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的声音压的再低,内室的宋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行之坐在床边,按住她想起身的动作,笑着逗她:“没亲够?不想睡的话,那就继续。”
“妧妧听话,快些睡,等我们成婚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可是....”方才最失神的时候,她被男人抱到床上,此刻恢复了几分清醒,她总觉得外院有人在说话。
“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会不会是我哥哥来了?”
谢行之垂眸,遮住冷然的眸光,抬手轻轻拂过她额角的鬓发,柔声哄:“外面没有人,妧妧听错了,睡吧。”
他对谢煊极为了解。
那伪君子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暗处杀了他。
他为何要戴着人皮面具?
因为他不想让妧妧知道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存在,只要他能够杀了谢煊,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他早就说过,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是做谢煊还是做谢行之,只要能够独自占有她,名讳而已,他不在乎。
京城和宋家都不能闹开,今夜,他与谢煊都会默契的消停下来。
谢行之弯下腰身,贴在她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
“妧妧,睡吧。”
他此时坐在床边,柔和的月光落在他鬓间,清隽淡漠的脸上,阴影格外清晰。
宋妧一直想看清楚他的眼睛,但困意袭来,她扛不住疲乏,渐渐地陷入了梦乡里。
谢行之坐在床边,沉静地望着这张睡颜,目光不舍移开分毫。
子时过后,在暗卫的催促下,他站起身走到院外,此刻早已不见谢煊的身影。
他心中明了,那伪君子不想见到他,万一他们两个控制不住动起手,动静闹大了,宋家的男丁前来一看,有些事就不好收场了。
试问,两个长相一样的男人,又诡异又邪门,谁能不害怕?
今晚,就先这样吧,该回哪回哪,早点歇下,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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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宋妧睡的很沉,她穿梭在梦境里,看到了许多温馨又熟悉的场景。
“哥哥,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阿妧,到那时不要别人,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好,阿煊哥哥,我会等你来找我,你不可以把我忘了....”
“阿妧要等我。”
梦境里的画面,她都能看得懂,唯有那句话,她不明白。
不要别人?这个别人是谁?
不等她想明白,眼前又出现了一座石屋。
她好瘦好脏,但阿煊哥哥一点也不嫌弃,一直抱着她不放,他们很快成了亲,甚至还有洞房。
“阿妧,我们成亲了,再也不会分开。”
“我只喜爱你,你不要看旁人,只看我一个人,好不好?”
这些场景,都很美好,新人缠绵的一幕也令她内心悸动不已。
但就是有些不对劲,她的心仿佛缺失了一半,眼前晃过很多片段,她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唯有另一个男人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回响着,那声音她很熟悉。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长得像你,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心里也只有你....”
“等下一世只有你我,到那时,你想生我再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画面突然就变得清晰起来。
一座奇怪的房子,整洁豪华的房间内,她穿着浅粉色的棉质长裙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你快看看他,好可爱,这是你的儿子,长得特别像你,你也多疼疼他嘛,爷爷很会取名字,他叫谢璟川....”
“这小子怎么长得?为什么要像了我?等过几年,赶快把他送回国送去老宅,眼不见为净。”
“呜呜呜,你干嘛,我不要和儿子分开,我不要待在t国,也不要随你去云市,我要离....”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渐渐逼近,他身上的皮带已经解开,卡扣发出的清脆声,她被吓得瞬间止住了眼泪。
“老公,老公,我....”
孩子被抱到婴儿床里,她纤细的脚踝被男人握在手中,裙子被撩开,又强势的....
紧接着便是不可言说的惩罚。
他神色沉郁,一言不发的收拾她。
“离婚是吧?那还不如死了方便,咱俩今天就一块死在床上,殉情得了。”
“妧妧身上只穿着一条裙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每天就这样躺在床上多好,我随时都能侍候好你,何必出去描摹那些没滋没味的画,你说对吗?”
“宋妧妧,你就是没良心,我的身心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你竟敢生出离开我的心思?”
“以后就躺在床上等着我,你哪也不许去,听明白了吗?别想着离开我,好不好?就像这样,我每天都能让你愉悦....”
这些画面和方才石屋的洞房一样又不一样。
她觉得自已真的是躺在两个不同的男人身下,这个直觉,令她觉得羞耻。
她强行挣脱梦境,口中喃喃:“不要,行之哥哥....”
“姑娘,醒醒,您做噩梦了,别怕....”
婢女秀月在旁轻拍慢哄,宋妧缓缓睁开眼睛,她紧紧攥住被角,小脸上一片绯红。
她柔柔地问:“我刚刚唤了一个名字,秀月,你听到了吗?那个名字是什么?”
秀月想了想,回禀:“奴婢没有听清楚,好似有个‘之’字。”
宋妧失落的垂下眼眸。
昨晚的梦境,她竟然全都忘了,只记得那两场完全不同,但又身临其境般的欢爱....
其中一个绝对是阿煊哥哥。
但另一个,他究竟是谁?
她做出这样的梦境,如何对得起自已的未婚夫....
宋怀临不放心妹妹,一直候在正堂,兄妹俩相见是在半个时辰以后。
“阿妧,昨夜睡的可好?”
宋妧有三个哥哥,每一个她都很亲近,听到大哥的关怀之言,她压住心事,笑着回答:
“我很好,哥哥别担心。”
宋家人的长相偏大气,高大威猛,英俊飒爽,就连宋夫人都是将门虎女,然而宋妧这么一朵娇贵的嫩花偏生就落在了宋家。
她自幼被宠着长大,向来无忧无虑,回想到昨晚那些奇怪的感觉,忍不住问:
“大哥,昨晚我这院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小妹长大了,以后还要入宫做皇后,宋怀临也不想再刻意隐瞒,顿了片刻,他斟酌道:
“昨晚宫里宫外出了些事,太子殿下不放心你,一直在你院子外守着直到子时,阿妧,殿下对你疼宠有加,你也要感恩才是....”
宋妧呼吸一滞,瞬间心跳如擂鼓,内心惊疑不定。
她不会记错,子时那会她还没有入睡,是坐在男人怀里的。
如果阿煊哥哥守在院外....
那抱她的男人是谁?
宋妧想到阿煊哥哥昨晚临走前说过的话,他要去益城查看银矿,回来后春猎结束,他们就能成亲。
益州?
距离京城不远,但那里有一片地势险峻的山脉,还有湍急的河流....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惶惶不安。
阿煊哥哥到底是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