以敬而远之的想法。

不过大部分妖族都是两百岁成年,成年后迎来一年一度的发情期。

作为先打破双黄蛋从里面钻出来的苍劫虞,他觉得自己成熟得多些。暗自想或许是因为这个,自己弟弟才会如此反常。

毕竟过了冬天就是春季。

真难说,自己出去扮乞丐,他在这里暖香软玉在怀。

话说回来,韶宁来吃饭前沐浴过,特地换了新衣,用触须圈进怀里肯定又暖又香。

不像他们龙族,潜伏在阴暗不见光的寒渊,湿湿滑滑的。

打住。

非君子之念,不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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