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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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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的火锅。

他们吃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风从门口和窗户穿堂而过,雾气升腾间,旧的一岁缓缓落下帷幕。

等到许愿的时候,宋时眠闭上眼睛虔诚地在心里默念:

希望新的一年所有人都快乐平安。

希望他和厉潮可以长长久久。

聚会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可能是想给两夫夫留点私人空间,大家都没留下来,一时间,公寓只剩下宋时眠和厉潮两个人。

上一刻的喧嚣骤然变得宁静,宋时眠还有些不习惯。

他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打算把客厅的狼藉收拾一下。

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厉潮拉住了,“先休息吧,明天再弄。”

宋时眠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于是便听话的收回手,打算去浴室洗澡。

才走了没两步,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起?”

喝了酒的青年反应要比平时慢很多,闻言也只是歪过头看了看厉潮,慢吞吞地应了声,“好啊。”

直到他被男人压在冰冷的瓷砖上亲的时候,宋时眠才发觉这个澡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洗。

热水从两人头顶淋下,他伸手往厉潮肩膀上推了推,没推动,倒摸到了比热水还要滚烫的温度。

宋时眠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手掌举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哪里,下一秒就被男人的手扣住,修长的指尖挤进指缝,反手压在墙上。

这个姿势方便他亲得更深了。

在冷热的两重夹击下,宋时眠的酒醒了几分。他张嘴在厉潮嘴上咬了口,趁机别过脸,躲开他的攻势,神情倦倦地抿着唇抱怨。

“不亲了,困。”

厉潮的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看起来远比宋时眠精神得多,直愣愣地对着他,仿佛是在对他下午的话做反击。

比起他有攻击力的身体,男人的语言很温柔,温柔里带着诱哄。

“眠眠又不需要动,把一切都交给我就行了。”

青年半睁着眼睛看他,似乎是在思考他话的可信度,只可惜酒精蚕食了他的理智,好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的不用动吗?”

厉潮直接用行动告诉他到底需不需要动。

动的确不需要动,但该受的苦却是一点都没少。

宋时眠嗓子都哭哑了男人才放过他。最后,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挂在他的脖子上,和脖子上冰凉触感相似的是印在他眼皮上的吻。

“生日快乐。”

……

第二天宋时眠醒来的时候厉潮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发了会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往脖子里一拉,从里面拽出一条项链来。

那是一条很简单的项链,里面是一颗由红宝石做成的心脏,心脏的外面缠绕着银色的精致藤蔓,藤蔓和心脏紧紧缠绕在一块,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耀眼的光泽。

宋时眠伸手拂过藤蔓的纹路,直到冰冷的项链被他指尖的温度捂热后,才把项链塞回脖子里。

他翻身下了床,刚好遇到运动完回来的厉潮。

男人脸上挂着汗,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呼吸间,健硕的胸膛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看见宋时眠,他把带回来的生煎放桌子上,“楼下你最爱的那家,刚出炉的,趁热吃。”

宋时眠用手捏着一个生煎送到嘴里,小尾巴一样的跟在男人身后,“我看见你送我的项链了。”

厉潮拿着换洗的衣服,闻言站在过道上微微侧过身看他。清晨光线昏暗,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宋时眠伸手再一次把项链勾出来,“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男人眼眸垂下,“项链而已,能有什么意义?”

宋时眠顿时不满地捶了他一下,“你真是太敷衍了!别人送礼物至少还能随便编个意义,你倒好,直接跟我说没有。”

厉潮顺势扣住他的手,把他往前一拽,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他懒洋洋地靠着墙,手搭在宋时眠的腰上,“那你说,得编个什么样的意义才好?”

冰冷的项链安静的挂在两人中间,里面的红宝石无声闪耀着光泽,像是流动着的血液。

宋时眠被男人运动过后的燥热气息包裹着,他微微红了红脸颊,忽然不是很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就好比我的心只属于你这种。好了,不说了,我要去吃早餐了。”

可惜他没能挣脱出来,反而被对方揽着腰贴得离他更近。

男人伸手勾起那条项链,用指尖细细地描绘了个遍,然后又塞回他的衣领里。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只能有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我心甘情愿被你俘虏。”

荆棘之下,缠绕着的是我的心。

当爱与痛伴生的时候。

如果那个人是你。

我甘之如饴。

宋时眠顿了顿。

下一刻,放在他腰上的手顿时就松开了。

浴室里响起水声,徒留他一人站在走廊上,空气里还残留着几分灼热躁动的气息。

生日过后,两人都投入了繁忙的工作,等宋时眠回想的时候,才发现男人整整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犯过病了。

夜晚的书房灯火通明,宋时眠坐在椅子上处理白天残留的事物。

他原本敲击着电脑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往另一边扭过头。

在另一边,男人拿着黑色的签字笔正在签字,笔尖磨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瞧见他的目光,厉潮抬眼看,无声的询问。

宋时眠转过身子,“我怎么感觉好久没有见你犯病了?”

厉潮签字的手一滞,洁白的页面顿时被拖曳出一条细长的痕迹。

因为他的询问,他的指尖又不受控制地开始跳动。

顿时,那条细长的痕迹又延伸出一条歪歪扭扭的尾巴,像条丑陋的蜈蚣盘桓在纸页上。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张纸丢进碎纸机,神色如常,“这不好吗?”

宋时眠没说好还是不好,他问厉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厉潮垂下眼,重新拿了份文件,笔上的动作丝毫不停顿,“没有。眠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总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宋时眠道,“又爱睡觉,有时候身体还会发抖,你真的没有瞒着我什么吗?”

“没有。”厉潮轻笑了声,“不是都给你解释了?前段时间没睡好是因为要给你过生日,至于身体发抖什么的,那只是精神不好引发的副作用。”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一点都不好……”宋时眠探过身子去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是看不见你现在什么样吗?”

厉潮的身体僵了一下,“什么样?”

宋时眠端详着他,“你看你的脸色,像病人一样苍白,而且看着比之前还瘦,就像是……”

他顿了顿,半响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说法,“就像是我之前说的那样,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精气神。”

说完后,他再次狐疑地看着他,“不会真的肾虚吧?”

“……”

宋时眠安慰他“肾虚就肾虚,你还年轻,肯定能治得好的。都怪你平日不节制,现在好了……”

厉潮咬着牙冷冷道,“看来上次眠眠还没感受到我到底虚不虚。”

宋时眠,“……”

果然全天下的男人都听不得这两个字。

于是他只能被迫感受男人到底虚不虚,直到他崩溃的承认对方一点也不虚后才被放过。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夜里起了风,没一会儿就下了雨。

宋时眠窝在厉潮的怀里,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过他这一晚睡得格外不好,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些奇怪的梦,同时还伴随着莫名的心悸感。

他忽然惊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外面的雨声交汇成一片乐章。

宋时眠伸手一摸,另一半床是空的。

不知为何,他那股心悸感越发的强烈。

他捞到过手机看了看,发现才早上五点。

厉潮平日里都起这么早的吗?

宋时眠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神使鬼差的没有喊厉潮的名字,而是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很安静,只有贴在墙角的灯带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宋时眠站在门口,目光越过客厅,看向在客厅尽头的洗手间。

那里开着灯,成了整个漆黑世界里最显眼的存在。

忽然,洗手间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什么重物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宋时眠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门没有关严实,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同时还有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宋时眠的心在那一刻沉了沉。

他抿着唇,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然后缓缓推开门。

洗手间逼仄狭窄,灯光冷白又刺眼。而在这耀眼的灯光下,高大的男人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他的手在无意识地痉挛着,颤抖的指尖连药瓶也拿不住,白色的瓶子滚在地上,里面的药片撒了大半出来。

厉潮伸出另一只手按住狂跳的右手,脸色苍白无比,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到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以至于让他都没发现门边站了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微微坐直身体,等到右手痉挛的幅度变小了些,才费力地伸出手想要够到地上的药瓶。

只要……

只要他吃了药就好了。

当痉挛的幅度大到一定程度时,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让他恍惚间有一种这具身体不是他的错觉。

厉潮咬着牙,盯着前方的药瓶,朝着它一点点伸出手。

终于,他拿到了药瓶。

光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全身布满冷汗。

指尖还在跳动,不过这是他能控制的范围。

他颤抖着,想把里面的药倒出来。

可当手里的药瓶微微倾斜的时候,厉潮的手指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哐当一声,药瓶再一次从他指尖滚落,从他的脚边越滚越远,最终停在了一双赤着的脚跟前。

厉潮的身体猛地僵住。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都不敢抬头。

白皙修长的指尖捡起地上的药瓶,宋时眠拿着药,缓缓蹲在他跟前。

厉潮垂着的眼睛颤了颤,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他撞进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像湖泊一样平静,平静的底下仿佛酝酿着惊涛骇浪。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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