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沉默地坐在床上,魏枕玉以为她又在想折磨自己的法子,一言不发地把手中软鞭举高。
在他记忆中,韶宁已经把他调教得服服帖帖。他知道只要服软,她就会网开一面。
不过就算是折磨,她的力道也不重。
她......有点心软。
韶宁张口想解释,后面又闭上。
他要玩,就陪他玩一会吧。
她拿起软鞭看了看,随后丢一边,“算了,没兴趣。”
魏枕玉低声应了‘是’,从衣柜里拿来一套新的衣裙,熟稔地伺候她穿衣洗漱。
他脑海中记忆和书中有出入,但大差不差。大抵就是自己失忆后被上神韶宁买走,一并带到了灵巅。
韶宁不允许他唤她的名字,或者是夫人、妻主,只允许唤她为‘主人’。
魏枕玉抿直唇线,大概率是她认为他不过一个玩宠,可以用完了就丢,不必把他当做人来看。
他走在韶宁身后,随她出了寝殿。
偶尔会碰见几个上神冲他们打招呼,韶宁热情回应,魏枕玉冷着面色不言不语。
韶宁虽外称他是她的道侣,但灵巅众神都知道,他不过是个炉鼎。
其他人这样叫他,不过是在嘲弄他罢了。
打招呼的上神莫名其妙挨了个冷脸,满面疑惑。
韶宁见此,回头看向魏枕玉,“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知错了,主人。”
他们面前的神瞪大了眼,他知道单身多年的魏枕玉总算把修真界的小妻子抱回了灵巅,好不容易修成了正果。
在他们眼中,二人如胶似漆,甜蜜似初恋情人。
今日倒开了眼界,原来这么会玩。
啧啧啧,难怪感情好。
韶宁知道他误会了,指指自己的脑袋,“他最近这里,出了点问题。”
上神笑笑:“玩得开心。”
什么脑袋出问题,不过是夫妻play的理由罢了。
韶宁就这样和魏枕玉走了一路,他举止太过反常,惹来众神侧目注视。
她实在受不了,在转接工作的时候把魏枕玉撵了回去。
魏枕玉走前一步三回头,韶宁身侧是个绛衣神明,和她平起平坐,共同掌管修真界。
他们正有说有笑,韶宁眉宇间对自己的那分不耐烦都散去了些。
她和他似乎关系很好。
魏枕玉黯淡了眸色,自己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
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韶宁。
魏枕玉落寞向回走,不慎撞翻了个身形瘦弱的少年。
系统双手撑地站起来,疑惑上下魏枕玉,“哟,怎么不入幻境了?”
它在其他神那里听到了些蛛丝马迹,嘀咕:“怎么换了个玩法,真稀奇。”
旁边是层层灰白色台阶,魏枕玉神色低迷,掀袍坐在台阶边。
他记忆中有一点关于系统的印象,它好像很了解韶宁。
“可以跟我说说太易上神的过往吗?”他的最初目的,是想知道她和那个绛衣神明的故事。
话在喉咙兜了一圈,魏枕玉最终没问出口。
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系统来劲了,捞起袖子坐在他身边,“想听她的什么,上神的姻缘那可是剪不断理还乱,说都说不清。”
“都可以。”听见它这样说,魏枕玉错开和系统直视的目光。
他的眸色定格在台阶边灵草上,既然她身边这么多人,为何偏偏选中他一个修为被废的做炉鼎?
“那就从头开始吧,她修炼晚,不太适应修真界,在过得最局促的时候有过一段。”系统一边说,一边觑着魏枕玉的神色。
它不知道这对夫妻俩在玩什么,也怕骤然说起所有真相,破坏了二人的性致。
于是系统找了个折中的法子,以旁人视角将在深渊的那段往事一一叙述,极尽夸张地描述韶宁在深渊时和魏隐之有多恩爱。
“哼,他们两个妇唱夫随,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系统愤愤不平,“感情确实很好,韶宁非他不要呢。”
“不过很可惜的是,她知道他的身份后......不对,是他们因为三观不合,身份不对等。所以早早地掰了,为此韶宁好伤心,毕竟这是初恋。”系统差点说漏嘴,忙为自己找补。
“唉,夫妻情断,相爱相杀,两个人纠缠了好久。”
“他叫什么名字?”听它絮絮叨叨地说完,魏枕玉压着鸦睫,骤然问。
系统直接拿当时他的姓名作答,“魏隐之,你们都姓魏。”
魏枕玉听不懂系统的挤兑,过了片刻,又听见系统一张嘴忍不住叭叭。
“何止是姓一样,”它挤眉弄眼地说了一句,“你们长得还一模一样呢,身段、性格,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差不多。”
闻此言,魏枕玉整颗心骤然下沉。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落得缓慢而沉重,“所以说,她把我当作那个人的替身,是吗?”
系统:“?”
系统:“!”
不是哥们?!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天色已晚,拂过来的风凉意彻骨。
系统还想说什么,魏枕玉已然起身,“她该忙完了。”
他把韶宁的作息记得一清二楚,在回路时忍不住想,按照系统所言,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待她的?
所以她才选择自己,所以她才要求自己做这些。
魏枕玉走到门口的时候,韶宁回来了。
她看见他面色泛白,上手摸摸他额头,“怎么了?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他避开韶宁的目光,“不敢。”
她收回手后推开房门,魏枕玉为她调好沐浴的水温。
韶宁泡得全身心放松,向他招手,“愣着干什么,下来呀。”
魏枕玉沉默着褪去衣裳,赤脚入水。
调好的水温越来越高,韶宁双臂攀上了他精瘦的上身,“虽然我常常嘴上说你老了容易闪着腰,不过实践证明,小魏还能再战五千年。”
她仰头去吻他,魏枕玉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她的吻。
他的动作很轻,因为记忆告诉他,只要在韶宁身上留下痕迹,第二日她就会大发雷霆。
“重一点。”她圈着他的脖颈,忍不住用腿去勾他的小腿腹。
韶宁有点疑惑,刚才才说他宝刀未老。今天怎么回事,闪到老腰啦?
“好。”
好吧,还是熟悉的力道。
反倒闪着韶宁的老腰了。
......
她扶着腰,意识昏昏沉沉,在雨停后即将睡去时,听见身前人忽而问:“魏隐之是谁?”
韶宁盎地清醒,与魏枕玉眼瞪眼。
他又问:“我是他的替身,是吗?”
韶宁:“......”
他是你的分身。
她总算知道了,魏枕玉这人简直有病。
以前他骗她,现在他骗自己。
她未答。
隔着朦胧热雾,魏枕玉看见她眼中的震惊与无语,他眼眸酸涩,“是我逾矩了。”
他眼眶泛起一圈红。
韶宁知道魏枕玉即将发动必杀技,——哭唧唧卖惨。
在多年的相处中,魏枕玉知道韶宁心软,看不得他哭。
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流泪能换来夫人的心疼,划算的买卖。
魏枕玉哭的时候其实不算多,不过每次都恰到好处,把韶宁那点心软狠狠地拿捏了。
如今他失忆又洗脑,这些伎俩依旧信手拈来。
意识到他的想法,韶宁立即道:“不准哭!”
她满脸严肃,“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你的身体每一处都是我的,我不让你哭,就不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