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月,星子密布,夜风萧萧。
韶宁提及阎浮提一事,江迢遥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朝明光宫的方向散步,“阎浮提凶险异常,哪怕我经历过一次,依旧难保绝对安全。”
“你在外面等我拿到烛龙之目即可。”就连他再入阎浮提,江迢遥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其中的不确定性太多,难以预料。
“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韶宁道:“我有水镜,可随时传送出去,你与我的安全还能多一层保障。”
他琢磨半晌,没有再坚持反对她进去。
韶宁拿着水镜,可随时传送出城,多了一层安全保障。
在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他无权阻止韶宁的磨炼与成长。伴随着魔族的复生,她要承担的责任只能是更多。
想到阎浮提有固定的开城时间,要等到夏初,江迢遥补充道:“那这几个月里你可得好好修炼,到时候不要被妖怪吓得哭鼻子。”
脚步停在明光宫大门前,他问:“今夜我能留下来服侍妻主吗?”
韶宁笑得尴尬,“那个,我......”
她挤眉弄眼道:“我家里添了一位,要不今天你先回去?”
江迢遥闻言减了笑意,掀袍不嫌脏地坐在台阶上,耍赖不走。“哪有我给新人让位的道理?”
顶着守门弟子的目光,韶宁塞了弟子一把灵石,对他挥挥手,“今天你提前散班,明光宫由江大公子守。”
守门弟子如释重负,拔腿跑了。
“我见不得人?”看韶宁让守门弟子走了,江迢遥抱臂郁闷问:“那个新人是谁?虞偃?”
他让那条龙帮自己看着有没有别有用心的男人,没让那条龙成为别有用心的男人。
“或者是江怀慕?”那个小王八蛋,小时候喜欢抢他的东西,现在竟然敢抢他的老婆。
趁哪日韶宁不在,他一定得让虞偃带上麻袋,把江怀慕揍一顿。
等打完江怀慕,他反手就把麻袋套在虞偃头上,再把这条龙揍一顿。
“怎么可能是他俩,我和弟子清清白白。”她坐在江迢遥身边,凑近他小声道:“和我说的那个相比,你才是新人。”
“听话,今天就先回去吧。”
江迢遥被她推着往外走,他颇为埋怨地看她一眼,飞身离开。
解决了欲求不满的小年轻,韶宁松了一口气,进门解决另一个小年轻。
她手上提着花朝节街上买的糕点,底下压着几个好姑娘的名字,她抬步往虞偃的房里走。
敲门前,听见他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问:“虞偃,你睡了吗?我方便进来吗?”
里头人静了静,“我在沐浴,师尊等一下。”
韶宁抬眸,现在夜也深了,夜里孤男寡女的很难不误会什么。
于是她把食盒放在窗台,转身离开。“我回去了,东西放在窗台,待会儿你来拿吧。”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关门前瞥向窗台,药碗里的小黑龙不知道去哪了。
韶宁为黑龙留了道窗户缝,然后走进里屋脱去衣物泡澡。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魏枕玉。
他身着亵衣,半透明的神纹在衣襟下若隐若现。
弯腰替她擦干头发时他偏头看向韶宁,两个人眼对眼,仅相隔分寸。
透过热汽,韶宁看不清他琥珀色的瞳孔,再晃眼,魏枕玉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韶宁勾着他脖颈,自从戚灵修来了之后,她很少歇在此屋。
魏枕玉将她从池水中抱起来,刚把人摁在床上,就听见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戚灵修:“妻主,我魂魄未完全修复,今夜有些头晕......”
韶宁推开魏枕玉压下来的胸膛,套上衣服穿鞋,“我去看看。”
“......”
魏枕玉很少用‘贱人’两个字来骂人。
太初这个贱人,死狐狸精,又来勾韶宁。
他为韶宁披上外袍,穿戴好衣物后陪她出门,“我随你一起。”
虽然魏枕玉不懂修魂之法。
但是他略懂一些拳脚。
......
确认门外的韶宁走了,黑龙才化成人。
苍劫偃戴上人皮面具,看向自家兄长的目光十分嫌弃。“你行不行?”
“你不让我接近师尊,又要我帮你追她,我怎么追?”兄长苍劫虞无奈,他觉得自己的道德感还算比较强烈,“再说,我们拿着江大公子的灵石,又给他戴绿帽子,是不是不太好?”
“那换我,我来,你去当邪修。”
“不行,说好的一人一半,该你了。”
谁不想留在明光宫享福啊。至于红尘道那些苦差事,当然是弟弟去做最好。
苍劫偃不满地走了,离开前他带走了韶宁的食盒,把里头那些纸页拿了出来。
部分人会在花朝节的姻缘树上挂红绸,写上自己名姓年纪修为以及兴趣爱好等,有心人可在里面挑选心仪的。
纸页上的信息是韶宁选了几个,然后抄录下来的。
苍劫虞随意看了两眼,他心如圣人,对风月之事一点留恋都没有,转手烧了纸页。
随后他撑着脸想,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帮自己弟弟追到弟媳?
第二日清早,他去约好的店家那拿来了糕点。
他敲了敲韶宁的房门,迟迟来开门的韶宁刚穿好衣裳,看起来昨夜休息得不算好,一直打着哈欠。
虞偃扯嘴角笑不出来,他把糕点递给韶宁,理由是感谢韶宁昨日带他去姻缘会。
“你看那些信息了没?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了吗?”
虞偃点头,垂眸道:“看了,只是我不知道对方......”
韶宁来了精神,问:“什么灵根,哪个宗门?”
虞偃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选了个合适的,“金灵根,合欢宗的。”
记忆里确实有这个人,韶宁困意全无,带着他兴致冲冲往合欢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