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妹妹。”
在最后的休息时间中,陆三则是找上沈月,试图通过打探些什么。
“嗯,陆姐姐可是有事。”
沈月还是那张无辜的脸,一副懵懂单纯的模样。
就陆三很清楚,眼前人剥开那单纯的表象,里面是黑的。
这样的人,真的能变好吗?
“呀,陆姐姐你看那里。”
沈月惊呼一声,指着某一处。
她们这个位置就在侧门边上,门是打开的,能看到内院的场景,自然也就见到孙晓低着头,从一个屋子里走出来。
片刻过后,有一个她们都熟悉的人冷着脸同样离开,看起来很生气。
是长乐郡主。
“陆姐姐,你说郡主找孙公子是为了什么啊?”
状若好奇问着,天真浪漫的表象让陆三觉得恶寒,她瞪眼随意道:“我怎么知道。”
“沈月妹妹,我还有事先走了。”
算了,再不走她要忍不住撕了那张脸了。
对此,沈月表情无辜,可眼神寒凉,真当她傻不成。
久等中,锣鼓声再响。
江云亭走回自己的位置,仅剩的九人面面相觑,眼里是火热的战意。
程天路的事情,则是以对方主动退出比赛为理由向大家解释。
好在程程天路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大多只是唏嘘一阵也就没关注了。
这一关,自由发挥,不用陷入其余的条条框框中,才是最考验各自本事的时候。
而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佼佼者。
又有谁……愿意服输呢。
“江云亭,我会打败你的。”
江云亭对面,孙晓豪言壮语,短短几个时辰,他看江云亭的目光没了之前的敌意,可胜负欲还存在。
他会堂堂正正打败自己的敌人,不需要用什么卑劣的手段。
想着,他看向二楼还在观战的长乐郡主,在和对方眼神交汇时,他迅速移开眼神。
他孙晓,绝对不要做沽名钓誉之辈。
“好,我拭目以待。”
这是作为对手在邀战。
江云亭微笑颔首,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孙晓气红了脸。
规则都知晓,各自所需要的材料也都提前报备上去,如今放在桌子上。
第三关,时限一个时辰,开始了。
吐出一口气,将一些考量从心中暂时放下,江云亭重新沉浸入调香的世界中。
各种不同的香气在她嗅觉刻意的捕捉下分辨着材料。
通过气味,她可以大致猜测到其余人都在制作什么香。
能分辨,各随气味自然也会对自己产生干扰。
可在幼时,为了在各种香气中精准捕捉到自己的目标,她做过很多训练。
她记得母亲说过,世界上没有真正同样的香。
出自同一人之手的东西,彼此之间都会有着细微的区别,这区别,肉眼很难看到,但是嗅觉能做到。
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区别,再在气味干扰中坚定自己。
任由香气悠悠,江云亭岿然不动。
令人赏心悦目的动作再度重现,不过没人能猜出江云亭这次是要弄出什么香来。
“我去,什么气味?这么臭?”
二楼有人爆粗口,很多人在交头接耳,捂着鼻子翻白眼的。
江云亭神色也动了动,她看向自己的左手边,那人她不认识,对方的成绩在前两次中堪堪达标。
而这会,对方的香还没有完成,就在飘出一股股臭味。
是的,臭。
这气味恶臭难闻,只要长了鼻子的都无法忽略。
不过一会,空气就被污染,很多人不适应的打开窗户,有些则是离开。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耐不住发问。
“这气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吃粪呢?”
“唔,老子鼻子要坏了!”
姑娘家矜持些,骂不出来,捂着鼻子皱着眉,皆是怒目而视。
可掌柜的并未叫停,倒是笑着解释。
“这在规则范围内。”
“没人规定,香一定会‘香’。”
稀奇古怪气味的香多得很,不过很少出现在这些公子贵女的眼前罢了。
这也导致,这种气味随着时间的过去,在不断折磨众人的鼻子。
其中被影响最大的,是江云亭。
“云亭没事吧。”
沈怜有点担心。
她们最是了解江云亭的嗅觉,而这人就在江云亭的身边,且处于上风口。
窗户打开后,那气味干脆顺着风冲向江云亭。
江云亭一直平稳的双手都僵了一瞬。
“他不会是故意的吧。”向小柔盯着那人,总觉得不对。
这种场合,弄出这种东西,得罪这么多人,就算拿到第一也不会被人承认,更别说这人貌似没有取胜的可能性。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不行,所以自暴自弃,想干扰其余人的比拚了?
对于向小柔的猜测,就连沈茜都觉得可能如此。
且,是针对江云亭的。
沈茜捂着鼻子,看向江云亭的目光格外担忧。
而被不少人注目的江云亭,这会的确很不适。
那臭味不断顺着鼻息钻入肺腑,让她有一种想要呕吐的错觉。
而人不可能不呼吸,更别提自己的嗅觉还能放大那种气味。
对于她而言,等同于地狱般的折磨。
她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就接收到对方挑衅的眼神。
嗯,他在针对自己。
江云亭也有了这个判定。
可让这人失望的是,江云亭那微凉的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着急,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过于冷静的眼神,让这人有种不好的感觉。
接着所有人都见到,江云亭拿开自己手里正在使用的东西,重新取了点材料,加快手中动作,手指翻飞。
不过一刻钟,一堆粉末和颗粒在出现在研钵中,江云亭并不准备将其进行最后的融合,因为这不是她的选择的作品。
她重新看向对方,灼灼冷目下,她抬起那个小碗,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两人中间。
粉末顺着风在飘散,随着时间的过去,沁人的芳香夺取了心神,这股香味霸道而浓烈,覆盖在场所有的气味,包括那臭气。
又在人想要仔细体会时,那股香气骤然沉静下去,留下的不过是隐约余香。
余香绕梁,臭气尽散,众人的呼吸权回来了。
“我去,这是怎么做到的?”
看客是目瞪口呆了。
也没见江云亭做些什么啊,就撒了点花花草草的粉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