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棠那了解过才知道,原来史莱姆都把她当做【母亲】。
韶宁抓抓脸,看向白玉京下满地乱蹦的史莱姆们陷入沉思。
原来在无形之中,她有了这么多好大儿。
长鱼阡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见她在收拾东西,阿棠想跟着她一起去千里雾。韶宁面对自己塞了满包的符咒法宝,想自己还是自力更生一点比较好。
毕竟阿棠年纪过了二百,她不能带他进阎浮提。就算带上它去千里雾,靠它打怪,那也和最终目标不沾边。
韶宁拒绝了它的提议,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缩在墙角,默默难过。
姆,被拒绝了。
韶宁依旧带上了淨琉璃,淨琉璃即是妖,也是器物。
她根据阎浮提的规则找bug。只说过了两百岁的活物不能进,没说器物不能进呀。
大部分神器年纪都很大,部分开了灵智也是正常。
做好准备工作,韶宁凑近阿棠安慰,它对她的用意半知半解,乖巧地点点头。
韶宁打算在白玉京多停留几日,直到修为刷上六阶再离开,最近她纵欲过度,脚步都轻飘飘的。
果然操之过急不会有好结果,她强行提起来的修为堪比拔苗助长,空有其表,内里基础打得不算踏实。
好在有深渊之心这个金手指做支撑,韶宁感受到随着自己修炼等级的提升,深渊之心给的力量苏醒了很多。
二者是简单的相乘,作为乘数的修炼等级越高,深渊之心带来的力量随之翻倍增长。
她士气重振,见天色较晚,想再次踏入温赐房门时顿觉劳累。
刚才涨起来的士气一瞬间散了。
韶宁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要按时交公粮的软弱丈夫,面对貌美如花的娇妻温赐只觉得身心俱疲,提不起半分心思。
她搭在门上的手放下又搭上去,不用想也知道,温赐早料到了她会来,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滋润自在地躺床上等着妻主主动投喂。
好累。
萎了。
再也起不来。
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身后一人走路带风,被蹲守了多日的韶宁转身攥住衣袖。
她眯眼,问:“去哪鬼混了?你在躲着我?”
惊鹜被攥住了衣袖,几次抽身不成,刚搭上韶宁的手,他被烫得手一缩。
手里攥着的衣袖被对方用力扯出来,见惊鹜大步往另一间房走,韶宁一张嘴喋喋不休,一边跟着他向房内走。
在他关门之前,韶宁极快地把手放到了门缝间。
关门的一刹那他放松了力道,好在没夹到她的手,但是被她计谋得逞,趁机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对一个叛逆少年来说,屋子属于他的私有领地。
可韶宁不知道他的心思,抱臂大摇大摆地在屋子里闲逛,顺手为他点亮了灯。
多日陷入黑暗的屋子一瞬间亮堂堂,光照让惊鹜内心烦躁。
无处安放的火气上涌,撞上韶宁目光时他又回忆起方才的触感,火气忽然转变了性质。
惊鹜避开韶宁的眼睛,长袍下修长的双腿不安分地并拢。
她坐在惊鹜旁边的小板凳上,问他话,他一声不吭。
韶宁给自己倒了杯茶,和他讨论自己关于魔域的想法,她把经历一一尽述,从再造天地说到化用魔气,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
落到惊鹜耳朵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躲了韶宁好几日,现在再听见她的声音,他满脑子都是她在悬夜海那些情话。
那个时候的声音......甜得发腻,惊鹜抿唇,见她进来时只顺手阖上门,没有完全合拢。
日光还未完全升起,天际残留着夕阳的余韵。就算不是魔,在这个时候也能够视物。
魔族各种欲望都比其他种族更强烈,和罗睺有得一拼。
他算是知道有些魔为什么可以不论地点与时间,随时随地都能做到春风一度。
一度二度三度。
譬如现在,他的目光从放置着茶水的桌上,移到半阖的门边,再是无一人的走廊。
把喋喋不休的韶宁捉住,只要堵住她的嘴,就没有人会发现。
感觉,哪里都可以。
惊鹜别过脸,浑身僵直,唯一的大动作是将修长健美的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之上,身体小幅度前倾,以掩饰异样。
一无所知的韶宁顺手拍了一下他坚实的大腿,“叠二郎腿对身体不好。”
惊鹜浑身肌肉一瞬间紧绷,魔瞳中心内琉璃花瓣缩得很紧,下意识侧过身背对着韶宁。
他说话时恶声恶气:“关你什么事。”
别以为他不知道韶宁整日在白玉京和新来的无悯草在做什么,整日风花雪月寻欢作乐醉生梦死,哪还记得有这么个皇弟在?
她不把当皇弟,自己也不把她当皇姐,合情合理。
惊鹜为自己偷偷当替身爬床的事情找到了新理由,挺直脊背,说话硬气得多。
“那魔族的事总该你我一起管吧,”韶宁对叛逆期的孩子见怪不怪,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刚才我说的你听见没?”
听见什么?惊鹜回想方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在想如何把人摁在窗台上,桌子上,或者门上。
哪里都可以。
韶宁在乾坤袋翻出画过的地图,“你看这四个方位可以吗?”
沉入思绪的惊鹜身子一震,当即反问:“哪里不可以?”
“什么?”她压住准备递给他的画卷,反手去摸惊鹜的额头,孩子面色有些红,摸着好烫,不会烧坏了脑子吧?
伸过去的手被拍掉,他反应很大,用的力不小,韶宁手背上迅速起了一个红印子。
惊鹜第一反应是心虚,再见着她手背的印子,他移开眼,一言不发。
他小小的脑袋装的都是奇奇怪怪,又想起了什么欺师灭祖的东西。
魔瞳在夜间能视物,不仅如此,他们平常的视力就比一般修士都要好很多。
他什么都能看见,相对于魔族的蛮狠,韶宁弱得像是水捏的娃娃,被一掐都会留下罪证。
无论是什么。
不可说。
明明还没有用多少力道。
惊鹜显然对自己的力道把握不准,他的衡量标准颇具主观性,全靠是否满足了自身需求为尺度。
韶宁伸出被拍红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走神什么?我和你才说几句话,走神三次是什么意思?”
走神......两个字触发了他思绪的另一个开关,之前她把自己认作商陆时,就会想他的行为举止为什么这么怪异,从而走神。
他当然不喜欢她走神,因而会换用一些立竿见影的措施。
......
韶宁抱着画卷干瞪眼。
显然,她面前的惊鹜又走神了。
画卷被拍到脸上,惊鹜如梦初醒。
韶宁:“自己好好看看,缺什么自己去找,你也少来烦我。”
他的好皇姐有点生气了。
惊鹜压直唇线,看她别过脸不理自己,她在等着自己主动道歉。
他索性也别过脸不理会韶宁,她有没有一点待在他人私人领地的自觉性?
但凡他做出点什么动作教训她,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思及此,惊鹜一只手扣着桌角,身子前倾的幅度大了些,跃跃欲试。
韶宁没时间和他冷战,她起身,“我要去千里雾几日,你看好白玉京,少出去厮混。”
惊鹜未答话,眼睁睁见着她出去,他两只脚如同生了根,怎么都站不直身子把她拦住。
门被阖上,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惊鹜突然感觉到失望。
他挥手熄了灯,四周重归黑暗。
......
......
......
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几日假扮松狮犬试试。惊鹜硬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