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帛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行字。
殿下:
“我这边一切安好。
南蛮境内,不仅敌军流窜,且多流寇贼人,注意粮草安全。
万事小心,待你到南蛮大营后,来帅帐找我。
这雏鹰很乖,有些像你,却不完全像你。”
几行字,楚云昭细细看了许久,他方才冷硬严肃的面庞,此刻唇不自觉的勾起,瞳中盛满了细碎的温柔,仿佛万千星光落于他的眼中。
帐中几人看着眼前场景,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
公子一向淡漠孤清、眉目冷峻,一双琥珀瞳常年冰若寒潭,斩杀敌人时更是只管拼杀,不顾防守。即便浑身浴血,只拼死向前,如同地狱走出的冷面修罗。
从没见过公子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几人互看一眼,眼中均是震惊之色!
片刻,楚云昭将棉帛卷起,仔细收在胸口,抬起头来。
“你们……”看着眼前表情抽搐的几人,他眉心微微皱起,不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几人低下头,慌忙道:“属下先告退了。”
楚云昭微微点头:“嗯。”
送走几人,他复又打开方才的竹简,圈了几个地点。这样,变更一下路线,粮草能提前一日抵达大营……
几日后,沈凌烟的军队抵达了南蛮大营。
情况比她想象的严重的多,一路走来,人烟逐渐稀少。路有骸骨堆积如山,发出阵阵腐臭。
残败的房屋中,孩童守着母亲冰冷的尸体,一声声懵懂的喊着的娘亲,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垂暮老人骨瘦如柴,双眼干涸,无助的等待死亡。
山河破碎,风雨飘摇。
入帐后,她立刻派人将意欲逃跑的南蛮总督带上来。又叫来几个精锐兵官,共同商讨着作战计划。
突然,她眸光一沉,猛地拉开武校尉!
一支带着火折子的长箭“嗖”的射入,直直地插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燃起熊熊烈火!
“准备战斗!”
数道狼烟冲天而起,前一秒还寂静的军营,人潮涌动!
漫天毒箭、火折子从远空中袭来,震天的响声里喊杀声、刀剑声四起!空气中泛着浓密的血腥气。
沈凌烟拔出凌霜剑,快速冲出营帐,满目血肉横飞,惨叫声四起!
自己刚到大营,他们怎么就知晓了,来的这样快?!
她斩断一排排毒箭,迅速分析着形势,高声指挥着将士还击!
片刻,在战士们有序抵挡、还击之下,对面的炮火、冲杀声渐小,军队逐渐转守为攻。
硝烟弥漫,传信的士兵上前艰难来报:“将军,对方将领在城楼外,要见您一面!”
炮火声渐停,沈凌烟一身银甲,踩着脚下烧焦的石阶,登上城楼。
城楼外,数万大军直逼南蛮大营。
领头的将领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面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一脸狠戾,驾马立于大军前。
见她出来,他仰天大笑:“还以为中原皇帝派来了谁,原来是个俏生生的丫头!叫你们军营里的男人出来!”
沈凌烟拿过红缨长枪,腾空跃起。将长枪抛出百丈远,直直射向他!敌军将领急速躲闪了一下,还是被击中了马匹,他从地上站起,狞眉诧异的看着她。
好准的枪法,好深的内力!
“我从未觉得,身为女子有何逊于儿郎。男子能握住的剑,女子亦能!我沈凌烟就是大景的主帅,你有话便讲,不要如此鼠目寸光!”
她凤眸凛然,目若寒星,一身白袍银甲熠熠闪光,立于城楼之上。
敌军将领眼神眯起,眸光阴沉,上下打量着她:“你若是识趣,就尽快退兵!你应该知道,我们近日势如破竹,转眼已经攻破了重重关卡。对付你们这些防守,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让你失望了。”沈凌烟直视着他,冷冷道:“南蛮的守卫或许出了些许差错,但我南征北战、操练下来的这支军队,必让你死无全尸,以报你屠杀我百姓之仇!”
“笑话。”敌将轻笑一声,思量着幽幽道:“你同大景皇帝说一声,若是将这南蛮之地拱手让出,我便不向前进攻了。彼此各守一方,如何?”
“南蛮自古以来就是大景的国土,岂能落入敌寇手中?”沈凌烟看着他,寒声道:“再者,两军交战,你却屠杀无辜的平民百姓,早已失了一个将领的基本底线,我绝不会让你得手!”
“好!”敌将狰狞着一张面容,挥手道:“大军听令!今日我军要这拿下城池,都给我上!”
战鼓声四起,数万敌军重甲黑沉,驾着炮火,齐齐往城门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