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赴征松散懒倦的神色发生变化,逐渐严肃,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疑问:“徐莫缇为什么会知道?”
“是我问你呀,我怎么知道她……”
孟黎月撇撇嘴,很不高兴说:“她下午来找我了,在你之前,又想欺负我,不过我没让她得逞。”
女人那双漂亮眸子里闪动着湿漉漉的光,有点可怜。
盯着她半晌,喉结不经意滚动一下,厉赴征声音有点哑:“这件事,我没告诉过徐莫缇,也没有任何理由要她知道。”
他脑海中率先出现的怀疑对象是小蔡和今天的二副。
落地那会儿,在他们面前说过要去拿戒指。
但他们并不清楚,他要去哪家店,拿什么样的戒指,所以问题大概率就出在珠宝品牌的门店。
很快分析出可能性,厉赴征向孟黎月解释,一字一句说完,直勾勾的眼神没有半点偏移。
而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原因。
现在明白了。
“她真是阴魂不散。”
孟黎月小声嘟囔,毫不掩饰自己对徐莫缇的讨厌。
没想到,以往并不会对她们之间矛盾发表太多评论的男人,竟然点了点下巴:“是有点。”
她咬住嘴唇,拼命抑制想要上翘的嘴角弧度。
直到面前的厉赴征轻声喟叹:“我会去店里问情况,还有这个戒指,退了吧。”
他足够坦荡,既然这枚戒指已经带来了某些不好的记忆,就换一个。
孟黎月对此没意见,想到和徐莫缇戴同款戒指,她都觉得难受。
“愣着做什么,不去盯着我搬东西?”
厉赴征半天没等到孟黎月的反应,冷不丁伸出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
触感比想象中柔软。
他的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亲密。
孟黎月像是被抽干了思维,失去所有控制力,汹涌的悸动铺天盖地袭来,身体里每块细胞都在兴奋跳跃。
“你……”
她听到自己心底的叫嚣,再靠近他一点,一点点就好。
“不用那么麻烦了吧。”孟黎月刚说完这句,脸颊就红得像要滴血,色彩艳丽到极致。
更不敢去看,只能偷偷瞄他。
厉赴征低下头,高大身影挡住了她四周视线,慢条斯理开口问:“你确定?”
“……嗯。”
结婚有段时间了,孟黎月难以否认,自己开始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奢求争取更多。
所以总要做出更明确的改变。
而厉赴征……似乎也并不排斥。
她抬起头,对上男人的深邃眼眸,语气更坚定:“以后就不用搬来搬去了。”
他懒懒地勾了下唇:“行,听你的。”
孟黎月的脸颊愈发滚烫。
厉赴征转身朝主卧走,进门前,侧过身,眼尾略扬:“不进来?”
她便硬着头皮跟过去,主卧空间其实很大,可当他们同时站在里面……孟黎月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身边男人夺去了大半。
不断地朝她挤压而来,有点难以呼吸。
“东西就这么摆放可以吗?”
厉赴征挺闲散地逛了圈,很快适应即将发生的变化,却没忘了尊重孟黎月的意见。
她很快就点头:“可以的,我也没用多少,你看看还有没有要放过来的?”
这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长期共处一室。
厉赴征唇角多了点笑,目光渐渐落在卧室正中间,那张一米八的床上。
他在结婚之前就和她达成相同意见,顺其自然。
当下,或许就是有所不同的时刻。
“先这样吧。”厉赴征打开衣柜,里面还放了套睡衣,他拿出来,“我去外面的浴室洗澡。”
“好……”
孟黎月等他出去,坐到床上大口大口喘气,快憋死了。
今晚她和厉赴征,就算不会发生什么,也要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不停回忆自己的睡姿,小时候经常跟妈妈一起睡,应该不说梦话,也不磨牙打鼾吧……
厉赴征洗完澡,还在客厅坐着喝了杯水,又了解清楚明天几段航线的情况,才慢悠悠回到主卧。
推开门,孟黎月正靠坐在床上,她假装镇定地玩手机,实际呼吸从他进来那一刻开始就混乱无比。
属于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混合了沐浴乳香味和他自身荷尔蒙的气息也愈渐浓郁。
“我明天六点半要进场,先睡了。”
厉赴征的低沉嗓音就在耳边,还伴随着他掀开被子的细碎动静,有着难以言明的亲密和暧昧。
“……好。”
孟黎月动作僵硬地继续盯着手机,察觉到,厉赴征在身旁躺下。
她立刻作出反应去关灯。
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
她也慢慢滑进了被子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都没敢动弹。
“不用紧张。”
寂静到只剩心跳声的空间内响起男人略微沉哑的声线,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我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会做到。”
这段关系开始很仓促,但厉赴征没有把它当成随时会结束的游戏,顺其自然的意思也可以是,保持积极态度,直到进入新的阶段。
孟黎月也惊异于自己竟然与他有了默契,能够听懂他的意思。
她呼吸逐渐放缓了:“我知道啦……你快睡吧,我可不想影响你明天的早班。”
男人闷声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她开始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睡着,再醒来,厉赴征已经在收拾飞行箱。
他背对着她,动作很轻。
caac执照,工作牌,肩章,电子飞行包,耳机,绕机检查使用的手电筒、反光背心,录音笔,墨镜等等依次放进去。
刚清点完成,就注意到孟黎月的视线。
“吵醒你了?抱歉。”
“没事……我正好要去卫生间。”
她坐起身,厉赴征又开始往过夜袋里装东西了。
备用制服,简单洗漱品。
孟黎月听说很多飞行员都会自带剃须刀之类用品,因为某些航司合作酒店提供的不太好用。
她问了句:“你今晚不回来?”
厉赴征直起腰,身上的制服令他英气逼人,只是表情颇为无奈:“最近的天气,说不好。”
抿唇笑了下,孟黎月说:“机长先生,祝你好运。”
男人挑眉,回:“借你吉言,管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