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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路思滢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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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堵车,内环的高架桥没有理由的横纵叠生,让路途显得愈发的复杂。

我和薛成恺并排坐在汽车后座,我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满脑子都是路思滢暗含眼泪的双眼,以及温润如玉的江南女子的气质。

不知道为何,我或多或少是有些心疼她的。

交通堵塞的一动不动,冷漠的薛成恺然后探到司机的位置重重地拍了一下喇叭。

司机警惕地回头,为难地提醒:“不能鸣笛。”

薛成恺暗暗骂了一句“妈的”才又坐回了原位。

我不禁噗嗤一笑,他敏感地转头白了我一眼:“你笑什么?”

我眼中含笑,扭头看向他:“你很爱她。”

他显的尴尬,还有不深不浅的羞涩,我一定是看见了他的羞涩,所以才会继续调侃他:“还整天在装作不在乎,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薛成恺回过头去,盯着前面堵塞的车流,冷冷地驳我:“关你什么事?”

我啧啧称奇:“老公爱老婆,天经地义,遮遮掩掩干什么,又不是什么不正当的爱情。”

我见他不说话,也只好偃旗息鼓,毕竟薛成恺的脾气大,惹怒了他我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只是这良久的沉默气氛变得忽然怪异了起来。

前方的车流终于开始挪动,薛成恺的声音似乎被罩上了一层雨云,显得阴暗又沉闷:“如果我想要一个答案,这样算不算错?”

我知道司机是不可能答话的,所以很明显薛成恺这句话只能我作出解答。

我很认真地思量了一会儿,说道:“当然不算错,人嘛,不知道答案的时候总想把答案找出来,答案有了反而也就没那么执着了。”

他缓缓移了眼神看向我,直至后来,我都无法忘却那天薛成恺看我的眼神。

像是乌云被后激将倾斜的大雨,也像是珊瑚群里藏着的暗涌。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落在我的心里,让许多过往变得粘腻又咸淡。

仿佛只有大口大口的喝水,才能缓解莫名的干涸,也才能安抚无理由的紧张感。

我伸手拿车里备好的苏打水,拧开瓶盖,润润喉咙。

接下来就是我所期待的一路无言。

我们来到位于浦东的一家私立医院,薛成恺轻车熟路的带我坐着电梯来到四楼。

直奔手术室。

因为是剖腹产,所有家人都只能在门外候着。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路思滢的家人。

她的母亲身材纤细,穿着合身的旗袍,将头发挽到耳后,年过半百却十分有气质。

她的父亲显得就普通许多,穿着舒适的运动服,一头雪白的头发,皮肤却出奇的好。

门外再不见他人,没有电视剧演的那般一群人愁眉不展围着手术室外的座椅打转。

薛成恺过去一一拥抱了路思滢的父母,然后叫来了相关医生了解情况。

我出于礼貌,也上前与路思滢父母打起了招呼,我说:“伯父伯母好,我是陈乔西,听说消息的时候,我与薛总正在开项目会,索性就唐突前来了。”

我伸出手一一跟二老握手,然后又说了许多鼓励的话语,与二老一起并排站在一起,翘首期盼着手术室里的消息。

薛成恺再回来时,手里端着托盘,他给我们三个人都倒了热水,然后温柔低语:“爸妈你们坐下休息,我刚才和医生了解过情况,手术时间不会太长。”

路家二老顺从的接过水,互相搀扶着坐在一旁。

我也伸手结果水杯,看着他带着几分欣慰:“这才是你。”

薛成恺看着我不说话。

我继续道:“我认识的薛成恺本就是一个温暖的人。”

薛成恺一旦触碰到我时,眼光都会或多或少变得凌冽,我倒是习惯,毕竟他讨厌我,我知道。

大概不到两个小时,手术室外的灯就灭了。

我们齐齐起身,迎接第一个出来的护士。

护士自然是带来了好消息,母子平安。大家到病房等候产妇。

当我们到达并防护不久,路思滢便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被推了进来。

病房宽敞明亮,看得出来薛成恺在上面下了不少功夫。

路思滢被包裹的严实,似乎麻药劲儿还没过,意识也没有完全恢复,眼皮底下一直在微微颤动,嘴唇干裂起皮,皮肤也惨白无色,好在她嘴角似乎噙着笑,模模糊糊地叫着“宝宝”。

又过了一会儿,新生儿照例被月嫂小心翼翼地抱了进来,小婴儿皮肤皱巴巴的泛红,眼睛也是眯成一条线,身体蜷在一起,耸着鼻子似乎随时随地都准备哭闹。

薛成恺站在护士面前久久挪不开眼,我能感受到他那份沉甸甸的爱。

路爸路妈低低低发出赞叹。

一个说:“宝宝的眼睛像我们阿恺。”

另一个说:“下巴,下巴像我们家囡囡,你看那睫毛,哦哟,睫毛长的哟…”

我远远地站在一旁享受新生儿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欢乐。

突然我开始想象,如果我的孩子出生,也是这样小小的一点。

蜷在我特意给他买的襁褓里,是蓝色带着花纹的襁褓。

皱巴巴地耸着鼻子,没有哭,反而“咯咯”地笑。

眼睛像我,鼻子和嘴巴像许穆森。

头发要像我,浓密又黑。

身材像许穆森,最好能继承他的那双大长腿。

性格一定要是随我的,不能随了许穆森,会被欺负。

毕竟也只有我说泼咖啡就泼咖啡了。

那声音呢?声音一定是好听的奶音,等到半岁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呀呀学语了……

要让他学乐器吗?女孩子的话就学大提琴,男孩子就随便了,但是打架是一定要会的…….

窗外是融融的早春夕阳

落地玻璃窗滤掉了混着阳光而来的冷空气,只留下了成片成片金黄的光芒。

那光芒落在了病房中每一个人的睫毛上。

唯独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我收起了即将吞噬我的幻想,默声地走到路思滢的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握起她的手,用低到尘埃里的声音嗫喏:“你拥有我想要而要不了的生活,你多么幸运”

我看到她的睫毛微颤,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于是我喜极,继续低低地道:“薛成恺他很爱你,十分爱你,记住我的话,一定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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