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沉着气上完了朝,甚至还耐着性子和几个重臣议过政事,勤政的形象立得非常刚硬,半点没含糊。
然而他出宫的时候,才恍然回神。
他这番表现有个屁用,这小姑娘是一点也没瞧见,这一大早上的他岂不是又在白白忙活。
因此这本就阴暗阴暗的心情,出宫那会反倒变本加厉,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宋妧自上了马车就主动坐到男人的怀里,一双玉臂勾住他的脖颈,浑圆酥雪压过去,娇娇的唤着:“行之哥哥。”
你别说,开窍是一个,这小姑娘前几晚先后经历过男女之事,眼下终归是不一样了。
那莹亮的眼睛勾魂似的,柔且夹杂着不自知的丝丝媚,整张脸却又看起来乖乖巧巧,娇憨又无辜。
此等又纯又欲的美人,反差极大,更为惑人。
他瞧着瞧着就想起她之前如花绽放的种种模样,当真应了那一句话,人比花娇。
此时这般美人楚楚坐于怀,香气靡靡沁入脾,他那嘴角不听使唤,到底是露出了笑意。
他心里唾弃自己,太没骨气,嗓音却下意识放缓:“宋妧妧,我告诉你,你这招不管用。”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良心的女人,自己的男人都能认错,你现如今不仅仅是别抱琵琶这么简单,你就是个三心二意,沾花惹草的女人!”
越说越气,他说完才猛然想起前几日那晚他没有出现,谢煊浪荡的钻人家裙子底下去了,这该不会是用着他的名头吧?
“妧妧,前几日我没出现那晚,你是不是也没有把谢煊给认出来?”
宋妧不会也不敢撒谎,认出来的话她就不会被那样欺负了,她点头承认了:“是。”
谢行之当真是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这俩人背着他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实在是欺人太甚!
但一想到谢煊失态定是受了刺激,他又诡秘的愉悦了起来。
为何失态,还不是因为就如他今日清晨这般,见过这小姑娘另外一个模样,这才绷不住了,只怕那伪君子心里醋的快吐血了。
急慌慌的抢着先,就怕吃不上第一口。
他忍不住嘲笑,还没等笑出声,倒是记起了自己的遭遇,那点子喜悦瞬间没了踪影。
说来说去,怎么感觉他们两个人谁也没落着好,所有的好处净给宋妧妧这一个人占了去。
谢行之心里不舒坦,开始找茬:“宋妧妧,你为何认不出我?你说!必须说清楚。”
宋妧哄他还是手到擒来的,孰能生巧,一来二去的笨蛋也能学会。
“行之哥哥,当时你们出现的顺序乱了,我晚上盼着你出现,所以没发现那是阿煊哥哥。”
“再说了,你们演一演还挺像那么回事,我一时真的分不出来,你们以后能不能别这样了,我觉得好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我不这样,哪能知道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对别的男人也那么好。”谢行之极为不悦,怨气都快溢满了。
“宋妧妧,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竟还有两副面孔,你在他面前那种敬仰泛光的眼睛,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宋妧哪能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模样,她学精了,转口就唤了一个话题:“行之哥哥,你上完朝用早膳了没有?”
谢行之冷嗤,“你猜?”
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宋妧被整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捧住那张俊脸亲了一个来回,就当是哄人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趴在这宽阔的肩膀上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眼底又好奇又期盼,磨蹭半天也没有开口。
谢行之轻巧的握住那把细腰,把人举抱到眼前的桌案上,小姑娘一下子高出不少,他身子后倚,两人视线勉强对齐。
他耐心引诱:“你乖,心里想的什么,说出来。”
宋妧在生活里向来没有任何要求,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事,她更是不会表达。
说好听的叫乖巧,说难听的就是过分随遇而安,被迫无欲无求。
她望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小声开口:“我想和你在外面用早膳,我想尝尝那个街角的小食,我阿娘不想让我出府也不允许我吃外面的饭食。”
谢行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随后把人抱到腿上,敲了两下车壁。
“去找个地方停车,朕要下去走走。”
宋妧激动的不得了,但她懂事,下意识拒绝:“皇帝也能在大街上乱走吗?况且我今日还要上课,你也要忙。”
谢行之凑过去亲她的唇,笑着哄她:“你来了月事,身体不适,课堂我早就吩咐了,今个停一日。”
他说完,便收了笑容,认真的凝着她。
宋妧被看的有些紧张,“行之哥哥,怎么了?”
“妧妧,以后不管想做什么你只管说出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与你阿煊哥哥只有一个要求。”
谢行之目光沉静,语速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强调:“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们。”
“生生世世都不能。”说着此刻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底的情绪渐渐变浓,蕴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他顿了顿,低声一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他想求一个只有他和宋妧两个人的一世,他不贪心,只要一世足矣。
但他与谢煊是一体而生,这样的欲念或许就是奢望。
宋妧仿佛感知到他的伤怀,她抱住人就亲就哄:“我什么都答应你,行之哥哥,你别这样,我很担心。”
她说完自觉不够,又继续:“你放心,你所想的事一定会成真,因为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什么都愿意陪着你。”
谢行之把人抱紧,在她耳边呢喃:“妧妧乖,生生世世,哥哥只喜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