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里有野鸡?!”两兄弟齐齐开口。
云棉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你们不知道??”
两个脑袋诚实地摇动。
云棉:“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捡石头啊。”赵云海举着手里的弹弓晃晃:“这里的石头比较小,打起来最有威力了。”
云棉:“……”
三个小孩面面相觑,似乎是看出了云棉脸上的懊恼后悔,赵云涛试探着问:“那你刚才说的……平分野鸡,还算数吗?”
尴尬的气氛在沉默间蔓延。
赵云海有点畏惧她身边那三条狗,但又不想放弃可能出现的野鸡,于是再次举起自己手里的弹弓:“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打,要是野鸡飞走了,我用弹弓就能打中它,我打弹弓特别准!”
他说得极为笃定,在两兄弟期待的目光中,云棉垮着小脸犹犹豫豫地点头:“好吧,要是真的抓到野鸡了,我就分给你们一半。”
她说完又特意强调:“可你们要是打不中的话,这只鸡就只能分你们两个鸡翅膀喔?”
说完就开始期待他们的瞄准水平等于零。
暂时达成一致后,云棉就让小灰狼带着平平安安先去找那只野鸡,不一定在这里,但多半跑不远。
果然,很快小灰狼就在不远处的半山坡上发现了那只野鸡,等他们跑近后,还能听到那只野鸡咕咕叫着惊惶拍打翅膀的声音。
它被三只狗堵在了一个荆棘丛里,云棉小心翼翼拨开眼前的草丛,下一秒便眼前一亮。
“有蛋欸!!”她小声惊呼着,旁边捏着弹弓严阵以待的两人也淡定不了了,一起跪下了趴在她身边,伸着脑袋往里看。
野鸡蛋和普通家养的鸡蛋不同,相比之下要更小一些,并且蛋壳更倾向于麻色,而眼前这团荆棘丛后面的鸡窝里,正躺着三颗圆润小巧的野鸡蛋。
“我们一人一个!”赵云涛立刻有了分配方式。
云棉扭头瞪他:“不行!这个得给小灰狼它们吃,我们都不能要。”
“……你给狗吃鸡蛋??你疯了吗?”赵云涛不可思议地反问:“狗吃什么不行,鸡蛋一颗都能卖好多钱!”
“要不是它们,我们谁也找不到野鸡。”云棉坚定捍卫三条狗的意外之蛋。
“别吵了,先把野鸡逮住再说。”赵云海的目标始终是那只鸡。
云棉和赵云涛互瞪一眼,彼此谁也不服谁,但也知道先逮住鸡最重要。
赵云涛闷头去找了两根不算太枯的长树枝,和大哥一人一根费力把荆棘丛分开后,齐齐看向云棉。
野鸡当前,云棉也不跟他们多扯,弓着腰一点点避开会往身上扎的刺,慢慢往里面伸手准备去捉那只鸡。
三人屏住呼吸,眼看着活生生的野鸡就要到手了,结果不知道是哪股神秘力量的驱使,那只刚刚被困得动弹不得的鸡竟然硬是挣脱了荆棘,拼着掉毛和被扎出血的风险,咕咕叫着就往反方向冲了出去。
云棉:“……”
当时,她的手指距离那只鸡,大概只有3厘米。
结果只抓到了三根灰扑扑的鸡毛。
望着鸡飞的方向,三个小孩全傻眼了。
云棉灰头土脸地爬出来,都来不及扒拉自己头上的枯草碎枝,只是用力推了两兄弟一把:“鸡都飞了,快追啊!!”
“汪!!!”早就跑出去一段距离的小灰狼看自己小主人没追上来,又撂着蹶子扭头跑回来,叼着云棉的衣服汪汪呜呜催促着。
三个人三条狗齐齐朝那只受伤的野鸡追撵过去。
气势浩大,人数众多,完完全全的包围之势,绝不给那只鸡任何逃跑的机会。
然而……
那只鸡就好像有如神助一般,要么是在快被人逮住时突然扑棱翅膀飞走,要么是在快被狗咬到时一个机警的后刹,最最过分的是,眼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赵云涛竟然脚下一滑,摔了。
那只鸡就那么扑棱着翅膀从容不迫地踩着他后脑勺溜走了。
三人:“……??”
三狗:“……”
系统:……它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
但它没有让棉棉停下来,而是和三个小屁孩一起追着那只死里逃生的鸡一路往山下跑。
然后直直撞到上山来找云棉的赵小梨腿上,下一秒就仿若最低级的碰瓷现场,它竟然当着四双人眼三双狗眼的注视,脑袋一歪,晕了。
三人三狗往前冲的脚步就此戛然而止,他们动作默契地看看那只野鸡,再顺着一点点往上,目光最后定格在赵小梨那张写满了茫然无辜的脸上。
系统乐得在树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原来它不是死里逃生,而是要千里送鸡头啊哈哈哈哈……”
“还平分吗?”赵云涛在旁边小小声地问。
云棉、赵云海:“……”
四个人三条狗,你告诉我这鸡该怎么分才能分到两块肉,啊?!
对面,赵小梨在短暂的茫然后也隐约猜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先是奇怪的看一眼这本来不该在一起的三人三狗搭档,然后在他们齐齐心痛的目光中弯腰伸手,拎起那只碰瓷昏厥的鸡。
“见者有份?”她拽了句文化人才能说出来的成语。
而后就如愿以偿看到了三张同时不情不愿垮下来的脸,表情里还混杂着些许心痛,可谓是精彩纷呈。
三分钟后,四个小孩齐齐返回山上,再一次拨开草垄和刺丛后,费力地捡出里面那三颗野鸡蛋。
“这要怎么分?”赵小梨拎着那只野鸡晃了晃,鸡脖子被拉得老长,可就算这样它都没醒。
赵云海在四个小孩里最大,他先拿到话语权:“鸡翅膀和鸡腿我们一人一个,身体切成四半,剩下的鸡脖子鸡头鸡屁股……给狗?”他倒是想分给自己,可云棉正和三条狗对他虎视眈眈呢,那三条狗就跟听得懂人话一样,看得他心虚得很。
他分得还算公平,云棉和赵小梨没有异议,赵云涛觉得自己和哥哥加起来比云棉的还多,自觉占了天大的便宜,正美滋滋得意呢,也没有意见。
于是几个孩子用草绳把野鸡脚和翅膀都绑起来,用桐树叶一层层裹着做遮拦,就这么一路回到了赵家沟。
“去我家吧,让我爸把鸡宰了,你们再带回去。”赵小梨率先提议。
其实云棉家更近,但赵云涛赵云海可不敢进去,他们怕云锦婶婶拿着刀不杀鸡,而是选择把他们给宰了。
那么问题来了,鸡血和内脏归谁?
这个年代凡是沾着点肉腥的可都是好东西,除了实在不能吃的,其它就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咽。
“给棉棉吧。”赵小梨拍板道:“是她发现的野鸡,要不是这样我们都吃不到。”
当然,她除外,毕竟那么诡异的运气,以至于那只鸡连死都非得死在她的眼前……
云棉开开心心兜着四分之一鸡肉和一根鸡翅膀回家和妈妈分享了,对于她和赵云涛几人平分鸡肉的事,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
野鸡身上褪下来的鸡毛被佳秀婶婶收起来了,她说洗洗干净晾好了之后,给赵小梨和云棉做两个鸡毛毽子玩。
云棉本来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抓住一只鸡的事儿,结果到了第二天,竟然有好多人都往那座山上跑了,拿着弹弓或者刀棍上山,都想着是不是能再碰到这种好事。
山脚下,云棉和赵小梨骑在一棵不算太高的歪脖子树上,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会问一问她们昨天找到野鸡的过程。
后来被问得烦了,赵小梨干脆带着云棉往堰塘边走,离那座山远远的。
“棉棉,你回去了记得告诉云锦婶婶,让她不要再把小灰狼它们放出来了。”赵小梨神色郑重地叮嘱。
“为什么?”
“你没看到今天早上的阵势吗?”赵小梨伸手指戳戳云棉的脑瓜子:“只是一只野鸡他们就全都往那山上跑了,我昨天还听到那些大人聊天,说你把野鸡蛋喂给三只狗吃简直就是没被饿过,他们还说以后要是实在没吃的了,就去请村长组织村民一起把家家户户养的狗啊鸡的都给杀了分着吃,人命比畜生命贵重,到了没吃的的时候,与其让狗饿死,不如杀来吃了。”
云棉听着慢慢瞪大了眼睛,听到最后,她霍然起身:“不可以!”
赵小梨摇摇头:“棉棉,一个人的声音永远盖不住群众的呼喊。”
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鸡狗猪鸭了,恐怕洞里的耗子都要被掏出来扒皮吃了。
分开后,云棉垂着头慢吞吞往家里走。
系统跟在她身后,原本不准备打扰她,可突然的系统提示音还是响起:“当前主线任务进度:百分之四十三。”
“当前支线任务进度:百分之十七点五。”
云棉懵然抬头:“系统叔叔,我还没有做任务啊……”
系统的语气很复杂:“不用你做任务,是主角赵小梨将之前人参卖掉的钱和那块金子一起匿名送到了村干部们的办公室。”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监控,赵小梨偷偷摸摸的进去又偷偷摸摸的走,锦鲤运还帮助她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过。
相比起让云棉不停和主角作对完成任务,这次更像是在和云棉的相处过程中,主角……主角在它的见证下,成功完成了一次次自我攻略。
被云棉气到,自己边生气边安慰说服自己。
被云棉蠢到,一边给云棉讲道理也一边攻略了自己曾经看不透的东西。
被云棉先斩后奏把鱼放了,她就选择摆烂,依着云棉奇怪的逻辑,一口气把所有鱼都给放了,最后还因为瓜分了云棉的小鱼战利品而沾沾自喜。
被云棉拉着去找老师回答问题,老师和云棉什么也没想通,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在已经活了八十多年的主角那里就成了让她豁然开朗的人生哲理。
……别说云棉了,就这个火箭似的任务进度和奇葩的完成方式,就连系统也跟着懵。
不过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就行。
系统飞起来:“棉棉,别难过了,有了这笔钱,村干部们就算再无能,也一定能想办法让这些村民活下去的,我帮你看着三只狗,要是有人偷它们吃,就立马通知你!”
就冲宿主这个完成任务的速度,系统自觉看到了脱离新手世界的希望,因此就算一夕之间从教书先生变成了看狗工具,它也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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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赵小梨将钱和金子放到村干部办公室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赵家沟也再次进入了冬季,可那笔钱和金子的风声却一点都没有传出来。
赵小梨一开始还焦急担心会不会是那些村干部们偷偷瓜分了,但年关的时候,村上突然开会给每家每户都发了粮食,她就恍然大悟,明白是村里怕这笔钱的出现会招人眼红,到时候贪婪的人可比挨饿的人还难对付。
可赵小梨同时又很清楚,那笔钱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等到开春后,村里还得拿钱买足够优良的粮种,重新将耕地收拾出来,到时候劳动力的消耗让人们更需要食物。
“国家当然会有补助。”系统耐心教导云棉:“但是这个世界这个年代的国家,远不如你所在的时代和国家强盛,所以遇到这种天灾人祸,国家方面也更多是有心无力,最后还是得靠老百姓自己的韧劲,自己想尽办法活下来。”
云棉手里捏着一根韧韧的红薯干,闻言趴在桌子上,忧心说:“可是老师好像也快要没有饭吃了,今天他饿得一直在喝水。”
云棉本身就是一个观察力比较强的小朋友,何开进平时上课是不会喝那么多水的,因为上厕所会打断上课进程,但这几天他几乎都在喝水。
她之前听妈妈讲过,要是没有饭吃,就只能多喝水,骗自己的肚子饱了,这样才不会一直饿得咕咕叫,但还是会很难受。
“……剧情里,你这位老师最后活下来了。”系统只能这样安慰她。
云棉闻言却下意识地皱眉。
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红薯干,想了想,还是起身跑回屋里。
“妈妈,我可以把自己的吃的分给何老师一点点吗?”云棉认真解释道:“何老师对我很好,给我送书和笔,给我吃糖,每天都会夸我……”
她一条条细数,能说出好多好多条何老师对自己的好。
或者说,是对整个赵家沟小学学生们的好。
说完,云棉又拽着妈妈的袖子轻轻晃:“妈妈,我不想看的何老师饿肚子,我可以不吃那么多吃的,分一些给何老师吧,好不好?”
云锦摸摸女儿的脑袋瓜:“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把东西给何老师送过去,他对你对我们家的恩情不是一句感谢就能抵过的,就算是以后你长大了,也要记得,我们人生中翻开的第一本书,是这位老师给的,知道吗?”
云棉眼眸晶亮地点头:“嗯嗯,棉棉会一直记得的!”
出于各种考虑,这份堪称雪中送炭的食物,最后还是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然后用带着挂在三只狗背上,由云棉送到何开进家。
有人看到了他们,但无奈三只狗和云棉都跑得格外快,往往不等人开口喊住,云棉就风一样地跑没了影。
等到何老师家,把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后,在老师震惊的视线中,云棉小大人似的把妈妈之前的叮嘱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老师,我妈妈说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家晒的干货,谁也不知道,你偷偷吃不要告诉别人。”
“妈妈还说,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太敢烧火做饭,怕烟囱冒烟被别人盯上知道家里有粮,所以才没有给你送米面,这些干货是可以直接吃的,你要是觉得嚼着费牙,也可以用水泡一泡再吃。”
“不过老师,你不要出去吃这些东西喔,被人发现就不好啦,我都是带小梨妹妹回家偷偷吃的,谁也不知道!”
云棉一口气说完,老师却还拎着那些干货愣愣的发呆,云棉无奈地叹气,挥挥手让他醒过神来,又絮絮叨叨把刚才的话重新念了一遍。
“老师,你都记住了吗?”她睁大眼睛询问。
何开进缓缓的沉重地点头:“我记住了,棉棉,回去后帮我谢谢你妈妈。”
他没有说太多报答的话,因为他很清楚,倾尽自己的学识教好云棉,让云棉以后有能力走出赵家沟,走出洪山市,就是对这母女两个最好的报答。
云棉洒脱地挥爪爪:“不客气的,老师你教我读书很辛苦,这是我们家应该做的。”
说完她又磨蹭了一会,才出门领着三条狗离开。
系统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三条傻狗,总有种自己也天天被云棉当狗遛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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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蝗灾过去已经很久了,可赵家沟甚至整个洪山市都还困在那场蝗灾造就的苦难里没有缓过来。
随着夏季越来越升高的温度,村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绷。
每天都有人去村上干部办公室外面哭闹哀求,每天都有亲戚连襟上各自的门卖可怜打秋风,同样每天都有人想尽办法填饱肚子。
云棉的三条狗早就被人盯上了,可小灰狼聪明,平平机警,安安又时时刻刻跟着云棉屁股后面跑,始终没有给人下手的机会。
这天云棉带着小灰狼离开家,准确去找小梨妹妹一起写作业,结果刚出门没走多久,一个男人就站在墙角处朝她笑眯眯地招手。
云棉认识这个人,邻村有名的混子,李栓子,他爹妈死得早,所以连个正式的大名都没有,吃百家饭长大,可偷鸡摸狗的事儿天天做。
云棉揪着小灰狼的耳朵远远站着,没有走过去。
“小孩,过来,哥哥这儿有好多吃的,你要不要?”李栓子笑得流里流气,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最便宜的水果糖朝云棉晃了晃。
云棉:“……”
像看傻子一样白了他一眼,小姑娘领着狗转头就走。
李栓子愣了愣,赶紧跟上去,自来熟地说:“小孩,你不认识我吧?”
云棉默默走远了一点,他又跟上来继续说:“我叫你是有正事的,我想问问你,你家狗怎么不栓狗绳啊?咬人了怎么办?太危险,我以前就差点被狗咬了你知道吗?可惊险了!”
在他的喋喋不休中,云棉停下脚步,转身,仰头:“叔叔,我到了。”
李栓子抬头一看,门口正站着另一个小姑娘,对方还用看人.贩子的眼神凶狠警惕地瞪着他。
李栓子:“……这就到了啊?那、那下回见吧,记得我的话,回去了一定要让你家大人给狗栓绳啊,不然咬了人吃了鸡就麻烦了,我是为你好!”
在他殷切的叮嘱中,云棉牵着赵小梨温热的手,又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稚嫩的嗓子满满都是拿捏:“叔叔,你前天给平平丢鸡蛋壳,昨天给安安吃花生米,今天想偷小灰狼又怕它跑太快会咬你……你真是我见过最笨的坏蛋了!”
说完就走,半点不给石化住的李栓子眼神。
妈妈养狗可不是随便养的,从小就不许它们吃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许它们吃外人给的东西,也不许它们追撵村子里散养的鸡鸭,更不许对人呲牙发狠,发现一次就会狠狠地打一次,三条狗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才把这些规矩深深地记下来,李栓子那点小把戏,还连块肉都不舍得下药给狗吃,别说是家里三只狗了,就连隔壁的大黄都不会上当。
这个年代农村可没有多少人会把狗拴起来养,栓了绳子的狗在狗肉贩子和小偷眼里就跟门上贴的门神一样,光好看,实际上屁用没有。
但平时如果云棉不出门,她也不会让狗随便出去乱跑。
毕竟几个村子基本家家户户都养看家狗,也都不栓绳,万一别人带着狗嘴印上门要说法,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家狗咬的。
所以三只狗才最黏云棉,因为只有云棉带它们出门,它们才有出去乱跑放风的快乐时间。
“棉棉,现在村里只有你们家和另外几家有狗了。”赵小梨轻轻摸着小灰狼身上厚厚的毛,叹息说:“我三婶原本也抱了一条狗回来养,可前两天赵云波哭着闹着说要吃肉,赵云江也说自己饿的没力气,最后三叔就把狗牵出去杀了。”
她当时被奶奶支使着去给赵云江送花生,所以是眼睁睁看着那只叫旺财的狗被三叔用刀捅了脖子的,旺财甚至没反抗一下就没了性命。
狗肉她没吃,三叔三婶只给爷爷奶奶家端去了一小碗,之后谁都没分,为此大伯和大婶婶还和爷爷奶奶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