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拉着许穆森打麻将一直到深夜,我困倦的靠在许穆森胳膊上不停打呵欠这才算收了场。
妈妈先送走了牌搭子又转回身来招呼我们二人:“今天晚了,别回蔚山了,路上不安全,就住在家里吧。”
我倒是没什么,就怕许穆森不习惯,谁知道他倒是答得干脆,又惹得妈妈一阵子欣喜。
我领着许穆森上楼,径直走向走廊东头我的房间,许穆森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对面这间房怎么上着锁?”
我目不斜视,生怕触碰了什么,淡淡地道:“哦,那间房是乔木的,他走了就锁起来了。”
许穆森低吟不说话,而后将我肩膀搂住:“今天在你家住,就不用分房睡了吧?”
虽说我与许穆森情投意合了好些时日,但是也没有人打破分房睡的这个原则,除了第一次在上海酒后有过肌肤接触后,我和许穆森二人的生活方式近乎是相敬如宾的。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勾了头:“如果再分房睡,明天起来我妈估计要杀了我……”
说着,我推门就进了房间,房间里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很是妥帖。
梳妆台上我爱用的化妆品应当是换了一茬新的,床单被罩也是我钟爱的灰白,角落有一个一人高的粉红豹,那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
落地窗旁有一架白色的钢琴,白漆有些发旧,我已经很久没有弹了。
洗漱间四周的玻璃被擦得清爽透彻,若不是灯光,会惹得眼神不好的人一头撞上。
“很久不回家,房间还这么整齐….”我自言自语:“我果然是我妈亲生的。”
我转头冲许穆森笑笑。
身后的门将将关上,屋内静谧无声,唯独剩了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在潺潺作响。
许穆森缓缓走近我,勾下头,浓密的睫毛勾勒出了眼睛好看的轮廓。
他的喉结微微翻动,他说:“西西,你是我的太太,真好。”
我呼吸急促,站在原地也忘记伸出手回应他一下。
直到他轻轻地吻上我的唇,我才缓缓地闭上了眼。
犹如整个身子浸泡在了温热的水里,又像是骨血里的能量被剥离的干净。
许穆森轻轻将我一抱,我便随他去了。
一夜风声不大,也未有雨。
繁星缀夜,更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只是我和许穆森,水乳、交融一番后便相拥而眠。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身子上黏腻的触感,我也喜欢躬身靠在他胸前伴着他的呼吸声入眠。
夜里有梦,梦见彩虹。
翌日醒来,许穆森已经不在身侧,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他发给我的微信,说是公司有提案要参会,先行走了,让我在家里陪伴父母半日,午饭过后来接我。
我想起了昨夜缠绵,不禁又红了脸。
方匆匆去浴室洗了澡,然后下楼吃早餐。
我家楼梯有些古板,每每走过总是会发出吱呀响声,所以惹得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妈妈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小跑着迎上来,满脸堆着笑。
“丫头,我让阿姨给你炖了汤,快去餐厅喝!”她一把拉过我的手,笑得阴阳怪气:“我可是见你们房间的灯亮了一个小时才灭,没想到许家这小子看起来秀秀气气文质彬彬的,还蛮有男人味的嘛!”
我惊愕地看向她:“谭女士!你这样说话,会不会为老不尊?”
妈妈耸耸鼻子:“怎么了?怎么说话了?我关心我女儿女婿的生活不行吗?”
我被她拉扯着进了餐厅,十分不满的说:“那叫私生活,私生活能随便关心吗?”
我气鼓鼓地坐下,妈妈将汤盅推到我面前,笑语盈盈:“谁让你们不关灯,你知道的啦,我睡觉不能有一点点的光亮。”
我一边喝汤一边说道:“我的卧室离你们卧室隔了一个走廊那么远”
妈妈干干的笑笑,而后岔开了话题:“小许早上走的时候,说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他忙完了来接你。”
“唔。”
妈妈继续说道:“那你吃完了陪我逛街去吧,平常都是跟隔壁那几个太太去逛街,人家都有儿女陪,就我一个孤家寡人”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记着上次我陪谭女士您去逛街的时候,逛了一半,您就撇下女儿跟牌搭子打牌去了。”
她哈哈一笑道:“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我现在也想享享天伦之乐了”
我无奈点头:“行行行,上个月您才二十!”
妈妈又削了一个苹果放在手边,抬了抬眼皮道:“说道天伦之乐,看这个样子下去,我是不是能很快抱个小孙女?”
她不等我说话,急切地说道:“你工作忙没关系,妈妈帮你带,你们俩偶尔回来看看就行了,一个不够就生俩,生多少个妈妈都能帮你带!”
“我一个都生不了”我将最后一口汤咽下,表情有些沉静。
倒是妈妈以为我在说玩笑话,一掌打到我脑门儿上:“呸呸呸,瞎胡说什么呢,你都多大人了还在那胡说八道!”
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将心里的话关进了笼子里,绽开了一个明朗的笑,挽过她的胳膊:“谭女士,如果要逛街就快点去穿衣打扮,我老公待会儿就会把我接走,我们要过二人世界。”
妈妈嘟着嘴,埋怨的样子十分可爱:“那你到底生不生?”
我哑笑:“生生生!一窝生十个够不够?”
说着话,我推着她上楼。
妈妈还转过头十分严肃的比了比手指:“三个,三个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带不了了!”
我耐心哄着她:“好好好,快收拾去,我在前厅等你!”
看着妈妈轻快的上了楼,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低谷。
我踱步到窗边,看着阳光铺洒在成片的花海之上,灿烂耀眼的色彩堆积成了美好的夏天的模样。
可我的心,却像被沉进了黑暗的冰湖中,找不到逃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