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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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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眠是被电话吵醒的,打电话的是她外婆。

时间不知道几点,周围很安静,宋时眠拿着手机倒在床上,宋英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眼睛睁都睁不开。

“……你舅还怕我跟着他们一块去闹,特地打电话给我,让我别去。我是那种人吗?我呸!那些人就是贪,收了人家的钱还嫌弃不够多,现在好了,施工队停了,人都撤走了,别说要钱,恐怕连之前的赔偿也要没了……”

说着说着她完全听不见宋时眠的声音,狐疑道,“乖孙,你在干嘛呢?”

宋时眠挣扎着发出一句模糊的声音,“啊……在、在呢。”

宋英道,“你不会还没起吧?”

“哎哟,这都早上十点了,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这个点都不起?是不是又熬夜了?我得打电话给小潮,让他教训你。”

宋时眠心想,要不是厉潮,他能这个点都不起吗?

见他实在困得紧,宋英无奈,只能挑着要紧的给他讲。

“家里拆迁,分了房子,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搬家,叫上小潮来新家吃饭啊!”

她说话嗓门大,听她吼了那么一会,宋时眠终于清醒了点,“搬家要我们来帮忙吗?”

“不用。”宋英道,“你舅喊了什么搬家公司,直接一车就拉过去了,过来吃饭就成,特地选了周末的日子,小潮应该不上班吧?”

宋时眠抱着被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清楚呢,我到时候问问他。”

“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宋时眠发了会怔,脑海里的那点睡意终于消散得差不多。

他翻身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底下的床铺。

很柔软,入手的质感很丝滑,和他家里棉质的床单触感根本不一样,空气里浮动着不知名的熏香。

这不家里。

也不知道厉潮给他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宋时眠试着喊了喊厉潮的名字,等了许久都没人答应,他无奈只能翻身下了床。

导盲杖这个时候也不见踪影,宋时眠只能靠着双手摸索着前进。

房间很大,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好一会才摸到墙,沿着墙往前走终于找到了门。

宋时眠试着把门把手往下按,当门被拉开的瞬间,他在心底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没被关小黑屋。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厉潮?”

他又喊了声。

依旧没人回答。

宋时眠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摸到了外面的栏杆,下面悬空,卧室应该在二楼。

他顺着栏杆以乌龟的速度慢慢往前移。

周围很安静,当空气里响起开门的声音时宋时眠愣了下。

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不太确定地开口,“厉潮,是你吗?”

厉潮提着吃食,一抬眼就看见宋时眠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只差一步就踩到了下楼的台阶。

他的脸色变了变,“别动。”

宋时眠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下。

他伸手抓住栏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风朝他奔了过来。下一秒,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他往后带。

直到远离了台阶,男人紧压着的唇才稍稍缓和。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醒。”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宋时眠得睡到十一点左右,没想到今天才十点他就起来了。

宋时眠抓着他的衣服,缓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差点踩空了。

他摇了摇头,“外婆给我打电话,被吵醒了,我喊了你,没人答应我才出来的。”

厉潮一只手拎着饭,只能松开圈住他腰的那只手,掀开他的衣服,又撩起他的裤子,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看了半天,伤倒是没看见,但昨夜留下的那些痕迹一晚过去非但没消散,反而更加深了,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惹眼得紧。

宋时眠把衣服从他手里抢救回来,“干什么!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大早上的,他实在是不想体验昨晚腰直都直不起来的感觉了。

可怜的他,四舍五入都是快要奔三的人了,平日里还是个从不运动的死宅,那样高难度的动作简直快要了他的老命。

青年着急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猫,看得男人没由来的有些想笑。

他拉着宋时眠的手,带他去旁边的电梯,跟他解释,“楼下的房间没铺床,只有二楼有,不是故意让你睡楼上的。”

昨天进来的时候太晚了,他来不及收拾楼下的房间,只能先带他来楼上。

楼上楼下的宋时眠不是很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问现在出现的是哪个人格,可没想到话音一落,旁边的人立马就沉了脸。

宋时眠被压在电梯的墙上,身上的睡衣不是他的,号码足足大了一个号,宽松得不行,动作一大,锁骨上被吮得发红的痕迹顿时就露了出来。

厉潮伸手,在那块痕迹上伸手按了按,细微的刺痛沿着那块皮肤往四周扩散。

他伸手从那块皮肤上擦过,语气听起来有些冷,“看来是昨天晚上的乘车费用收少了,才会让你问出我是谁这种话。”

宋时眠被他蹭得皱了皱眉,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另外的事。

换了地方,看样子这是一个除了觊觎人夫邻居之外的另外一个人格。

医生之前就跟他打过招呼,说可能不止一个,对此他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可让他感到棘手的是,从这个人格出现到现在已经四天了,主人格就一直没出现过。

见他不回答,厉潮抚平他眉间的皱痕,“怎么?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宋时眠打了个哆嗦,“别,我想起来了。”

让他再回忆回忆,他腰还要不要了?

作为被他强制拐回来的可怜盲人,青年对于新环境和跟前陌生的男人感到了无比的陌生和惶恐。

可他看不见,手机都没带在身上,诺大的别苑里只住着他们两个人,跑又跑不掉,连求救声也只有绑匪听得见。

因为恐慌,他的眼底蓄着泪水,要落不落地,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害怕的表情很大程度上取悦了男人。他带着他往餐桌上走去,决定暂时对这位可怜的盲人好一点。

“免得你被饿死,带你去吃饭。”

宋时眠,“……”

行、行吧。

他揉了揉眼睛,跟着厉潮的脚步。

晚上没睡好,他的眼睛又干又涩,被风一吹就盛满了生理性的泪水,脑子懵得站都站不稳,全靠厉潮拉着他。

坐在餐桌上,厉潮看着他雾蒙蒙的眼睛,好心情地弯下腰,伸出指尖,拭掉挂在他眼睫上的泪。

“宋先生,如果你乖一点,听话一点,也能少受些罪。”

宋时眠嘴角抽了抽,拍掉他的手。

“如果我不乖呢?”

“没关系。”

男人回答他。

“多做两次就乖了。”

“……”

眼盲小美人露出屈辱的表情。

背着丈夫,他在公交车上遭人猥亵不说,现在还直接被路人带回家这样那样。

而他的丈夫,一夜过去了,甚至连个问候都没有。

“真可怜啊……”

绑匪道,“妻子在外夜不归宿,丈夫不闻不问。昨天你为了他誓死抵抗,可他呢,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

厉潮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怎么?现在在这跟我装什么?你忘了昨天在我身下……”

宋时眠面无表情道,“我饿了。”

三个字,硬控对面男人十秒。

十秒后,钳在他下巴上的手松开,空气里传来解袋子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拿取饭菜的声音,宋时眠有些想笑。

被拿捏的男人表情有些不爽,放东西的声音比平日里大了两个度,“若不是看你伺候我伺候得还不错的份上,你以为你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啊是是是,你说得对,所以吃什么?”

厉潮哽了哽,不情不愿道,“东坡肉,酿豆腐,咕噜肉,炒时蔬,排骨汤。”

宋时眠道,“先来碗汤,谢谢。”

男人给他舀了汤,看着他喝汤,阴沉着脸开口,“宋先生……”

汤不烫,宋时眠一口气喝了小半碗。肚子里垫了点汤,他才朝厉潮开口,“这位先生,你是打算一直关着我吗?”

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厉潮指尖蜷了蜷,忽然很想亲亲他的眼睛。

但他没有。

今日外面还在下着小雨,哪怕已经接近中午,可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

屋里没开灯,厉潮坐在背阴的地方,黑衣黑裤,鸭舌帽扣在头顶,帽檐拉得很低,高大的身躯几乎都淹没在阴影里。

阴翳又沉默。

只有在看着对面的宋时眠时眼底才会绽放出光亮。

他知道,哪怕他短暂地拥有过他,可终究是他强迫的他,不属于他的终究不属于他。

见他不回答,宋时眠歪了歪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半响后,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说话了。

声音淡淡,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等我玩腻了,自然会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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