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被拖拽出一道凌乱的痕迹,月光从窗外漏进一点银色的光辉,落在青年的脚踝上,伶仃的一截白。
男人宽大的手掌圈住那截如藕似的白,攥紧,用力,青年的嘴里便泻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这声呜咽终于取悦了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他抬起了头,在灯光下露出那张苍白病弱的脸,狭长的眼如墨般漆黑,微微半敛着,一瞬不落地盯着身下的人。
青年在他眼皮底下呼吸,胸膛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夏季衣服轻薄,而过于冷的温度让他不可避免地被激起。
果实在枝头挂着,成熟着似乎要冲破外面包裹的外衣,娇艳可口的,等着人来采撷。
而男人不负众望地弯腰低头。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将挂在青年眼睛上的红色丝绸打湿,眼眶洇出一团水渍,嘴唇半张,像是有浓郁的香气从里面传出来。
于是他又只能被那只无情大手捏着下巴,被压榨,被探索,被里里外外侵占。
宋时眠感觉自己被亲傻了,那么冷的空调,他却感觉有团火在心里烧。
迷糊间,他听到了电灯开光被关掉的声音。下一秒,他眼睛上的丝绸就被扯了下来。
房间里很昏暗,月亮躲进云层,只给屋里留下一点朦朦胧胧的光辉。
清冷,粘稠。
宋时眠失神地半睁着眼,双眼没聚焦,虚虚盯着头顶。
在朦胧的黑暗里,他瞧见了一个高大的轮廓,裹挟着满身的阴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宋先生……”
黑暗里的男人挤压出一身低沉的笑,声音阴冷、沙哑,“真应该让你丈夫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被人玩弄得双眼失神的样子。”
回应他的只有青年茫然地眨眼。
纤长的眼睫上挂着要坠不坠的泪水,晶莹的、仿佛会发光的,在他的注视下,不安地颤抖。终于,在青年阖上眼的瞬间,那滴泪微颤颤地坠落。
男人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用指尖接住了那滴泪,他送进嘴里尝了尝,咸里带着苦涩。
宋时眠慢吞吞地翻了个身,手还被绑着,他也懒得试图解开,就这么背在后面跪坐在床上。
胸口火辣辣的,和布料摩擦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为了让自己舒服点,他的腰不自觉地往下压。
等到火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时,他终于发现了这个姿势的不妥,他刚想直起身子,一双手就赶在他动作之前掐住了他的腰。
男人伸手一按,青年的腰顿时在他跟前塌陷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咧开嘴笑了,“宋先生,这么喜欢投怀送抱的吗?”
宋时眠稍一动就僵住了。
这个位置太奇怪了,只要他往后一点,就能……
他涨红着脸,“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投怀送抱?还是没有勾引我?”
宋时眠被他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给惊到了,“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男人伸手,捏住他的脖子,从上往下看,仿佛彻底将人给征服。
我的。
他眯着眼,愉悦的想。
“怎么没有?你现在不就是在引诱我吗?”
他将人抱着腰提起来,岔开腿坐他怀里,张嘴在青年修长的脖子上咬了口,留下一道清晰的牙印。
到了此刻,他一点也不想伪装了,在月光下露出那张阴鸷的脸,眼神如同黑暗里爬行的蛇,一动不动地锁定着猎物。
“光明正大的邀请我来你家睡,不就是在邀请我吗?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你老公去出差。”
“你说……”他嗅着青年身上的香气,仿佛怎么亲也亲不够,“他是怎么舍得把这么漂亮的妻子独自丢在家里的?长夜漫漫,总得有个人陪夫人才是。”
月亮也不羞涩了,从云层里探出头,皎洁的光落满屋子。
男人的脸彻底暴露在月光下,刘海被他放了下来,长到都快把眼睛给挡住,那张往日里冷淡的脸爬山一层阴郁,掩盖在刘海下面的眼睛黑漆漆的,肤色却如雪一般的白。
这让人心惊的反差看得宋时眠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他从未见过厉潮这个样子,有些不适应的想把眼睛别开,结果刚一动,就被男人的手强制掰了回来。
他强迫他和他对视。
“害怕了?”
宋时眠嗫嚅着没说话,垂下了眼睛。
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奇怪,还……
还有点带感。
他不说话,男人就当他是默认,他残忍开口。
“害怕也没有用,谁叫我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你呢?那么漂亮,身上的每一寸都长得合我的心意,只可惜结婚了。”
他伸手摩挲着宋时眠手上的戒指,嫌恶地皱起眉头,但没把戒指摘下。
“你说,你那老公有什么好的?为了他,你甚至不惜搬家,你以为你搬了家我就找不到你吗?”
闷闷的笑声从男人喉咙里挤出来,“我可爱的邻居,你还真是天真。”
宋时眠抽回手,整个人像被胭脂腌透了一样泛着粉。
厉潮要是跟他大do特do还好,可偏偏他现在什么都不做,说出口的那些话却让宋时眠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
他不想听,某人偏不遂他的意。
他捏着青年的下巴,指腹从被亲得有些肿的唇瓣上重重碾过,恨不得挤出些甜蜜的汁水来。
“看来我很有必要跟夫人回忆一下我们之前的过往了。”
青年抬眸看着他,那双水盈盈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好似把他整个人装进了他的世界。
下巴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宋时眠被疼得轻轻嘶了一声,下一秒,灼热的吻铺天盖地朝他涌来。
舌尖被勾着,拉扯,吞咽,温度攀升,胸腔仿佛有火在燃烧。
一吻毕了,男人叼着他肿起的唇珠不放,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娇嫩的皮肤总能引起轻轻的颤栗。
人都被他欺负得快要哭了,他还犹不满足,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恶意。
“他也是这么亲你的?比我重还是比我温柔?呵!他那么老实,怕是连舌头都不敢伸吧?”
宋时眠眼神涣散,双腿接触到冷空气时本能地瑟缩了下,但紧接着,攀升的温度让他无暇顾及这些。
时轻时重的,他难耐地皱起眉头,张嘴咬住男人的肩头,像催促,又像制止。
恍惚间,他听到头顶的男人开口,“他也会像我这样对待夫人吗?他会像我这样伺候你?”
宋时眠的思绪随着他的动作浮沉,光影在他眼底晕开,世界好似颠倒了过来。
有那么一刻,他好像真的觉得自己有一个老实人老公。
他老实木讷,对待床事也很敷衍,只会老老实实、中规中矩的,加上工作又忙,回到家倒头就睡。
他原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
直到有一天隔壁搬来了个新邻居。
他常年穿着一身黑,黑框眼镜和刘海挡住了大半的面容,只有漏出来的下巴苍白、消瘦。
邻居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明明那么阴冷的一个人,眼神却像火一样炙热,拉扯着他,让他死寂的心开始变得颤栗。
于是他趁着丈夫出差的时候勾引了他。
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在他身上体会到了在他丈夫那里体会不到的快乐,这快乐让他食髓知味,但也害怕。
于是他退缩了,跟着丈夫搬了家。
可现在,邻居又找上门来了。
“夫人……”
男人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你逃不掉的。”
“……”
宋时眠合上眼,表情空白。
有的人看似活着,但已经死了好一会了。
男人眯着眼睛看他,当着他的面将手指送进嘴里,他面不改色地咽下,餍足地笑了。
“多谢款待。”
-
墙上的指针缓缓爬到十点的时候,宋时眠才醒。
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缓缓抬手盖住眼睛,张嘴骂了句脏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微风撩起窗帘,阳光正好,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他翻身爬起来,哪哪都疼,又酸又疼。
他心想,昨天晚上的事已经不是跪榴莲可以原谅的了。
他揉着腰出了卧室。
和卧室里阳光明媚的场景不同,外面客厅的窗帘全被拉上了,暗沉沉的一片,阴冷得不像话。
宋时眠搓了搓手臂,往前走了几步,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动静。
待在厨房里的人似乎很开心,嘴里哼着怪异的调子,混合着食物的香气传了出来。
宋时眠迟疑了下,朝厨房走去,他拉开厨房的磨砂门,看见了站在里面做饭的男人。
男人身量很高,站在厨房里头几乎快顶着天花板,黑衣、黑裤,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苍白消瘦的面容被挡住大半。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侧过头,朝宋时眠勾了勾唇。
“早上好,夫人。”
宋时眠这才发现他的唇色很红,配着他苍白的脸,透着几分让人心惊的艳来。
他的心不由得跳了跳。
男人处理着手上的食材,冰冷的刀在他手里很听话,轻松地转了几下,手底下的鸡就被分解了。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而制造这一切的男人嘴角噙着笑,若无其事的将沾满油脂的手套丢进垃圾桶里。
他伸手碰了碰青年有些冰冷的脸颊,语气带着怜悯,“好像吓到你了呢。”
宋时眠,“……”
神经病啊,大早上的在家里COS变态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