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收到短信后,给阮阮打了两个电话,阮阮没接。
她在顾家没有受过委屈,却在苏家受了一个遍。
如果顾家患了肾病的孩子,跟她的肾脏配对成功,顾氏夫妇绝对不会要求她捐肾。
苏家人却能如此狠心。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阮阮洗掉腿上多余的精华,擦干净双腿后,又涂抹了一层霜。
这样不仅能保养腿部,还能防止顾某人抱着啃。
苏澜儿病危需要换肾,那肯定就无法去剧组拍戏了。
阮阮打开了微信,看了一眼剧组群聊。
果然大家都在聊苏澜儿请假的事。
想了想。
阮阮拨打了林曦月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曦月,你的腿好了吗?”
“多谢苏老师关心,前天就好了,也没有留疤。”林曦月说道。
她是苦命人,不在乎身体留不留疤,但是苏老师好像很在意这点。
“那齐司衍没有强迫你去他家住吧?”阮阮问。
“离开医院那天,我就搬进了他家,我打算跟他试试看,如果不合适的话再分开也不迟。”林曦月的声音平淡温和,听起来是一个很理智的女人,不是什么恋爱脑。
虽然阮阮觉得跟齐司衍这种冷漠孤绝的男人在一起会很累,但旁人的因果她不好插手。
“曦月,你知道苏澜儿请长假的事吧?”
“嗯,我刚刚收工,等会儿导演要跟我们开会,估计就是说这件事。”
若是普通工作就算了,因病请假还有同事帮忙分担工作,但苏澜儿是女一号,谁能替她?
《双生王妃》开机的时候,苏澜儿就已经查出了肾病,这个时候她退出剧组,导演和投资商还可以找其他女演员。但是现在苏澜儿已经拍了一半的戏份,而且演得还不错,这个时候换人演不现实。
剧组会议上,林曦月并没有挂断电话,让苏阮阮旁听。
王爽抽着烟,像个暴躁的土拨鼠咆哮,“你们低着头干什么,说句话,拿个解决方案出来啊!”
“副导,你先说。”
副导演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牌编剧宋也紧紧捂着嘴,不愿意得罪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曦月缓缓举起了手。
王爽打量她几秒,“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林编有话就直讲,如果我们今天不拿出一个解决方案出来,怕是投资商要跑路,我们这两个月要白忙活了。”
“女主演生病不能来剧组拍戏了,不如把她的戏份分给女二和女三。”林曦月的声音不大,清清浅浅的,在场人都能听得到。
王爽烟都不抽了,直愣愣盯着她。
林曦月继续说:“女二女三在剧中负责作妖,让女主打脸。如今不过是多加一些女二女三作妖的剧情,减少女主打脸的剧情,相信以王导和宋也老师的本事,可以完美拍完这部剧。”
真敢说。
宋也:“我胆子没你大,不敢这样搞。”
为了一部剧的稿酬得罪苏澜儿背后的厉总,实在不划算,他宁愿不要这笔钱。
王爽慢悠悠地笑了:“我觉得这个方案值得考虑。”
“林编,你尽快写好剧本给我看。”
林曦月信心满满道:“好的,王导。”
散会后,她打开笔记本开始撰写新的剧本。
一直写到十点,她才离开。
手机已经没电了,好在身上还有零钱,可以搭车。
“曦月。”齐司衍靠着宾利雅致,不紧不慢喊她的名字。
黑夜中的男人,一身的桀骜孤冷,连指间猩红明灭的香烟都没什么温度。每晚抱着这个阴沉冷漠入骨的男人睡觉,也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林曦月清淡的眉目婉转出几分暖意,走向他。
“为什么要删掉澜儿的戏份?”齐司衍冷冰冰质问。
哦,原来不是接她回家,而是来兴师问罪了。
“齐司衍,你是以什么立场替苏澜儿质问我?她爱而不得的追求者,还是无脑舔狗?”
“林曦月!”
男人眼神阴柔狠厉,似乎想要掐死她。
想起母亲的天价医药费还要靠齐司衍,林曦月颤抖的双手搂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并不熟练地撒娇。
“你,你别生气,我刚刚在写剧本,还没有从生死虐恋的情绪里抽身,我不该带着情绪那样说你。”
齐司衍刻薄寡淡的眼神没有波澜,只是削薄修长的手指伸进她衣摆里揉捏,力道不像是调情,而是惩罚。
他只是随便一问,却被骂舔狗,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林曦月,你上面这张嘴真是不讨喜。”
“……”
如果她早知道齐司衍刻薄变态,没有人性,是绝对不会找他当长期饭票!
两人随便找了一个西图澜娅餐厅吃晚饭。
齐司衍的手机响了,他接通。
“…好,我会帮忙寻找澜儿的亲人。”
握着筷子夹菜的林曦月顿了顿。
等齐司衍挂了电话后,她问:“为什么要找苏澜儿的亲人?”
齐司衍眼神郁郁淡淡,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红酒,“要找到她的亲人去医院做肾脏配型。”
林曦月握着筷子的手指发白,“如果她的亲人不愿意捐肾呢?”
齐司衍:“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林曦月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找到苏澜儿的血脉亲人,让他们一个一个去做配型,谁配对成功了,谁就要给苏澜儿捐肾,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群人眼里有没有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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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苏阮阮被梦惊醒了。
不是噩梦,却令她毛骨悚然。
顾锦洲察觉到了响动,他捂住小宝贝的眼睛,把房内的灯打开了。
“宝宝,又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阮阮漂亮干净的脸蛋挂着泪珠,有点小茫然地说:“如果他们不噶我的腰子,那他们肯定会噶别人的腰子给苏澜儿换上!我不想成为死鬼,我也不想别人成为我的替死鬼。”
顾锦洲摸了摸她湿润白嫩的脸蛋,心疼的落下一吻,“宝宝梦到自己的肾被割掉了?”
“嗯。”阮阮挺直腰杆,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安安分分藏在粉色睡裙的雪白柔软差点拍了拍他的脸。
“顾锦洲,我好想你,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可我还是很想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