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抱着她给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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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国,皇城外,大雪纷飞。

驿道上,一辆马车正踩着雪一路朝着皇城前进。

但因为大雪封了路,马儿只能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马车内,一个男人穿着厚实的大氅,正端坐在车里。

他的脸苍白地没有丝毫血色,但即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他的五官俊秀端庄,貌若潘安。

再加上这浑身透着的皇室气质,更是让人添了几分敬意。

突然,他咳了咳,好看的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

他赶紧拿起帕子捂住了嘴,果不其然,雪白的帕子上出现了一口鲜血。

看着帕子上的血,陈尔皱起了眉头,“殿下,您还好吗?”

沈如酌虚弱一笑,“好不好的,也就这样了。净空大师不是说了吗,我活不到25岁,算算日子,也就还剩不到一年的光景。”

陈尔忧心道,“殿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大师的话,不一定准确。”

沈如酌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净空大师从不出错。”

说完,沈如酌叹了口气,“别的我都不担心,只是太子年幼,又偏偏内忧外患,我只求在我死前能稳固朝廷,替他解决外患。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听着这番话,陈尔的心情更是复杂。

他们家殿下哪都好,就是不把自己当个人。

他胸怀天下,却从来不顾自己。

以至于他都24岁了,却妻妾都没有一个。

但凡有人给他介绍名门闺秀,他都以自己的身体不好为由推辞了,说身子骨差,不能耽误佳人。

现在从净空大师那里回来后,他的措辞估计就直接变成了“我一个人将死之人,哪里还敢奢望娶妻生子。”

他们家殿下长相俊秀,性格温和,明明是人中龙凤一样的存在,却连个后代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里,陈尔就忍不住扼腕惋惜。

就在这时候,雪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

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突然出现的一抹红最是扎眼。

正撩开帘子看雪景的沈如酌眼尖地瞥见了这一幕,他转头对陈尔说道,“停车。”

“是。”

车停稳后,沈如酌扶着陈尔的手臂下了车。

他一步步朝那抹红走去。

雪地上,一只受了伤的白狐狸正躺在那。

它雪白的绒毛被鲜血染红,奄奄一息的样子看得人心生不忍。

见小狐狸身上都是血迹,陈尔开口道,“殿下,让属下来抱吧,这狐狸身上都是血,免得弄脏了您的衣裳。”

可沈如酌却拒绝了,“不碍事。”

说完,沈如酌弯下腰,小心地抱起了小狐狸。

小小的一团,却温暖了他的掌心。

暖流顺着他的掌心一直滑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那一刻,奇怪的感觉让他浑身轻颤。

沈如酌隐约觉得这狐狸似乎跟自己有缘。

他把小狐狸抱在怀里,带着她进了马车。

相较外面的冰天雪地,马车里面就暖和多了。

尤其是沈如酌的怀里,最是温暖。

迷迷糊糊的白窈窈蹭了蹭他,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

感受到小狐狸的动静,沈如酌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抚道,“乖,一会儿就到家了。”

这时候,沈如酌才注意到她的额间有一抹红色的印记。

像火苗似的。

独特得很。

普通的狐狸头上应该是没有这种印记的,这只小狐狸倒是特别。

到了王府,下人们纷纷出来迎接,“恭迎殿下回府。”

沈如酌略微点点头,然后转头对管家说道,“喊徐太医过来。”

管家关切道,“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喊他过来就是了。”

“是。”

进入房间后,沈如酌抱着小狐狸来到了炭火边。

外面天寒地冻的,她就算是没病没伤,也会给这暴雪冻个半死。

他把小狐狸放在自己的腿上,挨着炭火给她取暖。

感受到温暖,白窈窈动了动小耳朵。

唔,好舒服的温度。

等了一会,太医终于来了。

一进门,徐太医就关切地问道,“殿下可是旧疾复发了?”

“不是。”说着,沈如酌伸手指了指正趴在自己腿上的小狐狸,“她受伤了,还请太医给她开点药。”

看着这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太医有些诧异,“殿下的意思是,要让微臣给狐狸看病?”

“嗯,估计是受了点皮外伤。可惜本王不会看病,只能劳烦太医了。”

太医拱了拱手,“殿下客气。只是微臣从未给狐狸看过病,微臣只能尽力一试。”

“嗯,有劳。”

太医伸手把狐狸抱到了桌子上,然后伸手轻轻地拨了拨她的爪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完后,太医说道,“确实是受了些皮外伤,好在不严重,开点药擦一擦就行。但至于有没有受内伤,微臣确实看不出来。”

“好,那就劳烦太医开药了。”

“殿下客气。”

开完药后,徐太医开口道,“敢问殿下是从哪里寻得这只狐狸的?微臣记得,白狐是向来警惕,不愿跟人亲近的。”

沈如酌如实说道,“路边捡的,碰巧罢了。”

“看来这只小狐狸跟殿下有缘。据民间传说,白狐是会报恩的。殿下救了她,日后定有福报。”

沈如酌把小狐狸重新抱回怀里,闻言,他伸手摸了摸她背上的毛,“只要她能健健康康地活着,于本王而言,就已经是福报了。”

“殿下心善。”说完,徐太医对他说道,“既然都来了,不如,殿下让微臣看看脉象?”

沈如酌略微点点头,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太医伸手捏了捏他的脉,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诊断。

见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沈如酌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好在他已经对这个情况释怀了。

把完脉,沈如酌问道,“如何?”

脉象虚浮、气若游丝,这哪里还是个人,不过就是吊着一口气的尸体罢了。

徐太医一脸凝重地说道,“天气寒冷,殿下千万注意保暖。”

沈如酌点了点头,“多谢太医。”

这言下之意,沈如酌怎么可能读不懂。

他的命数快尽了,所以徐太医连客套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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