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枕玉眸色凝滞,他眼眶更红,伸手擦擦眼角,“对不起,是我惹主人生气了。”
韶宁厉色怒斥:“还在哭!不准哭!”
魏枕玉一边抹眼泪,一边慌忙应答:“我没有哭。”
见他哭得委屈,但她铁了心要治魏枕玉的这个毛病,于是不再看向他,而是起身穿衣。
他望向韶宁离开的身影,果然,一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她就变得如此心冷。
魏枕玉垂下眼,一股无名的嫉妒与不甘充斥着胸腔。
不知道是何人,能得到她满腔的爱意。
他垂眸看向空荡荡的掌心。
等他修为恢复,定要亲自去杀了这个叫魏隐之的人。
......
韶宁当然不知道魏枕玉心里头‘我杀我自己’的逆天想法,她脱鞋躺上床,他随后入了内屋。
他身着单薄的亵衣,眼圈泛着淡红色,俯身吹熄灯后却没有上床。
韶宁从被褥里探头:“你在那杵着干什么?”
“我惹了主人生气,应当去门口罚站一夜。”
她微不可闻地叹气,终是败下阵来,“我没生气,上来吧。”
他摸索着上床,先是向她的方向靠近一点,意识到她没有嫌弃后,再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韶宁的被窝。
“离我这么远,我是老虎吗?”韶宁问。
魏枕玉往她的地方靠近,手臂贴上她的手臂。“主人不喜欢我碰到你。”
黑色中,韶宁挑眉,笑着发问:“刚才你哪里都碰了,现在开始给我讲这些有的没的,你害不害臊?”
魏枕玉被她呛到,他张张嘴,不甘心问:“那位,也和如此主人如此亲密过吗?”
说完他才发觉是废话,毕竟系统说她和魏隐之同床共枕,情浓至深。
“也不准问这种问题。”韶宁被气得说不出话,她干脆闭眼养了会眠。
她说不问,魏枕玉就真不问。
韶宁一口气憋着憋着,就散了。
但她辗转反侧,仍然睡不着。
她睁开眼,向刻意放低呼吸的魏枕玉发问:“你睡了吗?”
“主人未睡,我不敢入眠。”
“抱着我睡。”以往二人都是相拥而眠,今日他这般局促,搞得韶宁浑身不舒坦。
直到魏枕玉受宠若惊地拥住她,把她抱在怀中,她心里才真正的舒坦了。
韶宁动动身子,在他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终于满足地闭上眼。
有没有魏枕玉说的七年之痒她不知道,韶宁拥紧他的腰肢,倒是习惯在害人。
他们在一起了多年,魏枕玉不仅是她的爱人,也是一种习惯。
难以割舍。
她凑近魏枕玉,安慰道:“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魏隐之,只有魏枕玉。我心里也是。”
“也不要想东想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她枕在他胸膛上,感受到其上的神纹在发烫。
韶宁侧头吻了吻它。
他想问韶宁她所言的意思,犹豫片刻后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就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魏枕玉能感受到部分记忆的奇怪之处。
但是潜意识里的自己告诉自己,不需要怀疑太多,顺着韶宁的意走就是了。
她不会害他。
虽然记忆中的韶宁不算个好人,但她能有多大的坏心思呢。
除了她心里头那个魏隐之,非杀不可。
魏枕玉拥着她入眠,天色未亮时按时起身、准备服侍她洗漱时,反被韶宁拉住了手臂。
她瞌睡未醒,勉强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后,含糊不清道:“再睡会,以后都不用跪着伺候。”
魏枕玉茫然地躺了下去。
韶宁睡到天色大亮,几乎在她起来的同时,魏枕玉就睁眼醒了。
见他拿来衣服为她穿上,张口闭嘴还是‘主人’,韶宁就知道他还沉浸在扮演中没有醒。
一般这种自我施下的术法都有时效限制,过了某一日后自动失效。
韶宁算了算,应当最多几日。
但魏枕玉的狠心还是超乎她的想象,他生生把自己骗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她用尽了各种方法,才让他相信修真界压根不存在魏隐之这个人。
“都是系统胡扯的,你不是替身。”
面对韶宁,魏枕玉迟疑着点点头,内心对魏隐之的杀意反倒愈来愈浓。
若没有魏隐之更好,若有,他必杀他。
他再次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世界上压根没有魏隐之,我不喜欢你喜欢谁?”韶宁耐着性子回答。
这样的对话一天都要发生好几次。
直到某日清晨,算起来满打满算刚好一个月,魏枕玉在睁眼后恢复了全部记忆。
韶宁从他怀里滚出来,发现他坐直身子呆愣愣没有反应,她睡意清醒了不少,后知后觉地问:“怎么了?”
魏枕玉伸手揉揉太阳穴,这一个月内编造的记忆正在攻击他。
他身边的韶宁琢磨片刻,猜到是他的记忆恢复了。
她幸灾乐祸道:“以后还搞这种新奇的玩法吗?”
魏枕玉闭着眼,正在整理繁杂纷乱的记忆,闻言答道:“伤身伤心之事,再也不了。”
许久后,他再睁眼,侧目幽幽地看向韶宁。
韶宁心觉不好。
魏枕玉道:“你骗我,世界上真的有魏隐之。”
她:“然后呢?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他琥珀色的双眸凝视着韶宁,问:“那你更喜欢魏枕玉,还是更喜欢魏隐之?”
韶宁两眼一抹黑,顺势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