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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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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醒了,旁边的男人非但没收敛,反而更过分地直接把手贴了上去。

他轻笑了声,声音混合在嘈杂的人群里,很低沉,带着一丝诡异的阴冷。

“醒了?”

那手温度很高,宋时眠感觉自己腿根那块被捂得有些发麻。他看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一股隐秘的感觉在两人中间升起。

他伸出手,想把那只手拽开。

结果对方的手劲很大,非但没拽开,反而指缝被挤压着,不由分说地挤进另外一只手。

公交车到了下一个站台,周遭吵杂的人声更加鼎沸。

在来往的喧嚣中,宋时眠感觉一件外套盖在了两人的腿上。

于是藏在外套下面的那只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宋时眠轻轻倒吸了口凉气,按住那只作恶的手。

“你是谁,想干什么?”

他天生体寒,身上的体温要比旁人低得多,哪怕是夏天,指尖的温度依旧是微凉的。

和交叠在一块的滚烫手背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反而朝他靠得更近。

近到大腿挨着大腿,肩膀抵着肩膀,甚至连呼吸都几乎交错在一起。

宋时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亲密的距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往窗边靠了靠。

就在他扭开头的瞬间,温热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脖颈上,带着滚烫的温度,激得宋时眠起了层鸡皮疙瘩。

对方像是在嗅他身上的味道,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笑,语气狎昵,“很香,穿这么好看上公交,是在勾引我吗?”

他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青年了。

不怎么见光的皮肤被捂得发白,白衣、黑裤,剪裁得体的衣服将他的腰肢衬得窄窄的一片,裤腿往上叠了叠,露出一截清瘦的脚踝,随着行走的动作,那截脚踝在黑裤下若隐若现,白得晃眼,像是在引诱他伸手去去抓住。

可怜的盲人并不知道从他上了公交后,从头到脚都被人打量了个遍,甚至还乖乖地跟想对他欲图不轨的人道谢。

乖得让人更想欺负了。

他靠近青年,看着对方耳朵爬上隐忍的潮红,指尖灵活地解开扣子,正欲钻进去,结果被他伸手按住了。

宋时眠扭头,脸上浮现薄红,耳根红得仿佛能滴血,“我劝你别太过分,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这样是什么样?”男人隔着布料,恶劣地刮了一下,“这样?”

果不其然,旁边青年脸上的红晕更盛了。

见他挣扎,男人很轻易地就按住了他,“如果你想别人看见你这副样子的话,你就挣扎吧。”

宋时眠顿时不敢动了,他忍无可忍地往旁边踹了一脚,“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被踹了一下,男人眯了下双眼,眼底的阴翳更盛,“我说了,我们会再见面的。”

宋时眠哽了哽。

命脉被人捂住,哪怕上面盖着一件外套,可宋时眠还是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的羞耻感。

都这样命悬一线了,听见男人的话,他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放空,然后缓缓飘过一句弹幕: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

然后他就被捏了下。

宋时眠打了个哆嗦,变脸速度快得令他感到惊讶。

“是你!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人!”

他觉得,演艺圈应该有他一席之地。

似乎被他即惊讶又惶恐的表情取悦到了,男人很轻地笑了声,“看来宋先生记性还不错。”

宋时眠嘴角抽了抽。

他的手指还欲更进一步,结果青年的双腿并得紧紧的,死死地卡住,一时间让他的手有些进退两难。

男人也不着急,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他旁边,“这么敏感?是你丈夫平时满足不了你吗?”

又到了一个站,宋时眠听着公交车报站的声音,算着自己还有几个站下车。

越往前开,公交车里的人就越多,还好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后,要是遇见那么一两个需要让位置的爷爷奶奶,宋时眠完全不敢想象那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听着周围嘈杂得不行的声音,他在心底悄悄地松了口气。

人多好啊,这样他们俩的小动作就隐藏在人群里,没人发现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从他们俩坐一起开始,周围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总往他们那边瞟。

公交车上人的确很多,也很挤,但架不住坐在后排的那两个男人实在是在太显眼了。

原本眼盲的俊秀青年就足够吸引人了,结果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那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哪怕看不出牌子,可光看材质就知道不便宜,曲着一双大长腿,就这么坐在拥挤破旧的公交车里,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黑色的外套搭在两人的膝盖上,袖子往下垂,拖在地上,染了大块的灰尘。

可主人并不在意,歪着头,不知道跟身边的青年在说什么,姿态亲密,看起来像是相熟的模样。

所以也没人知道,在宽大的西服下面,掩藏着的是怎样一幅光景。

也没人知道,看似正经的男人,正在对无辜的眼盲人夫做着多恶劣的事。

“宋先生……”

他嗓音淡淡,像是在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你有反应了。”

宋时眠,“……”

他又捏又摸的,他又不是圣人。

男人靠近他,唇瓣有意无意地从他的耳畔擦过,“果然很敏感,是喜欢刺激吗?”

宋时眠抬起脚,往他脚背重重地踩了一下,“把你的手拿出去。”

男人不但没拿,反而不轻不重地按了下,“据我所知,你丈夫已经出差三天了。不对,哪怕他不出差,也根本不会碰你。”

说着他笑了声,满腔的恶意从笑声里泄露出来,“对外恩爱的模范夫夫,回到家却过得宛如陌生人,嫁给他,你后悔吗?”

宋时眠想说他放屁,他跟他老公感情好得很。

可男人压根不想给他反驳的机会,带着薄茧的指腹猝不及防的蹭了过来,“宋先生还没尝过情爱的滋味吧?其实我不介意满足你的。”

公交车播报的声音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尊敬的乘客,康乐南站到了,请拿好的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有序下车,下一站,世纪汇。”

世纪汇,宋时眠约好跟林季同吃饭的地方。

男人似乎知道他在哪里下车,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把手抽了出来。

“真遗憾啊,这么快就要跟宋先生说再见了。”

一个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这几分钟对宋时眠来说差不多够用了。

他扯了把衣服,盖住身体的异样。

好在他今天穿的裤子够宽松,衣服也够长,不至于叫人发觉异常。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朝旁边的男人靠了过去。

他声音压得很低,尾调上扬,变乱的呼吸还没均称,洒在男人脖子上时,像一把刷子扫过。

要了命地勾人。

“你也说了,我跟我丈夫感情不好,深夜寂寞,总是忍不住多想。而你这样的,恰好又是我喜欢的……”

咔哒!

皮带解开的声音并不明显,却让男人浑身忽然变得紧绷。

青年的手指很灵活,哪怕看不见,他解扣子的动作依旧很灵敏。

微凉的指尖像一条灵巧的蛇,轻松的钻了进去。

冰凉和滚烫相贴,坐他旁边的男人眼眸骤然深了下来。

周遭的声音如潮水退去,黑色西装外套下的世界浑浊、迷乱,在正常世界下勾勒出另一个荒诞的空间。

比起青年,他其实是最经受不起撩拨的那个。

只不过简单的碰了碰,已经足够让他丢盔弃甲。

公交车缓缓停下。

“尊敬的乘客,世纪汇到了……”

宋时眠抽出手,施施然站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让路,我要出去。”

他含笑的双眼往下一扫,“天好像有点冷,这位先生记得把外套穿好。”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过来,挤开他的腿,扶着杆出了位置,随机挑选一个好心的路人扶着他下了车。

直到公交车开走了,男人依旧没能下得了车。

宋时眠站在站台边吹了会冷风,等到身体的躁动压了下去,才好心情地拿出手机联系林季同。

想搞他?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林季同十分钟后才赶到站台边来接他。

这会天空起了风,乌云漫延,看着有要下雨的预兆。

宋时眠穿的是半袖,被冷风吹了会,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林季同伸出手搀扶着他的胳膊,“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好提前过来,免得你等。”

宋时眠那时候在公交车上忙着掏鸟,哪里还想得起来提前跟林季同说。

他咳了咳,道,“忘记了,再说了,也没等多久。”

他说话的时候,林季同便垂眸打量着他。

现在的宋时眠和当初他们见面的时候比感觉变了很多,人没了当初瘦,肤色红润,皮肤水灵灵的,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被养得很好。

可林季同并没有多开心。

他的眸色有些深,但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小眠结婚了就是不一样,约你都约不出来。”

这倒不是宋时眠故意不同意他。

林季同约他那段时间刚好是他发现厉潮身份的时候,每天和另外一个人格斗智斗勇的,哪里还有时间干别的?

他干笑一声,“那段时间太忙了,这不忙好我就来了。”

“是吗?”林季同语气淡淡,“我还以为小眠跟另一半过得太快活,忘记了我这个学长呢?”

“哪能呢?”宋时眠道,“我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吗?”

林季同笑了声,“依我看啊,你就是这样的。”

他这一打趣,两人有些紧绷的氛围顿时缓和了下来。

他们吃的是一家韩式烤肉,林季同已经提前预订好了位置,去了就能直接吃。

他拿着菜单坐在宋时眠对面,“小眠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时眠伸出手,结果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杯子,还好杯子是空的。

他扶起杯子,不知道周围还放了什么,动作有些拘谨。

“我都行,不挑剔的,学长你看着点就好。”

林季同于是便看着点了。

对一个盲人来说,林季同的确很绅士,把所有活都揽了过去,几乎不需要宋时眠做什么,只要等着吃就好。

作为被照顾的那个,宋时眠却显得有些慌乱,在第三次伸出左手捞了个空后,林季同有些无奈地提醒他,“小眠,杯子在你的右手边。”

宋时眠有些尴尬地换了右手,在差点又碰倒杯子后,终于摸到了水杯。

他喝了口水,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新地方,有些不习惯。”

其实是他和厉潮吃饭,杯子永远放在他顺手的左边,和他在一起,他永远没遇到找不到水杯这种尴尬的问题。

林季同看着他的动作,善解人意的跳过了这个话题。他夹了一筷子肉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没事,下次找不到可以叫我,刚烤好的,尝尝。”

宋时眠便摸索着夹起来,尝了口。

肉刚一入嘴,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嚼了两下后忍不住抽出一张纸吐了出来。

察觉到林季同有些诧异的目光,宋时眠更尴尬了。

“抱歉啊学长,我不吃肥肉。”

林季同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是我的错,只是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还没发现你不吃肥肉呢。”

那是因为他都不点。

而且那时候他眼睛还看得见,没沦落到需要别人投喂的地步,不吃的都被他挑出去了,他又不好意思往外说,所以林季同自然不知道。

见他的表情隐隐地有些反胃,林季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随手拿了瓶汽水递给他,“喝点汽水压一压。”

宋时眠接过他递过来的汽水喝了口,然后表情又凝固了。

林季同察觉到了,朝他看去,“怎么了?”

宋时眠弯腰,把汽水吐在了垃圾桶里,连灌了两大杯白开水才压下去。

“抱歉啊,我喝不惯荔枝味的东西。”

林季同看着手里荔枝味的汽水,“……”

他的表情有些裂开,但最终还是收敛了下去,露出一贯温和的笑,“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

宋时眠挠了挠脑袋,尴尬得无所适从。

和厉潮在一起以来,他再也没吃过他不喜欢的东西,入口都是他能吃的,时间久了,他就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吃。

没想到,在一个区区的烤肉店,不到半个小时就让他踩雷了两次。

虽然刚刚掏了人家的鸟,但现在,有点想吐的宋时眠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想厉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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