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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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妧坐的远,听不清御阶处的对话,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离席,有些疑惑。

等看到不少闺秀红着脸跃跃欲试,她想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一时警铃大作。

她明白这件事在宫宴上很正常,但还是忍不住委屈。

第一次觉得自己笨死了,如果可以,她也想上去唱上去跳,让行之哥哥只能看她一个人。

她揪着自己的裙摆,上面的银线都抠破了一个窟窿,她静静地看着,满脸不高兴。

顾氏和宋姀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只等着瞧到最后再说。

之前进宫读书的姑娘,全都在十五岁以下,最大的唯有宋妧一个人。

这回献艺的姑娘都是十六七岁的如花少女,之所以还没定亲,多少都是有几分野心在身上的。

陛下九五之尊,才不过二十三岁,年轻俊美,英武不凡,谁还能没点心思。

然而,再想往上爬,也到底是世家贵女出身,闺训是刻进了骨子里,矜持和傲气也容不得她们做下失仪的事。

因此,前半场诗词往来,琴声悠扬,以酒寄情,以花寓意,仪态守礼尽显书香雅韵。

先不说陛下是何等想法,几个文臣倒是看的目不转睛,连连赞叹。

不知从哪个姑娘开始,才艺变成了秀舞,从保守的剑舞到优美的长袖舞,渐渐愈发奔放。

此时正在献艺的是一个身着绿衣纱裙的姑娘,薄纱半透,莹白肌肤若隐若现,一瞧就知这是提前准备好的衣裙。

她跳的是绿腰舞,轻盈柔美的舞姿,随着鼓乐声渐盛,她上挑的狐狸眼偷偷看向御阶。

她看到陛下的视线也不知望向何方,心里紧张的咚咚跳,想到荣华富贵,她咬牙打算赌上一次。

如果成了,她就是陛下的女人,谁敢非议。

如果不成,她就央求祖母回祖宅去,从身份高的男人开始勾,实在行不通,她还可以选个老实的书生嫁了,也算一辈子。

她做下决定,看了眼祖母锐利的眼神,咬了咬唇,壮着胆子踏上了御阶。

宋妧看到这里才是真的生气了。

“姐姐,我出去透透气。”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再也看不下去了。

宋姀满心担忧,回道:“我陪你。”

“不用了。”宋妧拒绝后,起身离开了席位。

红菱今夜做了打杂宫女,她上前小声道:“大姑娘别担心,我会保护姑娘的。”

宋姀认得她,感激的道谢:“麻烦你了。”

红菱行礼后,急忙跟了过去。

这一晚上甭管哪个女人上场,谢行之是一眼都没看,眼珠子一直盯着宋妧妧。

本是想离席去找她,突然就看到这小姑娘愤愤不平离开的背影,他心里一紧。

他心烦意乱的放下酒杯,回神后只觉得耳边咿咿呀呀的乐声极为刺耳,随意扫了一眼过去,他一愣。

这什么时候换了只猴?

之前不是有一群在这耍吗?

他想到方才的一幕幕,猛地开了窍。

原来是宋妧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终于晓得吃醋了。

他心里又喜又担忧,尽管红菱跟了上去,他还是放心不下。

谢行之刚想到办法,还没吩咐下去就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他嫌吵,脾气彻底压不住,扬手就扔了手里的玉盏。

“放肆!”

天子一怒,乐声骤停,众人反应过来后,连忙跪地。

方才那舞越发的艳丽越发的不成体统,林石浦就想着开口制止,然而陛下没有出声,那就更没有他说话的份。

眼下他只能站出来请罪:“陛下息怒,是臣失职。”

龙椅周围固若金汤,别说女人了,就连蝇虫都飞不上来。

这些蠢猴老老实实的耍一耍也就罢了。

想攀高枝?不知死活。

谢行之给身边招手,凌云俯身倾听。

“让姑娘晚些回来,朕要见血。”

凌云领命后,亲自去办。

“这个女人,谁家的?”谢行之的声音很平静。

寿康公主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

“回陛下,是臣妇府上的孽障。”

谢行之神色锐利冷然,黑沉沉的视线扫过去,让人心底生寒。

“又是你,寿康。”

寿康公主本还想倚老卖老,听到这句古怪的话,她膝盖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陛下,臣妇...我...”

谢行之勾唇笑笑,温和的打断她的话:“你如果不站出来,朕还以为她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娼妓。”

“众目睽睽之下,就想着勾搭朕,怎么?朕看起来很昏聩吗?”

林石浦心中大骇,近几日陛下时不时就变得喜怒无常且颇有几分残暴之势。

这种若有似无得怪异感再次袭来,他刚想开口求情,就被御阶上传来的口谕惊个半死。

“既然朕昏聩,那就得做些事来证明一下,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不要脸,那便把她的脸皮剥下来,以儆效尤。”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陛下!”林石浦惊呼道。

谢行之嫌吵,身上的杀伐气愈发重,“不可?”

“也成,冤有头债有主,这女人在寿康膝下长大,祖孙情深,那便让祖母替她受刑。”

寿康一听,急忙求饶:“陛下,此女该死,竟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她死不足惜!”

谢行之诡谲般笑了,语气淡淡:“那这事就交给寿康你来解决,不管是你俩谁的脸皮,明日酉时前送进宫。”

眼见这些人还想哭丧,他笑容敛去,蹙眉似疑惑不解。

“朕又没杀她,你们嚎什么丧?”

今日是万寿节,‘丧’字一出,任谁也不敢再说话。

整个大殿非常广阔,坐在御阶近处的谢复谢智等宗亲将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谢复脸色白的不像话,半垂着脑袋,神色纠结又不安。

而坐在远处的宋家一行人,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句话,紧接着就看到御林军将寿康公主府的所有人都押了下去。

顷刻间,宴席继续。

发生这样的事,众人坐立难安,但是,就算是演也得演出其乐融融的景象。

酒过三巡,祈福之乐响起,殿内所有人再次伏地垂首。

谢行之从龙椅上站起身,拾阶而下,踏进御辇里把挣扎不休的小姑娘抱了出来。

人都坐在他手臂上了,还嘭嘭砸了他两拳,可见是气的狠了。

“妧妧乖,别生气,哥哥错了,等奏乐停了,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回去把生辰礼补给我,哥哥喝了点鹿血酒,较之以往气血更盛,麻烦你了,妧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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