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
沈凌烟将他腿上的纱布小心揭开。
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差几块骨头尚需要时间恢复。
她用手指剜出一块莹白的药膏,揉在他的腿上。
一边吹着气,一边问道:“还疼吗?”
“不疼。”
腿上的伤抹完,她起身坐到他的身旁。
“你的胳膊上的伤给我看看。”
楚云昭怔了怔,手搭上扣子,开始解衣衫。
“你脱衣服做什么?”沈凌烟眼神飘忽,偏过头去。
“不脱外衫,如何看到手臂?”
他修长的指节附上腰封,将靛蓝色外衫解下,露出一身白色中衣和中裤。
少年早已解下发冠,长长的墨发垂下,衬的脸庞更加俊美。狭长的桃花眸垂着,正仔细的叠好外衫。
浓郁的檀木香袭来,沈凌烟想起了那夜在马车里的记忆。
那晚她一身红裙,跪坐在他身上,少年躺在她身下,血瞳灼热的看着自己。
他们将外衫垫在身下,自己的手和他紧紧相连,生涩的动作着。
那物几乎烫穿了她的手心,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愈发灼热。
许是因为情毒,那晚他好似不知疲倦一样,声音愈加嘶哑,却愈加精神……
“烟儿,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头顶上传来清澈的声音。
她拍了拍发红的脸颊,定了定神,避开他灼灼的桃花眼。
自己又一个人在瞎想,明明说好忘了那晚,怎么还在想起……
“没什么。”她红着面,拉过他的手臂,将中衣卷起。
长长的鞭痕出现在眼前,经过这些天的抹药,已经褪去了鲜红,留下一道极深的暗红印子。
她拿出一个小瓷瓶,将药粉倒在上面,用指腹轻轻按压着。
“殿下,这次的旱灾严不严重?”
“淮北地区尚可,蜀中较为严重。五皇叔和六哥今日已经向那边赶了。”
“殿下,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嘛,后日便出发了。”
“……”沈凌烟手上的动作一顿,长睫敛下。
“怎么了,烟儿?”楚云昭低低道:“还未出发,就舍不得我了?”
“我才没有呢。”她手上用了些力道。
他身子靠近,将薄唇印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烟儿,你安心等着我。大婚之前,我会快马加鞭赶来,迎娶我等了十年的望舒妹妹。”
她面红了,娇嗔道:“惯会花言巧语。”
他轻笑着,湿热的吻向下,落在了她的唇瓣之上。一路长驱直入,将她亲软了身子。
她也靠上前,与他结实的胸膛紧紧相贴。
好想……好想与他沉沦在这一刻,永不分开。
很快,没有了外衫的阻隔,她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样的滚烫热烈。
唇齿相依的人呼吸越来越重。一吻毕,他眉心拧起,额间的青筋凸着,好似忍耐的很辛苦。
她眼瞳微颤,不忍道:“要不,我再帮你一次……”
“不要。”他立刻道。
而后睁开泛起血色的浅瞳,哑声道:“烟儿,我不要你再为我做这种事。那晚,是我没有控制住,对不起……”
“殿下,我……“她面色绯红,小声开口:”我是愿意的,我不想看见你难受。”
“烟儿,你怎么这么傻。”他脸颊贴着她娇软的面,温柔的蹭着:“我再难受一个月没关系。等我们完婚后,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烟儿,还记得你让我给你一个宝宝吗?”楚云昭贴紧她的耳廓,哑声道:“到时候,本王的……全给王妃,争取让烟儿早日得偿所愿。”
女孩的耳尖红了,凤眸湿漉漉的瞪了他一眼:“你太坏了!”
他浅瞳微颤,喉结剧烈的滚动了一下,复吻上她殷红的唇。
……
傍晚,沈凌烟戴着面纱从房间里出来。
她气鼓鼓的甩开身后男人的胳膊。
“烟儿,我错了,我怎么知道你的唇会肿成那样……”
楚云昭毫不避讳的话,让院中修剪枝干的家丁们一愣,迅速面色复杂的别过头去。
她上前捂住他口无遮拦的嘴,瞪着他道:“你还说!我都没法见人了!”
“关烬,去拿个冰袋。”楚云昭吩咐道。
“不用。天色太晚了,我要走了。”
“那我送你。”他牵上她的手。
偌大的宸王府,两人牵手而行。
越走着,楚云昭越觉得王府破败。
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觉得能住就行,现在看着哪里都不顺心。
“烟儿,你看院中是否太简陋了?要不要添置些石桌与清泉?”
沈凌烟眨了眨眼,思索道:“可以呀,院中确实有些空了。”
“烟儿,你觉得我屋中是否太小了,要不要打通,和旁边的屋子相连?”
“好呀。”
“烟儿,我想在后院置办一汪清泉,你看如何?”
“……你喜欢就好。”
“烟儿,桌椅床榻,你喜欢什么样的材质……”
沈凌烟一个头两个大,她比了个手势:“停!王爷,你怎么这么唠叨?这些事,你做主就好啦。”
“可是我想要你帮我做主。”
沈凌烟随意道:“我随便啦,不是很在乎这些,都可以。”
刚说完,手就被紧握住了,如松般俊美的少年红着眼尾,不满的看着她。
“烟儿,这是我们的王府,我想让你住的称心如意,你不许说随便,更不许不在乎。”
沈凌烟心里一软,她抬手抚上他的眼尾,柔声道:“王爷,我是在军中随性惯了,才觉得随便。但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这毕竟是我们以后的家。”
她沉吟着:“那就先添置你方才说的那几样吧,其他的,等我进府后,我们再慢慢商讨、添置好不好?”
“……好吧。”楚云昭蹭了蹭她的手掌,点点头。
两个人在府中踱着步,依依不舍的来到马车前。
“殿下,后天一早,我来送你。”
“烟儿,你不要来送我了。”楚云昭摩挲着她的手:“我怕我一看到你,就没法走了。”
沈凌烟咬了咬唇,从怀中掏出一枚荷包:“那这个给你。我本想再精细一下,后天给你的……”
她的声音低了:“你看了不许笑,我第一次刺绣,学了好久呢。”
楚云昭接过,手心里躺了一枚手掌大小的月白色云纹荷包,散发着清冽的雪松香。
上面用银线绣了两个字:“扶光”,歪歪扭扭的,能看出很认真,却并不熟练。
“谢谢烟儿,我很喜欢。”他凝着荷包,浅笑道。
“你别在腰间吧,我走啦。”
女孩上了马车,一瞬不眨的看着他,直至马车开始行驶,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楚云昭用手摩挲着唇,将荷包轻攥于手心,回了屋中。
他舍不得,将这荷包挂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