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十户人家被抄家,好一点的下场是流放,差一点的就是满门抄斩。
昔日风光的江云鹤部下,如今被抄斩的抄斩,被贬谪的贬谪。
朝廷重臣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已。
可是处理完江云鹤昔日的部下之后,沈如酌却停了手。
既然该处罚的人都已经处罚完毕了,那么,也是时候该提拔那些可用之才了。
首先要提拔的就是陆让,沈如酌直接把他从礼部尚书提拔到了丞相的位置上。
大臣们其实都能感觉得出来,这段时间,沈如酌特别器重陆让,所以沈如酌要提拔他,他们并不觉得惊奇。
真正让他们觉得惊奇的是,沈如酌居然提拔了那些喜欢在朝堂上跟他对着干的人。
甚至有几个直接被他从正五品提拔到了正三品,连跳两级。
这些人,都是一些品行端庄、喜欢为民请命的人。而这样的人,因为要维护百姓的利益,所以难免会说一些刺耳的话,甚至在朝堂上公然抨击现存的政策,惹得掌权者不高兴。
在决定为百姓发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把自已的脑袋放在了刀锋上。
他们从未奢望自已能够被提拔,他们能够苟活下来都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被沈如酌破格提拔了。
朝野上下,无不震惊。
而这,也能看出来沈如酌对选官任用的态度。
他提拔人,从来都是只看能力和品行。只要这人有在踏踏实实地为百姓办事,即使他不善言辞,甚至在朝堂上默默无闻,他也能够被提拔。
相反,如果这人只会一味地献媚讨好,那么,他注定只能故步自封。
沈如酌不会辜负每一个认真办事的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每一个企图用权力中饱私囊的人。
这些被他们吞下去的钱,迟早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全部吐出来。
这帮重臣本来就觉得沈如酌是百年难遇的明君,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就更加笃定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有这么大的气度,能够容得下公然跟自已唱反调的人。
而那些在科举结束后榜上有名的人,也全部都被安排了官职,他们的到来,为朝堂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新的格局就此构筑完成。
沈如酌已经为沈如衍打好地基了,他选出来的这些官员,全都是品行兼优、能力出众之辈。
只要沈如衍能好好地用好这帮人,这江山稳坐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参加完沈渺渺的婚礼之后,沈如酌就打算带着白窈窈前往塞北了。
临行前一天,沈如酌特地把沈如衍喊到了自已的跟前,郑重地把手里的摄政王印交给了他。
托着这沉甸甸的摄政王印,沈如衍的内心不安极了,“四哥,你这是?”
“明天我就要带着窈窈前往塞北,这西洲国的一切大小事宜就都交给你了。”
沈如衍紧张地说道,“可是我……我现在还不太行。”
“你已经可以了,该教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了。要实在是有把握不住的,就八百里加急送来给我。”
“我……”
“好了,就这么定了。好好努力。”
说完,沈如酌就转身离开了这座宫殿。
另一边,司音知道白窈窈即将要前往塞北后,她的内心不安极了,“那地方风大雪大的,你何必要跟着去呢。”
“可是我喜欢风雪呀。再说了,有沈如酌在,他不会让我受苦的。”
“这倒是。”
沈如酌对她极好,从她这一脸幸福的表情就能窥见得出来。
见司音在为自已担忧,白窈窈赶紧岔开了话题,“好啦,不说这个了。来说说你,当官的感觉如何?”
提着这个,司音不由得叹了口气,“别提了,可累死我了。下个月就是太后娘娘的诞辰,自从我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负责皇宫里大大小小的各种宴会。我先是要摸清各宫娘娘的喜好,又要管着手底下的舞姬们,还得花时间去编舞,还要一个个地教。”
一提起这个,司音就头疼,“她们呐,可远不及你聪慧。同样的动作,她们来来回回跳了十次,可我就是不满意。非得我一个个地去教、一个个地调整动作,才能勉强入得了我的眼。”
白窈窈伸手抱了抱她,“辛苦啦。”
“不过殿下倒是给我指了条明路。要不是他赐予我官职,我真的从未想过我居然还可以从政。西洲国虽然有女官,但数量确实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也是入了这教坊司,我才终于明白,原来对我来说,跳舞只是爱好,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不止于此。”
白窈窈好奇道,“那你想干什么呀?”
司音踌躇满志道,“我想为民请命,当一个能够为底层百姓做一些事情的官员。就像我爹那样,用自已的权力,庇佑一方百姓。”
“哇,这很好诶。”
听到这话,白窈窈的眼里满是崇拜。
为民请命的女官,想想都觉得帅气呢。
“我试试看吧,不过就目前来说,我还是先把太后娘娘的宴会弄好。毕竟这要是弄得不好啊,我可是要被问责的。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官职,可不能打水漂了。”
“你一定可以的!”
“那就,借你吉言啦~”
第二天早上,白窈窈刚起床,沈如酌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她说道,“走!带你去塞北看雪!”
“好!”
换好衣服后,沈如酌拿过雪白的兔毛披风给她披上。
穿着毛茸茸披风的白窈窈,看起来格外地活泼灵动。
沈如酌低头亲了她一口,感慨道,“这披风穿在你身上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白窈窈嘚瑟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吧~”
“这倒是,确实漂亮。”
收拾完东西后,队伍就正式出发了。
沈如酌带着白窈窈坐进马车里,打头阵的是军队的士兵,林将军和他的部下则跟在沈如酌的后面。
这一次的战役,只许胜,不许败。
西洲国大大小小的事宜都已经交给沈如衍负责,而他,就负责指挥西洲国的士兵们上阵杀敌。
越往北走,温度就越低。
白窈窈缩在马车里,用火炉烤着手。
忽然,沈如酌对她说道,“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