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人傻了。
她的目光从床上那一堆诡异的东西上移开,落到涂钦汀身上后又移到了那堆东西上。
很难想象,他和它们能联系在一起。
糟糕,玩大了。
她手忙脚乱地把红布一股脑包上,烫手山芋般丢进涂钦汀的怀中。
他不解,问,“都穿吗?”
韶宁惊恐,“不,我没说要你穿。”
涂钦汀耳朵通红,他有些难为情,还是动手开始解腰带了。
她忙制止住他的手:“不是,你在干嘛?”
她温热的手覆在手背上,涂钦汀一时难以适应,他不自在地低下头,“你不是说都不穿吗?我现在脱光。”
“......”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钱也没有多的意思。”面对涂钦汀疑惑的眼神,韶宁坐在他身侧,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板滞一瞬,忍住没动。
“一千万灵石就是给明光宫的,我没有要师兄献身。”
见他不信,韶宁打包票道:“只要师兄不拿那笔钱为非作歹,我绝不会把它们收回。”
涂钦汀惊讶疑惑地打量韶宁,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满脸坦荡。
他痛心疾首,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竟然连孩子的去处都想好了!
这样想着,涂钦汀看向韶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
如此善良、美好、有钱的女孩子不多了。
水族族长曾对自己百年不开窍的儿子劝道:‘遇见这样的女孩你就嫁了吧。主要是有钱,其他无所谓。’
他攥紧拳头,嫁不嫁无所谓,他一定要把钱赚回来还给她。
韶宁发誓的手举到酸麻,她放下手揉揉手腕,身旁人忽然站起来。
他抱着衣服,对她郑重其事道:“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把钱还给你的!”
韶宁无奈,他们两个都是明光宫的宫主,差别只在正副之分,他这么计较干嘛呢。
而涂钦汀已大步离开,背过身关门前还眼神坚定地对她点点头。
往后多日,韶宁总能收到大大小小的灵石袋,她倒出来数了数,多的四五十,少得十几块。
涂钦汀白天在明光宫收拾烂摊子,晚上出去打工。
他本性正直,不会像温赐一样给人做杀手,最多算是保镖或者打手。
想到明光宫宫主出去给人打工太过于丢脸,——他倒不是怕丢自己脸,主要是怕丢了明光宫弟子的脸面。
于是涂钦汀换下道袍,戴上面具,背着剑去人间找悬赏令。
期间他遇见个分外熟悉的人,对方面戴面具,一身白衣,银发高束,腰间悬着一把霜剑。
不过对方工作和他不一样,这人杀人手法超绝,深受好评。
想到对方是个不分善恶、剑下亡魂无数的恶人,涂钦汀一边看墙上挂着的悬赏令,一边离他远了些。
远离他时,涂钦汀发自内心瞧不起他。
什么烂人,和温赐一个德行。
差点还以为是看见了温赐呢。
好在温赐已经死了。
死过一次的温赐撕下杀人越货的单子,他在衡量受害人的钱财和下单人给的灵石谁更多。
才给这么点灵石,还不如直接抢了受害人的钱财给自己用。
不行,这样做太缺德了,韶宁不喜欢。
他思虑片刻,不如把这单子给受害人,反正受害人比下单人更有钱,那就让受害人给自己钱去杀了下单人。
他真是大好人。
想到了策略,温赐转头,看到了身边不远处的涂钦汀。
那把重剑尤为显眼,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那个冤种大弟子。
温赐知道破破烂烂的明光宫给涂钦汀接手了,想来涂钦汀为捉襟见肘的明光宫费尽心神,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和自己一个境地。
听说韶宁为明光宫掏了一大笔钱,温赐犹豫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位弟子说些肺腑之言,为其指一条明路。
好歹师徒一场。
温赐走到涂钦汀身侧,似感慨似劝导,说了一句,“兄弟,到这里来,不如另辟蹊径。”
涂钦汀一时诧异,警惕问:“什么?”
“打工不如傍富婆。”
涂钦汀的外貌条件不差。
希望他能傍上富婆,这样一来,明光宫就不缺钱了。
间接导致副宫主韶宁也不需要自掏腰包为明光宫扶贫。
简直完美。
“你为什么不傍富婆,是因为找不到吗?”涂钦汀问,他觉得这修士定是在诓骗他。
不然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修士干嘛不自己去做,反倒要在这里和自己说歪理。
温赐不在意他的恶意,“我已心有所属。”
涂钦汀攥紧手中单子,遽然想到韶宁的手拂过手背的触感,思绪再深些,就想到她高大上的形象。
奉献、无私、伟大,冒着佛光,简直是女菩萨。
他下意识反驳:“我也心有所属。”
他自认为不喜欢女菩萨,现在不过是为了反驳这个修士罢了。
在温赐诧异的眼神中,涂钦汀已经抬步离开。
温赐纳闷,这木头一样的大弟子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
“真难得。”他啧啧称奇,拿着单子寻到冤种受害人时,忽然脚步急刹车。
该死,绿帽又添一项。
他把单子丢到受害人怀里,捏诀身形消失在原地。
他绝不允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
只有他给别人戴的份!
......
明光宫。
那厢韶宁掂量着涂钦汀放在窗台的灵石袋,她在自己窗台蹲守了几日,都没有蹲到来无影去无踪的涂钦汀。
就算蹲到了,他也是放灵石袋就走,废话不多说一句。
她想了想,涂钦汀总得回宫主殿里换衣服。
于是韶宁拿着灵石袋,偷偷摸摸潜入忘情殿,蹲守涂钦汀。
等了没多久,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韶宁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怎么不太对。
涂钦汀进自己的大殿,怎么不走正门,和她一样翻窗?
内室昏暗,一抹霜白映入眼帘。
温赐刚落地,就看见了坐在涂钦汀内室板凳上无所事事的韶宁。
趴在桌子上的她手里攥着灵石袋,听见声音后,韶宁直起身,震惊地看向摘下了面具的温赐。
“怎么是你?”她问。
温赐人傻了,呆呆地说不出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的妻主手中还握着灵石袋。
虽然涂钦汀还没有回来,但是等涂钦汀回来,他们会进行什么交易不言而喻。
隔着平静的面容,温赐内心发出尖叫。
不——!!!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