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让自己怀疑这些死士,对宸王不忠?
若是自己没见过前世,在楚云昭走投无路之际,那些人跟着他起兵造反的情形,也许会怀疑一下。
但她亲眼所见那些人的忠诚,断不会相信这挑拨。果然这五皇子的话,不可信。
她立刻下床,点燃烛火,刚要焚烧掉纸条。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推门声。她手一抖,纸条落在了地上。
前方有桌椅挡着,她捡起纸条,藏在袖中。
殊不知男人早已看在眼里,浅瞳微沉。
他敛了敛目,向她走来,牵着她的手坐在床上。
“烟儿,跟你讲一件事,一个半月后,也许不能带你去汴州了。”
沈凌烟愣了愣,心里染上一丝失落。
“为什么呀?成婚那日,你不还缠着要我去吗?”她垂下头:“你烦我了吗?”
“别瞎想,我怎么会烦你。”
他轻叹一声,将她带进怀里,轻吻着她的长发。
她垂下头:“那你怎么不让我去了呢,我都考虑好了,要跟你走呢。”
“有些事要处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薄唇落在柔软的脸颊:“我很快回来,你在京城等我好不好?”
“可是你走了,我会……我会无聊。”
其实她想说,可是你走了,我会想你。
“我会很快回来的,也会每日给你寄来信件。若是你实在想我,就告诉我,汴州离京城不远,我空出两天回来看你,好不好?”
沈凌烟蔫蔫的点点头。
薄唇印上了她的耳尖,吹了口热气。
她面红了,躲开那酥麻的感觉。
男人笑了笑:“烟儿,这些日子,你每日在府中找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你有千里眼吗?”
“你高看你夫君了,我没有千里眼,但你在府上的一举一动也瞒不过我。”他笑着:“何况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家丁们肯定要告诉我呀。”
沈凌烟嘀咕道:“叛徒,叫他们不要说,还是说了。”
他伸出舌尖,吮吸着她的耳垂。
“告诉为夫,为夫帮你找,好不好?”
耳尖的力道越来越重,她面颊发烫。“我说什么,你都会帮我找吗?”
“当然,烟儿想要的,我遍寻天地也会找到。更何况,就在这府上呢?”他哑声道。
“那……”她拉开急色的男人,正色道:“你能告诉我那竹简在哪吗?”
“什么竹简?”
“就是你从苗疆带回来的竹简呀,装在陶罐里的。”
楚云昭眯了眯眼睛:“烟儿,你几次跟我提起,到底要那做什么?”
“我想看看,可以吗?”
“你不能练蛊。”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
“我对天发誓,我可一点都不想练。你不要这么凶嘛。我只是好奇,想看一下。你不是说,什么事都答应我吗?”沈凌烟拉着他的衣袖,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你是要在上面找血祭之术吗?”
沈凌烟怔了怔,凤眸闪着光:“你这是要直接告诉我?”
“不。”楚云昭顿了顿:“这些竹简其实我没有带回。如今还在苗疆,若是你想看的话,我派死士将竹简运送到京城。不过他们最近不在苗疆,一来一回可能需要几个月。”
女孩惊喜万分,上前吻了一下他的薄唇:“好,那我便等着。到了你不许藏起来哦。”
香软的触感贴上,楚云昭喉结滚动,大手揽过她的腰,倾身将她压在床上:
“不会。只要烟儿答应我不练巫蛊之术,为夫全给你看。”
“不仅竹简,连我,你随时都能看。”薄唇吻上她的柔软:“为夫只给你一个人看。”
……
深夜,房间里的动静终于停了。
待男人抱着她清理完身体,沈凌烟立刻累得睡了过去。
黑暗中,琥珀瞳静静地看着她,轻声下床,找出她的衣衫。
须臾,他从里面翻出一张烧了一半的字条。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字。
“小弟妹,你夫君的那些……”
他眉心一跳,即刻披了件外衫出门。
冷冷月光下,他疾步走到了后院一间房,推门而入。
关烬见是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刀。
“公子,出了什么事?”
楚云昭咬牙道:“去汴州之前,我们尽快暗访一次献王府。”
“公子,您……要杀了献王?他又做什么了?”
“他太危险了,会坏了我们的事。我不确定他知道了什么。”
“公子,可是现在死一个皇子,朝堂必然动荡,皇帝也会严查。正值变动之际,且吏部的人刚进去,难免打草惊蛇。我们冒的风险极大……”
楚云昭眼神锐利:“那就要他“病情恶化”,每日昏睡在床上。”
……
一个半月后。
楚云昭出发那日,春日的暖阳洒在宸王府。
马车上。
沈凌烟钻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沉沉的檀木香,不舍得放手。
“你真的不要带我走?我很乖的,不会打扰你处理事物。你忙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书,给你沏茶,给你缝衣服。”她顿了顿,凑到他的耳朵旁,脸红道:“你不忙,我还可以给你暖被窝,保证给你暖的又香又热。”
男人呼吸变得粗重,扣紧她的细腰。
“烟儿,你可要折磨死我了。”
“是你折磨我才对吧。我们骤然分开的话,你难道不会想我吗?”她愤愤道。
“我当然想你。”楚云昭思量着道:“好了,烟儿乖。等要事处理完了,我就派人把你接去好不好?”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什么时候来接我。”
“很快的。”他嘱咐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小心。在校场不要和男人说话。”
“校场都是男人,都是我的学生,我怎么可能不和男人说话啊!”
楚云昭扶了扶额,他现在极其后悔,让她去校场任职。
“那你多教教小孩子,那些大孩子或者年弱冠的、而立的你离他们远一些。
上次我去,就觉得那个安家世子对你不怀好意,总是蓄意接近你。还有那个京兆尹家的公子,你是没看见,你一讲话,他就愣愣的看着你。还有那刚十五岁的礼部尚书儿子,明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