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嘉院,琉璃福身道:“夫人,二皇子府给您下了帖子。”
陆昭昭将睡熟的沈亦瑄递给身旁的嬷嬷,嬷嬷福身后抱着孩子出去了,她这才伸手接过邀帖打开,她小时候便时常出入皇宫,所以同这位二皇子妃亦是相识的,她将帖子放到圆桌上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沈嘉衍回来的时候,陆昭昭正倚在小榻看着新买来的话本子,他有些手欠的上前一把夺过俯身吻向她嫣红饱满的唇,琉璃和珍珠立马识趣的福身退了出去,并贴心的关紧了屋门。
陆昭昭红着脸抬手轻推了他一把,嗔道:“青天白日的你能不能有点正行,让旁人看见多不好……”
他嘴角挂着得逞笑意伸手将她揽到腿上,低沉笑道:“我亲自己的夫人,谁有意见。”
陆昭昭伸手捏了一把他俊朗的脸,笑骂道:“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他俯身在她耳旁轻声道:“我的脸皮还能更厚些,夫人想不想试试?”
陆昭昭感受到他的变化,红着脸挣扎着起身坐到旁边,沈嘉衍轻咳一声换了个姿势,陆昭昭有些气恼的踢了他一脚,却被他握住脚踝轻轻的摩擦着,她懒得再挣扎抬手拿过桌上的帖子递到他手里,“二皇子妃邀我三日后去二皇子府赏花。”
这举办赏花宴本不稀奇,可这二皇子妃主动邀约便有些稀奇了,依她对二皇子妃的了解,她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往日里就算是遇见也不过是淡然一笑,打声招呼罢了。
沈嘉衍随意的翻看一眼,心下了然,看来他这位二表哥是坐不住了,昨日圣上刚收了孙老将军的虎符,今日这邀帖便过来了,是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存有异心吗,愚不可及。
沈嘉衍自小便得太后和启帝疼爱,他的学业是同这些皇子们一同在宫中由学士教导的,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每位皇子的真实功底。太子天资聪颖,又自幼勤学苦读,文韬武略可为众人表率,四皇子虽不好学但他聪敏过人,纵使不大用心也远胜一般人。但这位二皇子,与其他两位皇子相比可谓是文不成武不就,偏偏他自己没有这等觉悟,只觉得是圣上偏心。
他抬手帮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带上墨寒与墨江,下朝我去接你。”
陆昭昭近日虽没有出府,可也知道朝堂上似乎不大太平,她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二皇子可是起了异心?”
“嗯。”沈嘉衍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轻声应了一下,听到他的答案后陆昭昭并不觉得惊讶,她从小就喜欢跟在父兄身后听朝堂之事,哪朝哪代不是为了那把龙椅抢的头破血流。
虽说这孙将军上交了虎符,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就不信他暗地里没有自己的部下,她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会有危险吗?”
沈嘉衍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道:“放心吧,无事。”
太子是中宫嫡子,如今已显明君之像,受文武百官拥戴,那二皇子想篡位谋权简直是痴人说梦。只是他既然生了这般心思,那便是个祸患,既如此不如放任他,待来日永绝后患。
她轻轻点点头,沈嘉衍起身一把抱起她笑着说道:“夫人,既然有这么多精气神想旁的事,不如陪为夫睡个午觉。”
陆昭昭红着脸低骂了他一句,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才不会老老实实睡觉呢,琉璃和珍珠听见屋内的动静默契的走远了些,反正她们都习惯了。
一个时辰后,陆昭昭闭着眼睛按住他作乱的手低声呓语道:“我困了,要睡觉……”
沈嘉衍低笑着在她微湿的额间吻了吻,放在她腰间的手搂的更紧了些,“昭昭,我爱你。”
“嗯……”她轻声应着,屋外淅沥淅淅的下起了小雨,屋内的二人紧紧的相拥而眠。
三日后陆昭昭早起去看过沈亦瑄后方才带着琉璃和珍珠去了二皇子府,她今日并没有过多打扮,身着一袭秋蓉色如意云纹襦裙,发髻间插着一只缠枝珠花步摇,步摇上的珍珠垂落在脖颈处,显得愈发清丽婉约。
二皇子虽不得宠,可好歹也是启帝的亲生儿子,所以旁人还是要给他这份面子的。珍珠扶着陆昭昭下了马车,门口已停了许多车马,琉璃上前帮她理着略微压出些许褶皱衣裙。
“世子夫人也来了啊。”身后响起爽脆的声音。
陆昭昭回身望去,只见户部尚书府的曹夫人带着那位曹家小姑娘笑吟吟的朝她走过来。意欢满月宴之时,她便看出来这位曹夫人是个心直口快,大方爽朗之人,她面带笑意的唤道:“曹夫人好。”
曹夫人拉着她笑道:“这般客气做甚,我同你二婶相交甚好,便是同你母亲也有些交情的,你唤我伯母便好。”
“伯母,您唤我昭昭便好。”她轻声说道。
曹夫人笑着应下,她就喜欢这般不扭捏的小姑娘,她回身拉着曹语蓉介绍道:“语蓉,这是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上次我带你去时护国公府见过的。”
曹语蓉微微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唤道:“陆姐姐好。”
陆昭昭瞧着她似乎是真的有些害怕,不禁开口劝道:“伯母,语蓉既然害怕,不如就让她先回去吧。”
曹语蓉一听立马喜上眉梢,便是连眉眼都染上了些许笑意,她抬头偷偷的看了眼陆昭昭心里想着,“这陆姐姐可真是人美心善。”
只是曹夫人接下来的话登时令她垮起小脸,“昭昭,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个女儿自从上次从你们府上回来便是连府门都不出了,旁人说话大声些她都要吓得哆嗦,这般性子怎么能行,今日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拖了出来,定要让她出来见见人……”
陆昭昭瞧着小姑娘都快哭了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无可奈何,生在她们这等富贵人家,这样的性子也委实是太软了些,难怪曹夫人担心。只是今日这赏花宴,说不准便是鸿门宴,谁也不知道二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