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什么意思！”
苏常有一脸愤怒。
“明明说好了，等我出院回家就将柳芝芝那女人接进门任由我处置，为什么出尔反尔，什么叫就这么算了，凭什么！是不是你跟她又做了什么交易……”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苏德茂狠狠地瞪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放屁！”
“爸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往这打，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是不是想把那杂种给接回来！”
苏德茂脸色大变。
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后，大步跨到了他的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苏常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该死的蠢货！！”
“咳，咳咳……”
苏常有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么凶狠的模样，脖子被掐得生疼，他也终于恢复了理智。
“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是怎么了，我……”
“够了！”
苏德茂松开了手，冷声呵斥。
“柳家的那个女人回来了，还带着军官同志，柳芝芝不知道怎么说动了那女人帮她出面，你爸我不过是一个穷山村的小小队长，还没那个能耐招惹对方。”
苏常有自知现在成了大半个废人，更关键的是未来能不能生育还是未知。
既然父亲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要再继续坚持，恐怕自己要惹的父亲生厌，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
“可我们手里捉着她的把柄，一旦她和那男人的关系曝光，就算是她姨妈，又不是亲母女，遇到这么大的事还怕她不躲得远远地？”
他的这番话让苏德茂的心中生出了一丝的疑惑。
柳莹那女人自私又冷血，对自己的亲女儿都能断绝关系。
当年，柳茹活着的时候，两姐妹的关系可是没亲近到哪里去，昨天竟然会带着柳芝芝那丫头找上了门来敲打自己。
别说，两人站在一块要不认识的还以为她们才是真母女……
苏德茂瞳孔微缩。
相似的母女？
简桃的那双眼睛倒更像是死了的柳茹。
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爸？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什么？”
思绪被打断，苏德茂刚刚那种快要抓住了什么的感觉没了。
“我是说那柳芝芝的那个姨妈肯定会离开，等到时候只要我跟那小贱人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嫁，而我们也因此多了她姨妈的那层关系，到时候她不得求着我们照顾好了那个小贱人？”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主意，苏德茂心动。
但柳莹能是因为一个柳芝芝而被裹挟的？
“再说吧，如果要是柳莹带了柳芝芝离开呢。”
“那就更该让我娶她了，这样我就能跟着他们去羊城，等我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再把妈和您一起接去大城市，谁还稀罕待这破农村……”
“呵，你倒是志向远大。”
看着面前儿子异想天开的得意模样，苏德茂也是彻底认识到，这个儿子是真被养废了。
当然，肯定不可能会是自己的问题。
想到了他另外的那个小儿子，心中有了一丝宽慰。
“回去再说，柳芝芝也不可能走，柳家的那个老的还瘫着呢，柳莹就算真有意带那个丫头走，总不能把那老太婆也带着，她现在的男人还有儿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儿子，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德茂，我们赶紧得走吧，带儿子回家好好休息，这医院就不是人待的……”
柴杏花一进门，那张嘴叨叨地就没停下来过。
将已经收拾好了的东西背好，胸前又挎了个大包，手里还拎了俩。
苏德茂双手空空，搀扶着打着拐杖的儿子，父子俩均都像是不认识她似的远远落在不停抱怨，身上还散发着几天没洗澡一股馊水味的邋遢女人身后。
苏常有虽然嫌弃自己的母亲，但这么多天也只有她照顾自己，任由他发泄怒火。
相比较扶着自己的男人，有了对比，心底里本就有的不满逐渐扩大，生出了怨恨。
“小贱人！”
女人的一声尖叫响起，父子俩同时皱起了眉头。
周明越将人送到了镇上的医院大门口。
柳芝芝头一个下车，往前走了两步，等着车里还在跟那姓周的客套的几人出来。
她也听到了那声叫骂，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了苏德茂的老婆柴杏花，再然后便是落在她身后的父子俩。
柳芝芝瞬间变了脸。
“晦气！”
不过事情也已经解决了，她就不信苏德茂都答应了下来，那苏常有还能怎么折腾出风浪来。
但为了不起任何差池，她打算先回避，掉头离开。
“柳芝芝！你个小狐狸精勾引我儿子，别跑！”
柴杏花对这柳芝芝不满意得很，主要是她家里那个瘫了的柳老太拖累。
另外就是她也看到那次自家男人私下去找她，心里就生出了疙瘩。
觉得她配不上自家儿子，在医院陪护的时候也没少做思想工作，但每每都被儿子大声吼骂。
这一肚子的火憋到了今天，看到人的瞬间就炸了。
直直朝着她冲了上去，拉扯着她的胳膊，也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拉高了嗓子就开始指责质问。
“小狐狸精，你过来医院是做什么，还想勾搭我儿子是吧，我家常有被你迷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跟着你上那后山，他会发生这种事？
你跟我说清楚，你一个姑娘约着我儿子上后山是想做什么？想发骚发浪的你找别人去啊，霍霍我家儿子，你……”
“啪！”地一声巴掌响。
“说够了没。”
“小贱人你敢打我！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柴杏花将手上的东西一丢，泼妇地怒骂吼叫，上手就去扯她的头发。
柳芝芝看了一眼泼妇身后的父子俩。
堪堪躲过了她的攻击后，“看够了没，一个村里的大队长，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让她在这医院大门外口无遮拦，还要动手伤人，偏帮自家人的思想觉悟可要不得。”
女人的手劲很大，但柳芝芝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干活下来可比因为大队长的男人平日偷偷小懒的中年妇女力气要更大。
冷声点了苏德茂，也成功让零散围观人的注意由她的视线落在了苏德茂父子的身上。
苏家父子本已经淡了招惹她的心思，可看到自己女人/母亲上前去怒骂，想着由她代替他们教训这个丫头，出口气也是好的。
本冷眼旁观，但现在因为她的那番话，还有周围异样的眼神，苏德茂黑了脸。
“杏花！住手！”
苏德茂朝着两人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柴杏花拉了住。
就在这时候，“啪！啪！”两声。
柳芝芝左右手开工，狠狠在她的脸上呼了两大嘴巴子。
那力道，柴杏花直接就被打懵了，甩了甩头，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柳芝芝！”
苏德茂威胁地眯起了双眼。
柳芝芝不甘示弱地与他的双眼对视，冷声笑道：“她骂了那么多的脏话，侮辱我的名声，别说只是三个巴掌，就是嘴巴抽烂都是她该受的。”
“柳芝芝，凡是留一线，人总有走得一天，可你还在这村里待着，我想要拿捏……”
“芝芝？”
柳芝芝没有回头，看着苏德茂因为那从车里下来的柳莹还有朱万成父子瞪大的双眼，她讽刺一笑，淡淡地开了口。
“哦？不知道苏大队长想要拿捏谁呢？我吗？可是我马上就要跟姨妈离开去羊城生活了，难不成苏大队长的手还能伸去羊城。”
在准备转身时她又轻飘飘地落下了一句话，“看看那车，凡是掂量掂量自己招不招惹得起。”
苏德茂知道她这是在敲打警告自己。
虽然不甘，但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只能永远地烂在肚子里，否则这代价不是谁都能付得起的，他比谁都清楚。
“杏花，柳芝芝不会嫁进我们家，还有在外想想清楚，你丢的可是我的人。”
撂下了这句话，他转身走到了待在原地一脸抑郁的儿子身边，“你看到了，她现在不是咱们家可以招惹得起的。”
“苏常有你可以任性，但你不能因为一己私心害了我们老苏家。”
朱万成本就还在病着，因为路上颠簸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快散了架，自然没那个心思去管柳芝芝。
朱昀虽然面上没有任何举动，但却将那女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扫了一眼瘸了腿视线还死死盯着柳芝芝不放的男人，最后又打量起了和柳莹走在一块的柳芝芝。
啧，自己没看错，果然是一路货色。
柳美珍吐完，走到了柳芝芝的身边，扯了下她的衣角，“你老相好？”
“滚！”
车内的周明越在不耐烦应对那老头的刻意卖好时，已经分散了注意力到了刚刚在那拉扯闹作一团的柳芝芝身上。
没有漏过她的一举一动。
那冷静狠厉的神态，还有二话不说动手打人时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她。
不过，还差得远呢。
车行驶上路，直到已经看不见了医院，他从M.L.Z.L.车内后视镜瞥到了后座底下谁落了一个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