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从铁窗的缝隙里收回拳头,又甩了甩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痛的手骨:
“你说得对,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我确实是个懦夫,可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是个懦夫,红红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呜呜……”
郭子铭捂着脸,牙齿和着血一起在嘴里打转,不能咽也吐不得,呜呜的声音没人听得清他再说了什么!
从监狱的大门出来,寒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很蓝,有鸟群从头顶飞过,秋天了,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这个季节适合外出郊游。
红红最喜欢这个季节,还说过,等他们办完婚礼的第一个秋天,要去香山上看红叶!
可惜了,她再也看不到。
红红,等我带你回上京,我们去看,以后的每个秋天,我都带你去看。
寒陌回到车上,情绪低沉得有些可怕。
谁也没敢开口问。
江宁直接开车往榆村的方向,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再耽误。
从省城到榆村开车得八个小时,加上到了镇上后路就不好走,时间可能会更长。
可谁也没提休息的事。
下午三点,车子进入市区。
寒陌说了一句话:“找个地方吃饭。”
这个地方,就是市中心最贵的一家酒店。
也是巧了,这家酒店以前是季家的产业,季家出事后,被阮航暗中收购。
他们进去的时候,正遇到阮航约了人来这边谈生意。
几人刚入座,他就走了过来:“小宁、萧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回得市里,怎么没找我?”
苏语宁把人拉到一边:“路过,私事,就不跟你多叙了,等把事情办完,回头有空再好好聚聚。”
“要帮忙吗?”阮航往那边桌上看了一眼,除了萧墨寒,剩下的两人都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身份简单的人。
苏语宁摇头:“暂时不用,有需要我会开口,不会跟你客气的。”
“那行。”阮航点头:“我约了人谈生意,就不多打扰,回头你跟二狗说一声,让他催货别催这么急,罗厂长头都快被催秃了。”
苏语宁实在没绷住乐。
“笑了就好,还真怕你不知道笑了。”阮航松了口气:“听我的,不管啥事总有办法解决的,人要往前走。”
“谢谢。”苏语宁心里有被安慰到:“那边那两位是寒哥的父亲跟他父亲的养子,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今天的事对不住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阮航冲她摆了摆手:“忙去吧,回头见。”
苏语宁也冲他摆了摆手。
回到餐桌边的时候,菜已经上来。
寒陌动筷子前说了一句:“我什么也没问。”
话虽然突兀,可大家都懂了意思。
萧墨寒替他夹了菜:“会查清的,你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往下走。”
“还怕我虐待自己?”寒陌笑了一声:
“不会的,你妈妈不希望我那样做,我年轻的时候总喜欢跟她对着来,现在她不在了,我总是要顺着她些。”
寒陌吃饭吃得挺香,时不时还评价了一两句。
最后才说:“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都过去,我早就没报希望,路是我们自己选的,虽有憾但无悔,我是,她也是。”
苏语宁眼眶微红,一瞬间想落泪。
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人生要有这么一次选择,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己甘愿付出一切,真的值了!
“江宁陪我出去走走,你们去跟朋友打个招呼,来了人家的地盘,总是要有礼貌的。”
寒陌跟江宁一前一后地走出酒店,苏语宁吸了吸鼻子。
“爸爸是高兴的,我想妈妈也是高兴的,傻宁宁别哭。”萧墨寒在苏语宁脑袋上抚了一把:
“你说爸,为什么什么也不问郭子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