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云成功的在军队里混了个文职。
虽然她也没有参加吏事考试, 就连夜校也没有去读,也不是杨白鹰这般保送的,但是她作为特殊人才被引进为吏事这件事没有一个人有什么意见。
因为在基地里实在是太需要她了。
陶春崩溃抱头, “张娘子, 你刚说草原语的吃饭是怎么读的来着, 啊?不是这么读的啊,我读成上厕所了啊, 我记得不是这么读的吗?”
就连老兵邓尔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她扶着腰, “坐的我腰疼屁股疼,不行了,我得歇歇,实在是学不动了。”
罗桦连忙按住她,“你歇什么歇, 到时候分到你的队里那群草原人叽里咕噜的有什么事你听得懂吗你就歇,人家张娘子可是到点就要下班的,大晚上的你就和那草原新兵大眼瞪小眼呗。”
邓尔抱着自己不好过也绝不让别人好过的心情,坚决不让邓尔休息。
必须和她一起受折磨!
邓尔沉默了。
过了半响,她咬牙道,“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邓尔眼睛一闭,“张娘子,方才那词,麻烦你再教一遍。”
草原上的人其实也在学中原话,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困难。
一个简单的词语他们都要学很久, 尤其是那些男人。
愿意来当兵的女人至少和张盛云一起在路上还学了点皮毛,而这些男人则是完完全全的一窍不通。
那沟通怎么办, 不可能真的只靠肢体交流吧,万一真有什么事没理解到位,岂不是麻烦。
不过有一点好处是,这群草原人对于骑马是十分擅长的,几乎每一个人马术都不错。
于是这群草原人除了训练,还担当起了军队里新兵的马术的指导来。
朱邪越从前的马术就是数一数二的,连许多草原男人都比不得她,再加之张盛云教过她一点点中原话,她也会说一点点常用的中原话,因此教导起马术来就比别的人更合适。
朱邪越惊讶的是中原竟然能配这么好的马鞍和马镫以及马蹄铁。
草原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最多会有一个马鞍罢了,也远远比不得这里的精致好用,至于马镫和马蹄铁那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朱邪越骑马在专用马场上跑了一圈,顺便还射了个箭,每一支都能正中红心。
这可把黄新苗激动坏了,“她居然一边骑马一边射箭,还次次都射的准,这可太厉害了!”
关键是表情还一脸轻松,完全是游刃有余啊。
待朱邪越下马,黄新苗激动的指了指马,又激动的指了指弓箭,然后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形容朱邪越看的懂,是在夸她厉害。
这还是朱邪越来到江南第一次被人夸奖,她回忆起张盛云告诉她的,中原人都比较谦虚。
谦虚.虽然这一边骑马一边射箭确实是很高超的技术,草原上许多男儿都未必能有她射的这么准,但是盛云说要谦虚。
她记得谦虚的意思就是,说自己没有那么厉害!
于是朱邪越果断摇头,用发音及其不标准的汉话说,“布,布腻害。”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在黄新苗听起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天啊,她的意思居然是这都不算厉害的。
黄新苗摸着下巴想道,也是,她天天和和猎物打交道,怕是天天都要骑马射箭,想必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基本操作了,一定是还有更厉害的操作!
想到这里,黄新苗看朱邪越的表情都带了几分崇拜。
朱邪越被这热烈的目光搞得更加不知所措,于是只能指了指马,示意黄新苗上马。
黄新苗的悟性也不算差,在她和朱邪越用点头摇头,和肢体交流之间,她还真掌握了几分诀窍。
黄新苗是会骑马的,但是这仅限于会骑,基地里的马不多,尚且还未做到一人一骑,所以她的马术并不精通。
朱邪越也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尼,腻害。“说完又指了指马,“学,快。”
这下黄新苗懂了,是在夸她学的快的意思。
骑马掌握了要领,接下来便是一边骑马一边射箭了。
朱邪越对他们的弓箭很是好奇,这弓箭为何这么容易拉开,而且威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她不由得感叹,若是在草原上有这样的弓箭,许多猎物都不会逃跑了。
骑马与射箭分开来说都不难,但是放在一起,难度直线上升,单独射箭的时候是静止的,但是骑马射箭对准靶心是移动的。
黄新苗的天赋显然还没到这个地步。
朱邪越连忙吹了声哨,马立刻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黄新苗眼睛瞪的更大了,“这这这,这哨声怎么吹,快教教我。”
随后她就瞧见朱邪越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最后在黄新苗绞尽脑汁的肢体表达上,朱邪越还是懂了她的意思。
黄新苗喜极而泣,肢体沟通才是最原始最有效的沟通方法。
朱邪越教了她怎么吹让马儿停下来的哨声,还有让马儿加速的哨声,还教了她射箭的诀窍。
总之,这一轮马术指导下来,黄新苗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下课之后她疯狂的给朱邪越比大拇指,又想起自己在草原语课上学的一些简单词语,于是她用不标准的草原话说:“我们,朋友!”
朱邪越也笑着点头,“朋友!”
*
杨全最近也在军队之中,毕竟草原新兵的数量的庞大的,只有张盛云一个人来教和翻译肯定是不够的。
至于另外两个云,则是去工厂那边做翻译和教人了。
楚娘娘手底下的军队可不是谁都能干的,那些筛选没过的,自然要去做别的。
杨全这因着杨白鹰的原因,在夜校毕业考试的第二日去基地时,那是好不风光,见到他的人都和他道了喜。
杨全表面哪里哪里,过奖了过奖了。
其实内心差点没上天。
他自然也知道放榜那日闹的幺蛾子,几个书生不服杨白鹰被保送,在告示区下面叽叽喳喳不说,有一个还因为太过于激动当场口吐白沫晕倒了。
当时的告示区可是有许多人围观,这事一下子就在整个扬州都传遍了,就连那书生姓氏名谁,是哪家儿子都传出来了。
听说那书生被送到医馆区醒了以后,自觉羞愧万分,出医馆的门都是用袖子捂着脸走的。
现在更是天天在家呆着,窗户也不愿打开,美名其曰说是在备考。
杨全只能对此表示活该。
这些个书生到现在还是看不清形势,闹出这么过幺蛾子还想去考吏事呢,杨全敢打保票,他绝对考不上。
杨全虽然没得正式的军队文职,但是他也没有遗憾了,其一是张盛云的语言学习能力确实是优秀,他既佩服,又望尘莫及。
其二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不用考试直接被楚娘娘点名保送啊,以后只怕是要名留青史,说不定他也能跟着混了名字被记下来呢。
总之自己现在在扬州也小小的出名了不是吗。
杨全正美滋滋的想着事,就听到远处有士兵叫他,“杨郎君,咱们应该上课啦。”
杨全连忙答应,“来了来了。”
另一边的邱书桃更是欢喜。
她已经连着在互助会做了好几次的话题主持人,在谢灼不在的时候主持会议。
在加上杨白鹰保送一事,那些娘子们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同。
今日是谢灼主持的会议,她首先夸了邱书桃一番。
“邱娘子进步很快,而且每次选的讨论话题也很有意思,对大家很有帮助。”
邱书桃害羞的站起来,“谢谢谢娘子的夸奖,我还差的远,今后还要多加努力呢。”
在谢灼不在的几次会议上,邱书桃提出了一个想法。
她觉得教育很重要,而扬州小学堂也即将开学,她想用后宅娘子的名义捐赠奖学金,只要是学习好的孩子就能得到这笔钱。
当然这笔钱并不多,但是邱书桃想,对于贫困的孩子来说,也算是雪中送炭了,而且这也算是她们用自己的方式在建设扬州,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楚娘娘。
这个建议若是别人提出来的,或许还有几个人反驳几句,但是是邱书桃提出来的,她可是有个不得了的女儿,她说教育很重要,那肯定没错。
于是现在,邱书桃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谢灼听的眼前一亮,“邱娘子这番建议连我都未想到,还请诸位娘子为这个奖学金想个名字,这是你们捐赠的奖学金,名字应当由你们来定。”
一场讨论结束,谢灼先走一步,剩下的娘子们就聚在一起兴奋的想着奖学金的名字。
“我还以为奖学金就叫奖学金呢,没成想谢娘子让咱们加名字。”
“叫什么名字好呢,我还真是想不出来。
”是啊,一下子让我想,我脑子里仿佛一片空白。”
邱书桃也有些犯愁,叫什么名字好呢。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娘子小心翼翼地说,“不如就简单一点,后宅娘子联合奖学金?”
“这会不会太直白了一点?”
“我倒是觉得这个好,这奖学金就是咱们捐赠的,咱们出了钱,就是要让人们都知道这奖学金是我们后宅娘子捐的,免得总有人瞧不上咱们。”
“就是就是,简单直白的反而最好,咱们做了好事,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
邱书桃点头,“那就叫这个名字,明日便告诉谢娘子。”
“我突然觉得好激动怎么办,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我也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