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蓁蓁在股市上打了一场胜仗, 立刻就用最大股东的名义召开了董事会, 这一天她带着一帮人马来到了戴维斯大通银行, 没想到沃克竟然不来参加董事会, 只有那仅剩的几个股东乖乖地过来参加了。
李蓁蓁是很无所谓的, 不来正好, 她现在已经是占绝对优势的大股东,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第一件事就是罢免沃克,自己当董事长。
看见那几个股东都紧张地盯着她, 李蓁蓁撇开董事会秘书,径自走到了主位上坐下,手撑在桌面上很有气势地说:“你们都知道我的名字, 我就不多说了, 我现在提议罢免沃克,由我来当董事长, 有不同意的请举手。”
这几个小股东面面相觑, 他们都没想到李蓁蓁刚来就这么强势, 看来沃克不来董事会也是料到了这一点, 看李蓁蓁今天的做派, 恐怕沃克就算来了也讨不到好处,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李蓁蓁在这件事情上扮演的角色,想到她躲在背后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心里就先有些发憷了, 他们只是小股东, 可抗衡不了李蓁蓁,因此都很识相地选择了默认,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举手提出什么异议。
李蓁蓁非常满意地笑了,叩着桌子说:“很好,那我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别给我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你们乖乖配合,每年的分红我不会少了你们,如果有人不服气,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股东们都心中凛然,听完了李蓁蓁的警告之后,他们纵然心里有不满也不敢发泄出来,一个两个都憋得满脸铁青,只有一个莱尔斯科曼笑着说:“李,你是董事长你说了算,只要能带着我们大家赚钱,谁当董事长我都没有意见,这就是我的想法,很高兴以后和你共事。”
李蓁蓁难得赞赏地看着他,果然还是有聪明人在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另外那几个股东就算在心里还对沃克抱有好感又能如何,以沃克现在的股份比例根本无法与她抗衡,她很欣赏地对着莱尔斯科曼说:“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人,你叫莱尔斯科曼对吗?我记住你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有了莱尔斯科曼的例子,其他的股东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也都同意了李蓁蓁的提议,他们知道自己反对已经无效,也不得不在强者面前折服,心里看开之后,他们反倒没那么难受了,因为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panda,他们开银行的,有几个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当然都知道李蓁蓁的厉害,所以才不敢跟她作对。
李蓁蓁心里得意极了,表面上却还是面无表情,抱着双臂坐在那里看着众人说:“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下面我就用董事长的名义宣布几件事情,第一,公司已经由我接手,我会派人过来接管,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公司里哪些人是你们的人,你们最好提前说出来,不然到时候误伤了无辜可就不好了,我可不怕告诉你们,沃克留在公司里的人我都要换掉。”
这些股东震惊得眼都直了,他们从没见过一个董事长这么霸气,虽说收购之后肯定是要排除异己的,但是李蓁蓁这么嚣张的态度还是很少见,大部分收购者为了公司的稳定也会按捺住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就办事,这个董事长是不走寻常路的呀。
李蓁蓁根本不去管他们怎么想,到了她如今的地位,她还用担心没有人可以用么?真是笑话,她一个眼神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鞍前马后为她效劳,不忠心的手下要来何用?这些人就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了,趁着沃克不在公司,她正好可以铲除祸患,不然等沃克反应过来,恐怕双方之间还有皮可以扯,兵贵神速,现在就可以开始办了。
她敲了敲桌子提示着众人说:“我现在说第二件事,关于财务问题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就不再追究了,但是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财务部也由我来接手,以后公司的大笔进出账都必须由我亲自签字,谁违反了这个规定,谁就给我滚蛋。”
她说完之后,就看到底下的人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他们作为利益最相关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公司的猫腻,说不定事情就是他们亲自参与的呢,现在被李蓁蓁当中戳穿,全都闭上嘴巴不敢说话,虽然他们是有钱人,但有钱人犯了法被抓去坐牢也不是没有,联邦政府最喜欢找他们这些有钱人的麻烦,这件事情要是坐实了,都够判他们几年的了。
李蓁蓁在前面说着话,大卫就坐在后面眼神炯炯地看着,他心里兴奋到了极点,想不到他大卫也有这么风光的一天,看那些股东一个个都被他老板怼得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就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爽快,这次戴维斯银行狠狠地摔了一跤,可就是经过他的手操作的呢,他只觉得有一股满满的成就感从心底窜到脑门,恨不得当场就跳起来大叫两声,现在他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离开华尔街去了香江,还阴差阳错进了PD基金公司,要不然他哪有今天的体面,要是继续留在华尔街,恐怕他现在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证券操盘手,面对眼前这些高高在上的股东,连抬头仰望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跟他们平起平坐了,想到这里,大卫看向李蓁蓁的眼神不由得更加钦佩了。
趁着大卫愣神的功夫,李蓁蓁已经把自己要说的话都全部说完,然后她端起一杯清水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好整以暇地说:“我的决定就是这些,那么你们现在有什么话想说吗?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了,哪一位想说话?”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莱尔斯科曼最先说话:“李,我对你的要求都没有意见,是这样的,公司这次不是出了一点小问题了吗?现在民众对我们的信心已经跌到了谷底,所有的分行都发生了挤兑风波,虽然我们现在还能应付得来,但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储户的钱都不在银行手上,所以我怕……不知你打算怎么办?”
莱尔斯科曼问出了股东们的心声,他们对李蓁蓁不服气,那也只是私人感情在作祟,但是戴维斯银行目前面临的困境,却跟他们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这才是他们最看重的问题。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李蓁蓁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利益,他们转头就能把沃克忘得一干二净,这些人就是这么现实。
他们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重,却不知李蓁蓁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不然她把丑闻放出来做什么,如果她解决不了丑闻带来的恶劣影响,那不是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她环顾了诸位股东一圈,就笑得胸有成竹地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你们下午回去看电视吧,我相信电视上很快就会播出来了,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惊喜,不用太过谢谢我。”
李蓁蓁说得特别神秘,股东们一个个都被激起了好奇心,同时也从心里生出一股骇然,在他们看来很严重的问题,李蓁蓁却似乎不当一回事,如果她不是骗子,那么肯定就是大能人。
离开了董事会之后,这些股东就都守在了电视机的前面,然后他们就听见了一条骇人的消息:“哥伦比亚广播电视台为你播报一条消息,据知情人士爆料,美国第二大商业银行强森士丹利银行日前爆发出财务丑闻,该银行在1971到1972会计年度内,为多位高级客户提供虚假账户信息,用来协助客户偷税避税,累计金额可能达到120亿美元,目前联邦税务局的负责人表示,已经派人着手调查这件事,后续的报道我们将会继续跟踪,请留意哥伦比亚广播电视台。”
这些股东看到新闻之后,整个人都呆掉了,强森士丹利银行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偷税避税可是美国法律的底线,他们美国人有一句俗语,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亡和缴税无法逃避,他们可以不怕律师不怕法官,但绝对害怕税务局的那帮人,这帮人为了税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在美国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戴维斯银行都不敢干的事情,强森士丹利银行居然一头就栽进去了,这不是作死是什么?简直是凭实力作死,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金额还这么巨大,强森士丹利那帮子股东肯定会牢底坐穿的,说不定他们银行还会因此破产,就算不破产,美国政府也要罚到他们破产,这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一时之间,意识到这一点的股东们心里都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害怕的是李蓁蓁的能量既然如此巨大,不仅知道了他们银行的秘密,还知道他们竞争对手的秘密,那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他们想象不出,只知道心里悚然震惊,再也不敢和李蓁蓁做对了。而另一方面,如果强森士丹利这个竞争对手被干掉了,那他们就是最大的受益人,每一个股东都在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谋取好处。
这正是李蓁蓁的目的,要掩盖一件丑闻,就必须放出另一件更大更轰动的丑闻,这样才能转移民众的视线,现在大家都去关注强森士丹利的逃税丑闻了,谁还有空关注戴维斯大通银行的事,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要公关起来就很容易了,说起来李蓁蓁还要感谢沃克,要不是他及时把证据毁灭赶紧,他们现在也会很麻烦呢。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肃清公司里那些不听话的人,再拉拢一批可用的人,只要把戴维斯银行的名声挽救过来,他们依然还是全美最大的商业银行,这一点李蓁蓁还是很有自信的,她很快就派人过来接手这家银行,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速度之快简直惊掉了许多人的眼镜,在沃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戴维斯银行就已经从里到外换了一遍血,他再怎么不满也无济于事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架空,心中恨到了极点。
李蓁蓁的大手笔还不止这些,她既然放出了强森士丹利的消息,当然是有所图谋的,实际上她早就在股市上布好了局,就等着强森士丹利完蛋了她好接手过来,这家银行她打算改造成汇丰银行在美国的分支,这个决定让汇丰银行的高层兴奋得快要发疯,他们本来就想要扩张,现在正是瞌睡了李蓁蓁就给他们送枕头来了,虽然最终利润的大头要给李蓁蓁,但是他们平白占了个大便宜怎么样都不会亏,就是这么皆大欢喜。
李蓁蓁的种种大手笔让她在新闻媒体前面又出了一次风头,她现在可以说是纽约商业领域的弄潮儿了,每一次出手必有大动作,这样的人物竟然还是个21岁的华人女性,简直就是普天之下最大的话题创造者,媒体们最爱这样的话题女王,对她的关注比对好莱坞最著名的女明星还要重视,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搜罗到她的所有消息,还把她称为“今日之星”,让李蓁蓁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最近她走在剑桥小镇的大街上,都有居民认出她来,要不是有保镖拦着,这些人就要冲上来索要签名和拍照了。
这
李蓁蓁的身影出现在报纸上,出现在电视上,也出现在她仇人的视线里,蔺山某一天打开电视机,看到的就是李蓁蓁接受采访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这让他打从心眼里感到扭曲,他藏在加州的这家餐馆里,天天还要担心被人找到,他过得就好像阴沟里的臭老鼠,而他的仇人却过得那么好,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
眼前的一幕就好像跟二十几年前重合了,那时候他最喜爱的人被抢走,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要不是他走得及时,他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不好说,而这一切都是洪门造成的,也是周正明和汝梦造成的,他们的孽种周然也不是好东西,李蓁蓁更不是好东西,这些人都对不起他,如果他们死了,周近南那个老家伙会很伤心的吧?那个没有人性的老家伙会哭吗?哈哈,蔺山幻想着那一幕,就从心里生出一股残暴的肆虐快感,恨不得周然和李蓁蓁立刻死了。
他越想越仇恨,到了最后连眼球都胀得通红,就好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猛地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的那头响起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咦嘻嘻嘻,是你这个老家伙,这么久了都没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好事要关照我呀?”
蔺山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些,憋着气压低了嗓音说:“萨特,你不守信用,上次我给了你那么多钱只让你去杀掉他们,你看看你都办了什么事,这么久了,你还没策划第二次行动吗?如果你不想干了,就把钱都还给我,我找别人去干。”
萨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爆发了:“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家伙,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我萨特是魔鬼的代言人,你跟我讲信用?哈哈,那也得我有才行啊,我早就告诉过你不保证成功,我还没有质问你呢,你给我找来的那几个目标太他么难搞了,他们的防守力量那么大,你是想我死吗?”
蔺山深吸了一口气说:“萨特,上次是我没有打听好消息,你后来不也杀了几个替死鬼吗?我想撒旦还缺了几个献祭的灵魂,如果你愿意继续,我可以再支付一笔钱,但是这次你必须给我杀掉他们。”
萨特被蔺山的条件打动了,他创办了血腥撒旦教,手下还有那么有教徒等着花钱,蔺山上次给他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的神确实需要再多几个献祭的灵魂,因此残忍地笑着说:“可以,但是你要先支付一半定金,我这次会好好计划一下,保证不让你失望。”
蔺山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没好气地叮嘱说:“可以,但是你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再失败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蔺山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萨特可以失败一次,也可以失败第二次,对于这些邪恶教派的人,他其实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可能,他并不介意为此花钱,他虽然过得落魄,但钱还是有一些的,他在圣地亚哥经营了这么多年,这里靠近墨西哥,每年从那边过来的白面为他谋取了大量的暴利,但他的内心还是被仇恨占满了。
香江他是回不去了,他在香江的羽翼也被洪门打掉了,洪门甚至还对他发布了江湖通缉令,他只要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幸亏美国够大,还有他的容身之处,但是洪门的阴影却始终盘桓在他的心头,加州也是致公堂的大本营,隔壁的洛杉矶和旧金山就有洪门的势力,他现在就好像过街老鼠,只能憋在圣地亚哥,其他的地方根本不敢去。
这样的日子他不想再过下去了,必须尽快铲除掉周然和李蓁蓁,让洪门遭受重创就是他最大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蔺山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很快就想到了洪门在加州的对手,来自意大利的黑手党和来自墨西哥的黑帮。
但是他派人和黑手党接洽,对方刚听说了他的目的就直接拒绝了,还说黑手党和洪门井水不犯河水,黑手党也是有原则的,哈,真是笑话,在蔺山看来,黑手党那帮人都是软蛋,还没跟洪门正面杠上呢就先怂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他跟他们合作。
他立刻就想到了墨西哥的黑帮,以前他是瞧不起这帮人的,他当年刚来到圣地亚哥的时候,这里的墨西哥人还不是很多,但是这些年老墨越来越多了,他们都是偷渡来的,有很多人还跟黑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形势逼得他不得不低头,他必须亲自去见他们的老大安东尼奥。
打定了主意,蔺山带着几个手下就去了墨西哥帮的总部,是一件废弃的厂房,在那四周游荡的人不是瘾-君-子就是打手,他们在看到蔺山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眼神之中就充满了不怀好意,有几个抽大了的小瘪三想要走过来,却被蔺山的手下按住胸口推得很远,立刻就有几个打手从旁边走过来,目光凶恶地看着他们,手上已经掏出了武器。
蔺山丝毫不害怕,还嬉皮笑脸地说:“怎么?都不认识我了吗?我还以为我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看来我很久没在江湖上露面,有些人已经不长眼睛了。”
一个身穿黑衣的光头眯着眼睛说:“原来是你,你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说吧,你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
这
蔺山的下颌骨狠狠一咬,看来这些人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冰冷着声音说:“我要见安东尼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光头探究地看了看他,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话:“看好他们几个,我去告诉大哥。”
过了一会之后,光头重新出现在了厂房门口,走过来招了招手说:“给他搜身,大哥让你进去,不过他们几个不能进去。”
蔺山被人扒住身子转过去搜身,他的手下也被人压制住了,立刻就吼叫着想要冲过来,蔺山强忍着屈辱,在心里已经将那几个墨西哥人当做死人,摇头对着手下人说:“你们在这里等我,现在可以放开他们了吗?”
蔺山被光头带到了厂房之后,推开最尽头的一间办公室的门,把蔺山推进了里面,蔺山立刻就闻到了一副呛鼻的雪茄味,房间里也到处都弥漫着烟雾,一个强壮的光头男人从椅子背后转过身说:“好久不见,我的老伙计,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是吗?哈哈哈,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蔺山阴沉着脸说:“安东尼奥,别跟我耍嘴皮子了,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你不是一直最痛恨洪门吗?他们十年前杀死了你弟弟,你难道已经忘记了吗?还是你打算踩在你弟弟的头颅上,继续当个缩头乌龟?”
安东尼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蔺山的话戳中了他心里最隐秘的痛楚,墨西哥人不能忘记仇恨,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但是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不是他不想报仇,而是他根本没有能力报仇,现在是机会来了吗?听着蔺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安东尼奥难得心动了,熄灭了雪茄说:“请坐吧老伙计,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呢?”
蔺山得意地笑了,他阴着脸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安东尼奥,成功地让安东尼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霎时之间,这间布满呛人烟雾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阵阴阴的冷笑声,就好像魔鬼从十八层地狱中发出来的嚎叫。
李蓁蓁这一阵子特别忙,好不容易把两家银行的整肃完毕,她终于迎来了一个休闲的周末,就连周然也难得有了空闲时间,两个人都不想再待在家里,就携手去了波士顿的跳蚤市场。
这个跳蚤市场当然不能和纽约的地狱厨房相比较,这里的规模要小很多,也要温馨许多,就在波士顿广场后面的一条商业街,靠近大海的滨海长廊上摆着一个个白色的帐篷,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大多数是家庭用的二手物品,也有十几个古董摊贩在卖古董,李蓁蓁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他们卖的东西虽然也是古董,但都太粗糙无味了,她现在的胃口已经被大量珍贵的古董养叼了,一般二般的古董根本进不了她的眼睛。
不过她却对一个职业探宝人的摊位有点兴趣,这个老板是一个红头发红胡子的中年白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红光,看见李蓁蓁蹲在他的摊位面前挑选着银币,他笑得十分热情地说:“随便挑,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元和英镑,都是我亲手挖掘出来的,比如你手上捏着的这枚自由女神银币,就是我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家农场挖到的,你看它上面印着的1795年,已经有178年的历史了,重量是1盎司的纯正白银,少于1万美元你就别跟我开价。”
这个红头发的摊子别看简单,但是卖的东西却一点也不便宜,李蓁蓁可以肯定他是这个跳蚤市场上最有钱的老板了,她手上拿的这枚银币就要卖1万美元,或许1万美元还不是这个老板的心里价位,她就忍不住感到很有趣。
她扬了扬这枚银币说:“我看你这枚银币不错,你这里还有这么多品相完好的银币,为什么不拿去拍卖会卖掉呢?那样你收获的钱不是更多了吗?”
这个红头发丢给了她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得意洋洋地说:“拍卖会太麻烦,手续费太高还要交税,我有真正的好货当然会拿去拍卖会,比如我之前就挖到一枚斧头金币,你猜我在佳士得拍卖了多少钱?嘿嘿嘿48万美元,你手上的这枚还够不上拍卖会的标准,如果你了解过行情,你就该知道在纽约的钱币市场,我这枚银币至少要卖1万8千美元,你如果诚心想要,我可以算你1万7千美元,怎么样?”
这下李蓁蓁有些震惊了,倒不是因为她手中的这枚银币,她对行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尽管她对美国钱币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她也知道红头发没有骗她,这种钱币确实值这么多钱,她震惊的是这个红头发所说的挖宝,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一个人,竟然凭借着挖宝就赚了这么多钱,说出去都不敢相信。
她对他挖宝的经历更有兴趣,就掏出支票把这枚银币买下来,然后好奇地向这个红头发打听说:“你平时都是怎么挖宝的?你挖到宝贝没人来阻止你吗?比如我买的这枚银币,是在私人的农场挖到的吧?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红头发很豪爽地大笑出声,非常得意地告诉李蓁蓁说:“我自己就是职业挖宝人,我从14开始就在我老爹的农场里面挖宝,你放心吧,你购买的银币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每次探测之前都和农场主签订了合同,还支付了钱,保证里面不管有没有宝贝都是我的,实话跟你说,大多数时候我并没有收获,就算我的金属探测器响了,也一般都是些铁器或者子-弹-头而已,不过只要有一次找到有价值的钱币,我就不会吃亏不是吗?”
红头发调皮地朝李蓁蓁眨了眨眼睛,还拿出一旁的金属探测器说:“你瞧,这就是我的好伙计,我一直用它来测试地底下的宝贝,如果是黄金,它就会发出嘀嘀的声音,如果是白银,它就会发出嚓嚓的声音,每一种金属的声音都是不同的,这都要靠我自己去辨别,嘿嘿。”
李蓁蓁听着他的故事,忍不住笑着对他说:“你这个职业真是太酷了,对了,你这个金属探测器卖不卖?”
红头发有些惊讶地说:“你想要?当然可以卖,我这个摊位上除了我自己,其他的东西都是可以卖的,你要的话给我一百美元就可以了,我刚好可以换个新的,呃,一百美元你买不了吃亏,全新的要八百美元呢,你到底要不要?”
李蓁蓁只是一时好奇,鬼使神差地就掏钱买下了,红头发特别高兴地收下了钱,还认认真真地教了李蓁蓁要怎么使用它,最后一拍大腿说:“好了,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学生,我看你要是当了职业寻宝人,我就该失业了,嘿嘿嘿,祝你好运啊,改天再来关照我的生意,你跟这里的人说红胡子杰克,没有人不认识我的。”
周然和李蓁蓁买完东西就离开了这里,他看李蓁蓁拿着探测器的探头在草坪上测来测去,摇着头好笑地说:“蓁蓁,你买这个东西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去当探宝人?”
李蓁蓁弯下了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米粒大小的金属弹片说:“没事测着玩的,给你看看我的收获,说不定哪天我就跟红胡子杰克一样,也挖到什么珍贵的钱币,那就太好了。”
周然柔声地说:“你想要什么宝贝去买不就有了,用得着自己探测吗?”
李蓁蓁挥了挥手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自己发现的和买来的那能一样吗?这东西就跟捡漏似的,得自己发现才有乐趣,不是价钱大小的问题,走,我们回家去,我先把你家的院子给测试了,再把我家的也给测试看看。”
李蓁蓁拉着周然就回了剑桥小镇,她现在就好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刚走下车就兴致勃勃地在周然家的院子里测试起来,周然就站在一旁帮她扶着机器,李蓁蓁就戴着个耳机在那里探来探去,现在冬天已经过去了,院子里的草坪重新冒出新芽来,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李蓁蓁弯着腰在那里忙活了好半天,虽然没有任何收获,但也丝毫不觉得枯燥无味,没事看看绿色也能让眼睛休息一下。
她测试完周然家的院子,还意犹未尽地去了自己家,在前面的花园就开始测试,周然也很好脾气地一路陪着她,把多余的保镖都支使到了四周把守着,只要跟着李蓁蓁在一起,就算是再无聊的事情他也觉得很有趣,看着李蓁蓁他就不觉得无聊了,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站在旁边看得都痴了,就见李蓁蓁的身形猛然一顿,紧接着她抬起头来说:“等一下,我好像听到了声音,是不是你把枪放在身上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带的吗?”
周然摊开手很无辜地说:“我哪有?你看我连手表都摘下来了。”
李蓁蓁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和周然的身上都没有戴任何金属,那么她现在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刚一愣神的瞬间,从耳机里就传来一阵尖锐的报警声,嘀嘀嘀嘀地叫得特别响亮,不仅李蓁蓁听见了,就连旁边的周然都听见了。
他俩对视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地说:“有黄金。”
“会不会是听错了?来,你再帮我听听看。”李蓁蓁感到不可思议,她只不过是闹着玩的,绝对没有想到还真的有发现,她把耳机摘下来戴到周然头上去,就见他听了一会儿之后,猛然朝她点了点头。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呢,李蓁蓁迫不及待地就想挖开来看看,还是周然及时阻止了她说:“先等等,我们先去吃饭吧,等天黑了再让他们去挖。”
李蓁蓁抬头望了望街上,现在是下午四五点,刚好是居民出来运动的高峰期,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她就看见好几个人牵着狗从她家门前跑过去,她现在可是小镇里的名人了,要是大白天的在院子里挖到宝贝,出不了明天就会传得全美国都知道,有许多新闻媒体就喜欢报道她的消息。
虽然在她的院子里无论挖到什么宝贝都是她的,但李蓁蓁不愿意自己的私生活也被人关注,所以就听从了周然的话,回到别墅里吃完了饭,又拿出金属探测器把前院和后花园都探测了一遍,结果就只有前院的那一处草坪有反应。
现在保镖们也都知道了,还特别专业地讨论出了一套挖宝的方案,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当做是难得的消遣,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等小镇都渐渐安静下来了,李蓁蓁他们才像做贼似的来到了院子里。
街上已经有人去放风了,还有一个保镖爬到了树上去放哨,李蓁蓁和周然就站在院子里,指挥着保镖们下铲子,那心情就跟偷挖宝藏一样兴奋。
保镖们身强体壮,不一会儿就在地上刨出一个大洞,却依然没有见到任何宝贝的影子,李蓁蓁有些疑惑地说:“不可能,明明听到那么剧烈的响声,周然,你去把我的金属探测器拿来,我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保镖们惊喜地叫了一声:“挖到了。”
她赶紧低头望下去,就看见在这个大坑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个小木箱子,那箱子上的木头已经有些腐朽了,破了一角露出金灿灿的光芒,竟然真的是金子。
保镖们很兴奋地把这个箱子刨了出来,它看起来虽然不大,但是却很重,需要两个保镖合力才能把它弄出来,不用李蓁蓁吩咐,以后有保镖机灵地飞奔回了别墅,拿来金属探测器下到坑底,想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不一会儿果然又挖出了五枚散落的金币。
李蓁蓁和周然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拿一条毛巾把这个沾满泥土的箱子随便擦拭了一下,就小心翼翼的打开来,居然满满一箱子都装满了金币,她拿起一枚出来看,这枚金币很小却很沉重,证明印着站立的自由女神像,女神像的后方还光芒万丈,旁边印着1933的字样,看来这是1933年出产的金币,这枚金币的背面很简单,只有一只飞翔的美国白头鹰,旁边印着20的英文字母,也就是说,这是一枚20元面值的美元金币。
但是它印着20元,可不是说这枚金币就真的只有20元,在美国历史上曾经有一个金银本位的货币时期,那时候的美元纸钞是真的和真金白银挂钩的,拿着20元的纸钞就可以换一枚面额20元的金币,它的购买力也和黄金一样,非常值钱,要不怎么老说美元是美金呢。
李蓁蓁最高兴的还不是这一点,她自己可不缺少黄金,这一箱子金币就算折合成黄金,也比不上她空间里的一点零头,她欣喜的是这种金币的珍贵价值。
李蓁蓁拿起这枚金币对着手电筒照了照,非常高兴地笑着说:“周然,你听说过双鹰币吗?这就是了,你看它背后的这只鹰印着20美元,这样的金币就叫做双鹰币,如果印着10美元就叫鹰币,我听说这种双鹰币很稀少,这里居然有一大箱子。”
周然也很惊喜地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我家里还收藏有单鹰币,你忘了罗斯福曾经是致公堂的律师吗?这种金币就是他下令铸造的,不过后来这两种金币都被回收铸成了金条,所以留存在世界上的很少,我小时候曾经收过卫叔给我的压岁钱鹰币,所以我还专门去了解过,蓁蓁,这一枚双鹰币的拍卖价格至少在100万美元以上,你数数这里有多少?”
李蓁蓁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只知道这种金币很值钱,却不知道它竟然这么值钱,都不用数就知道这里至少有一两百个,那岂不就是一两亿美元?!
她笑着捂住嘴说:“老天,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我当初买下这栋别墅,可没有想到地底下有这么多黄金,这些黄金的价值可以买几百栋别墅了,它的主人怎么没有把它挖走?”
周然望着不远处的深坑说:“你看那个坑那么深,不一定就是别墅的主人埋的,要是他埋的还会留给我们吗?我估计他建这栋别墅的时候都不知道下面有金币,直接就在上面种上草皮了,要不是你用金属探测器去探测,也不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说,这些金币的主人现在都变成李蓁蓁了,她虽然不缺少黄金和古董,一两亿美元的价值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是亲手挖出宝贝来的喜悦是无穷的,她看着这些埋在地底下几十年,却依然光亮如新的金币说:“这些金币我要留着自己收藏,也不打算卖了,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完整的一批双鹰币,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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