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漫天火光袭来。
“守住城门!”沈凌烟高喝道:“架起火炮,放箭!”
一道道冷箭、炮火向着敌军射去!
城门上,架了数道木梯,敌军兵将列阵,带着盾牌向上攀爬着,刀剑相击声四起!
火光冲天,击杀声不绝于耳,残破的军旗紧紧贴在旗杆上挥舞着。
终于,在一阵阵顽强抵御后,攀爬的木梯被逐一击落,撞门的士兵逐渐乏力!
那长着刀疤的将领审时度势,即刻从兵马中走出,高喊道:“来日再战,沈将军!”
沈凌烟捂着被箭擦伤的胸口,从纷乱的城楼上走下。
这敌将狠戾毒辣,今日他来,绝不可能那么简单。是为了试探,还是谈判,亦或是其他目的?
她心念一动,向士兵道:“我走前,让武校尉保卫好军中粮草,他那里可安然?”
“将军,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一个士兵冲上前,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什么?!”
武校尉一向得力,自己才将后方交予他,怎么会被人轻易烧了粮草?!
后营中,看着满目疮痍,武校尉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将军,我本好好的守着军中粮草,可方才三皇子殿下他、他走过来……”
他顿了顿,看了眼满目凶狠的三皇子,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在这军中,我是主帅,你不必怕他。你如实禀告,怎么回事?”
“他走过来,让我离开。说自己是副帅,这粮草他守着便好……”武校尉闭了闭眼,后悔不已:“我便去了前营抵御战火,再回来,这里便成了这副样子。”
沈凌烟默了一瞬,沉沉开口:“楚云泽,说说看,你是怎么这守护粮草的?”
“你叫我什么?!”楚云泽握紧了拳头,恼怒开口:“我是嫡皇子,你给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再说一遍,在这军中,我才是主帅。”沈凌烟拔出凌霜,轻柔的擦拭着鲜红的血迹,眼眸中不带一丝感情,静静道。
楚云泽双眼一颤,心中发毛,踌躇着道:“我就在这守着,奈何不知怎么,敌军突然从后方城墙上来袭,我来不及反应,他们就射出好多火折子,点燃了这粮草……”
“你没学过兵法吗?不知道前瞻后顾吗?!”沈凌烟将剑狠狠插在地上,咬牙道。
没了这粮草,就失去了主动出击的机会,马上会被围困于此!
敌将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想趁他们弹尽粮绝之际,将其围困于此,才轻易撤退!
还有三天……三天时间,备用粮草才会赶到。
只要挺过这三天,就还有希望。这几天,要苦守城门了。
“来人!将副帅带下去,按军法仗责,关在房门,不许让他出来!”
不能让楚云泽再惹事了。
楚云泽喘着粗气,眉间闪过一丝阴毒。又自知理亏,气愤的拨开士兵的手:“我自己走!”
现如今还得靠这女人,等战事一结束,他就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沈凌烟思量了一下:“将军中散落的粮草收集起来,交到伙房,让他们分成三天的量,省着些用。另外……你去将那南蛮总督带上来。”
须臾,南蛮总督来到后营,垂头道:“沈将军,不知叫下官有何事?”
沈凌烟玉指敲着桌面,轻抿了一口茶,悠悠道:”用什么把消息递出去的?”
“下官不明白您说的是……”
“总督真是好手段,竟在这军营里,众目睽睽之下将消息递了出去。真是让我佩服!”沈凌烟站起身,拍手道。
南蛮总督双瞳张大,额间渗出汗滴。他强装镇定,跪下喊道:“将军,下官冤枉!不知道可是泄露了什么消息,让您如此动怒……”
营帐中死一般的的寂静,沈凌烟来回踱着步,擦拭着手中长剑,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
阵阵压迫感袭来,南蛮总督冷汗滴滴落下,终于忍不住仓皇开口:“将军,下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许是别的什么人泄露了消息,推到下官头上也未可知!”
“天地都要为你羞耻!”沈凌烟寒声道:“我军刚到大营,敌军便立刻兵临城下,装备齐全,且军火充足。
放眼城中官员,只有你意欲逃跑,并且掌握所有消息。”沈凌烟直直的看着他,眸中冷光乍现:“不是你,是谁?”
“……”南蛮总督一张脸泛青,猛地一声坐在地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突然,他冷哼一声,仰天而笑起来:“狗皇帝……破烂江山!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为什么不能卖了他!”
他面目狰狞,指着沈凌烟道:“你以为你守的江山是什么?老皇帝政绩平平,昏庸无能,这也就罢了!而放眼整个朝中,都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皇子,这才让人绝望!
等待他们这些废物登基,会比现在还差!南荒之地拨下来的款项,你以为,是我一个人吞了吗?你知道层层拨下来,到我这里还剩多少吗?!我为什么不能挥霍?”
沈凌烟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你说的这些,我会上报给朝廷。但是,这不是你私吞款项、通敌卖国的理由。”
“而朝中……”她眸光坚定道:“不日后,定会出现一位顶天立地的皇子。”
面前人状若癫狂,不屑的冷笑着。
“来人,将他关押起来,战后处置!”
她揉了揉眉心,南蛮之地如此荒芜,果然是有原因的。而他说的朝中一事,自己回京后会想办法呈给丞相,定要查出其中贪污之人。
第二日一早,沈凌烟揉着受伤的胸口,从帅帐中醒来。
昨夜值守到半夜,睡得晚了些,也没吃什么东西,头有些晕。
她强撑着起身,去拿木桌上的药瓶。
突然,营帐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帐帘猛地被掀开,满身血污的少年浅瞳闪烁,从曦光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