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用问也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苏语宁稳了稳情绪，站起身：
“去结账，一会上门口等阮航，爸说得对，做人要有礼貌。”
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账单已经结过了，苏语宁想着应该是江宁结的，就听收银员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怎么前前后后来了三个人结账，难道谁付钱都没商量好？”
怎么会有三个人？
苏语宁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才知道账不是江宁结的，原来阮航在进去前就跟店里的经理打过招呼，这桌记在他的账上。
收银员自然不敢乱收他们的钱。
萧墨寒倒是接受得坦然：“下次他去上京再请回去就是，没事。”
他们最终也没等到阮航。
他跟客户应酬，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寒陌没走太远，没多会就回来。
车换成了萧墨寒来开，苏语宁换去了前座，江宁陪着寒陌坐在后面。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
寒陌说找个地方先住一晚，明天一早去榆村。
镇上的招待所条件不怎么样，好在他们之前住的院子还在，这里一直也有人打扫着，房间很干净。
只是住一夜，也没那么多讲究。
白天折腾得都累了，几人都早早上床睡了。
一大早，萧墨寒跟苏语宁一块起身去跑步，回来的时候给寒陌带了镇上的红豆包跟豆汁。
苏语宁最爱吃的那家。
“你口味倒是跟你婆婆有些像。”寒陌拿起红豆包咬了一口：“她以前也爱吃这玩意，一次能吃三个。”
“上京那家做点心的老字号，就在段家后门那条街口，不知道你们吃过没有，我每次从那过，都会替她买上三个。”
“有次她吃不完剩了半个给我，我尝了一口，好家伙，一口下去，感觉牙都要甜掉了，不知道这么腻的东西，她怎么那么爱吃。”
寒陌说起来满是嫌弃，可话落的时候，已经吃完三个。
三个吃完，他就不再吃了，抹了抹嘴说，饱了。
苏语宁跟萧墨寒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担心。
等寒陌走到院子外后，江宁才把桌子上剩下来的早餐，跟萧墨寒一人一半地给瓜分了。
“先生说，他会替夫人活着，替她看那些没看过的景，替她尝那些没来得及尝的食，替她走那些没能陪她走的路。”
“小少爷放心吧，先生他很好，从来没有过的好。”
江宁觉得他可能说得还不够明白，又补充了一句：“我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一匹孤狼，凶狠、冷漠，毫无人性。”
“这些年，我跟着他成长拼杀，一步步淌着血河往上爬，好不容易回到上京，我以为他报完仇，就没倒下。”
“可我发现我错了，直到找到你，直到现在，先生身上才多了股人味，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活过来。”
过去的几十年，他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的复仇机器！
萧墨寒点头：“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陪着他，还有别叫我小少爷，爸说了，你就是我哥。”
“关键时候叫下，没别的意思。”江宁笑了一声：“我也拿你当弟弟，弟弟啊，听说你身手不错，回去后跟哥比划下？”
“有彩头吗，没有可不比。”萧墨寒抬眼看了他一下。
江宁又是一笑：“有，赢了我送你个好东西，输了，你帮我做件事。”
“行。”
“……”
回村的车还是萧墨寒开的，他熟悉路。
快三年了，苏语宁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回榆村。
离得越近，寒陌越是沉默，到最后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本来话就少，现在车里更是近得可怕。
江宁说，这是近乡亲怯，不管寒陌说得有多轻松，心间的悲恸都是没办法控制的，他想段殷红，想那个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女人。
车子刚进村，就被一群小孩儿给围住了。
村子里没人买得起小汽车，虽说如今大家靠着卖小龙虾、河螺这些赚了不少钱，可要买起小汽车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