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用手包住她的掌心,摩挲着娇嫩的玉手。
马车停在青楼外。
老鸨殷切的上前,她没认出捂得严严实实、坐在轮椅上的楚云昭,却认出了沈凌烟。
“哟,贵客又来了,这次要点哪个姑娘呀?”
“这么久了,你能认出我?”沈凌烟惊异道。
她明明换了装束,楚云昭也将脸捂着严严实实。
“贵客您说什么呢,做我们这一桩生意的,怎么能忘了客人呢?”老鸨高喊着:“姑娘们,上次那位俊俏的小公子来了!快来迎接~”
一帮姑娘闻声,立刻带着脂粉气向这边跑来。
她们抚上沈凌烟的肩膀,将她围起来。
“小公子~您来了!”
“还以为公子不会来了,原来还是舍不得我们~”
沈凌烟心情不错,学着男子同她们搭了几句话,惹得几个姑娘花枝乱颤,凑的更近了。
楚云昭紧锁着眉头,将她们拦下:“都走开,别碰她!”
众人被厉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轮椅上的人散发着狠戾的气质。
让人生寒,一边嘀咕着一边走了。
“哎哟,哪有来青楼不让碰的啊……”
“这位又是谁啊……”
楚云昭不悦,凉凉道:“快带我们找玉婵。”
老鸨咽了咽口水,忙道:“两位公子这边请,玉婵姑娘马上到。”
厢房中。
“烟儿,以后不许你再扮作男子。”
沈凌烟眨眨眼:“我反而觉得男装更加轻便。”
“就是不行。”
见他面色阴沉,沈凌烟扑进他的怀里,仰面看着他:“殿下、王爷,那些都是女人,又没有做什么,你就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越抱越紧,贴在他的怀中,安抚着他。
楚云昭拉开一点距离,浅瞳凝着她:“还有,以后不许再缠着胸前,听到了吗?”
沈凌烟面红了:“为什么?”
“……”楚云昭眼神躲闪着:“这样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一点点闷而已,其实还好呀。”
“……我不舒服。”
“你不舒服?”沈凌烟疑惑地看着他。
楚云昭点点头,耳尖可疑的红了。
“你哪里不舒服呀?”沈凌烟担忧着他道。
楚云昭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你太坏了!”听到一半,沈凌烟立刻推开他,羞红了脸颊。
楚云昭低低笑着,双臂缠上她的腰间,复将她带入怀中。
叩门声响起,两人迅速分开。
玉婵抱着琵琶推门而入。
目光扫过他们,露出一丝艳羡的目光,又迅速掩下。
“楚公子,沈小姐。”她微微颔首道。
这是他们约定的称呼。
“你们所来,可是裴郎的事有进展了?”
楚云昭点点头:“我已经拿到了那些人,这些人贪污的赃物。但他们官官相护,背后有着关系,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们承认自己的罪行。今日我们来,是想寻求你的帮助。”
“公子,我能做些什么?”
“听闻你亦精通书画,你是否能画出裴其的长相?”
玉婵一震,眸光微颤道:“你们等我一下。”
她去了帘纱后,敲动着复杂的暗格,须臾,抱出一幅幅画卷。
数幅画卷摊开在桌案上,有些画卷已经发黄,有些却笔墨未干。
这些画,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男子。
坐着写字的、站着执扇的、一身官服的……
裴其文雅俊秀,风度翩翩,有着读书人特有的书卷之气。风姿气度,当真是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探花郎。
“都在这里了,你们拿去用吧。”玉婵的眼底,是无尽的哀伤。
楚云昭沉吟半刻,缓缓开口:“玉婵姑娘,为了案子,我们想用这些……制作一个人皮面具,不知你可介意?”
玉婵眼眸睁大,藏蓄的泪水瞬间滚落。
她呆呆的愣了半晌,艰涩道:“任凭殿下安排。”
“那好。”楚云昭沉了口气:“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些贪官,常在哪间包房?”
他们定有固定的包房,才敢如此大肆设宴,不被发现。
“常在在玄字二号房,那里的位置最为隐秘,隔音也最好。”
“好,等面具做好了,我便给他们来一场鸿门宴。”
玉婵眼神闪动着,她攥紧了拳,放下琵琶,跪在楚云昭面前。
“宸王殿下,到时若是需要乐女,请让玉婵前去!”
“你……愿意见到他们?”楚云昭迟疑道。
玉婵在场的胜算,当然更大些,他也想过让她前去。
不过考虑到玉婵的情况,定然极恨那些狗官。怕是会触景生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愿意。若是需要,请务必让玉婵前去!”玉婵伏在地上,声音发抖,却异常坚定。
“好,我会叫你的。”楚云昭点点头。
沈凌烟看着她决然的样子,心觉不对,上前将她扶起。
“玉婵姑娘,此事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本就是为守住裴郎的记忆,寻找他,留在这京城。”玉婵苦笑道:“事情一结束,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你千万不要……裴其走前,在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他定然不愿意看到你做出傻事!”
“我不会的。”玉婵摇摇头:“我还要将裴郎带回家乡,好好安葬。”
沈凌烟暂时松了口气,心中仍放心不下。
几人又探讨了些宴会之事。
深夜,楚云昭二人告别玉婵,返回了国公府。
客房里,沈凌烟正整理着那些画卷。
楚云昭叫来了关烬。
“关烬,这几日派人保护玉婵姑娘,不要让她出了什么岔子。明日,你去找人定制上好的人皮面具,越快越好。一定要秘密行动,不可叫人发现。”
“是。”
“王爷,我还有些事跟你说。”关烬顿了顿,没往下说。
沈凌烟感受到后方警惕的目光,轻抚画卷的手一顿,她回身看了一眼关烬。
她早就认出,这个人便是前世,楚云昭起兵杀入皇宫之时,最得力的死士首领。
其招式毒辣狠厉,计谋深沉。在天牢之中宁死不肯松口,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世,他一直在宸王府做管家,她也就慢慢放松了对他的注意。
他这是想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