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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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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场上, 忽然陷入了一阵怪异的沉默。

卫玠难以理解,为何自己说完祖宗姓甚名谁后,视频那头的卫青会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他。

如果硬要概括一下, 应该是三分惊骇,一分叹息,两分喜悦, 和四分“崽啊, 你受苦了”的心疼吧。

堪称是标准的扇形统计图了。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垂下眼睫, 避开了卫青这十分有穿透力的视线。

午后, 温暖的日光穿透绮窗,被裁剪成一道道琉璃似的斑驳光华, 如水波般轻轻覆上了他的流云广袖。

一痕淡淡的绯色蔓延过如玉侧影,横波涨滟,花飞岁晚一般,作离离春光流转着浸没过来,映入鬓边一点青山翠水的缥碧色, 盈盈一晃。

照得整个人都好似笼着一层明透晶莹的光辉, 恍如遗世,皎皎无尘。

卫青:哇!

就该让宋祖刘裕过来看看, 谢灵运算什么“玉人”, 分明他这个后辈卫玠才是!

刘彻瞧着自家大将军,又敲了敲卫玠,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觉得哪哪都好, 不禁极为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来到五胡乱华岁月, 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仲卿的晚辈那就是朕的晚辈,大汉颜值担当这不就有了?

然而下一刻,刘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因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是来围观凑热闹的,明世祖之前说打算给大明外交部找一个门面。

郑成功是什么作风,诸天万朝有目共睹,若是打算跟他抢人,怕不是要被坑得一败涂地,血本无归。

刘彻深感事情棘手,但一转头,发现视频那头卫青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是充满了期待,只得一咬牙,比了个势在必得的手势。

你放心等着看朕发挥吧!

卫青:“……”

他这是让自家陛下打探一下情况,问一问更多关于河东卫氏消息的眼神,不是让陛下去冲锋陷阵的眼神。

说好的默契呢,没爱了。

眼下宴会才刚开始,刘彻酝酿了一番,准备等酒过三巡气氛转热,再谈条件,最好能把郑成功灌醉,让他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条件。

别说,这餐前水果还挺好吃的,杏子肥而不腴,酸而不腻,质地细润,清甜可口……

等等,杏子……

刘彻面色大变:“哪来的杏子?”

“当然是茂陵坟前摘的”,郑成功神色平静地说,“你没看之前宋祖北伐打进长安城,所有人都去吃这个杏子了,朕一直很好奇到底有多好吃。”

他伸手等了一会,李定国果然将剥开的杏子递过来,他咬了一口,觉得味道着实惊艳:“宋祖称此为长安第一杏,确实无愧盛名。”

李定国见他喜欢,继续给他剥杏子。

结果剥的速度还赶不上他吃的速度快,郑成功又不想自己动手,索性坐在一边等着。

“宁宇”,他缓慢眨了眨眼,“你说这棵杏树若是移植到大明,还能长出同样好吃的杏子吗?”

李定国就知道他必然有此一问,是以早有准备,心平气和地说:“不知,我已经砍了些树枝准备带回去试试。”

“最好多砍一点”,郑成功犹不放心地拽住他,“万一宫里种不活,还可以送到其他地方去。”

李定国温声说:“这是自然。整株树都被砍走了,应该足够,现在茂陵仅剩下一块木桩。”

郑成功随意地点点头:“好。”

二人的交谈如此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反倒给刘彻看愣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茂陵就是朕的陵墓,你们派过去砍树的人就在朕的坟头上蹦迪?

刘彻心中悲愤,但他能怎样,当然是含泪吃杏子了。

没办法,这味道真让人难以拒绝啊。

自己磕了一斤,还不忘指挥宫人拿了一堆杏子糖渍,盐熏,酿酒,反正就是要延长储存日期,等卫青、霍去病归来一起体验。

卫玠听到这里,眸中流露出一缕茫然之色:“请问这位宋祖是?”

刘彻微微颔首,对他态度倒是极为和颜悦色:“是汉室后裔刘裕,朕与越石的同宗,大宋开国之君,庙号高祖。”

卫玠愈发惊讶,他来之前只和大明众人接触过,知道自己将会前往一千多年后,本已深深惊叹,却未曾想竟还有别的异世来客。

“敢问陛下是?”

刘彻:“世宗孝武皇帝刘彻。”

卫玠长睫一震,若碎玉般静静抖落了一片纤细的流光,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方才看我的那位……”

“他啊”,刘彻挖墙脚的锄头已经举起来了,对着人疯狂暗示道,“他就是你的祖宗卫青!”

话音未落,卫夫人一阵惊讶,凑到镜头前面行礼:“您真是长平侯?”

小王羲之淡定自若地吃完饭,抹抹嘴,对卫青挥了挥手。

卫青没料到这波居然来了个买一送三,还都是大汉稀缺型文化人才,然而待叙定身份,得知这孩子是琅琊王氏之人,不禁生出几分踌躇。

刘彻却道:“看他自己的意愿,想来的话便无妨。”

等会他们攻入江东,第一个要扫平的就是王敦势力。

此人乃是头号不安定因素,野心炽盛,作乱犯阙,图谋王位,王敦身后的琅琊王氏自然也要被彻底清理出历史舞台。

但另一方面,琅琊王氏百年间着实出了不少人才,这些人跟着家族一起陪葬太可惜了,倒不如一起打包带走。

卫青一想也是如此,便随口又问了一句:“我虽然出生于河东,但一直留在长安,我的后人为甚会叫河东卫氏啊?”

卫玠想了想:“这便要从您死后,您的长子卫伉死于巫蛊之祸开始说起了……祖宗,你咋啦,脸色这么难看?”

卫青冷笑一声:“没事,你继续说。”

他虽然这段时间在外打仗,没怎么补习史书,但之前毕竟在崖山位面待了那么久,小老虎又是个八卦小天才,什么消息都藏不住,总喜欢叽里呱啦往外倒。

所以,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一生走向。

“吃菜吃菜”,刘彻眼看要翻车,立刻以一种不容置疑的速度,飞快地给卫玠夹了一筷子菜,“看给孩子瘦的,快吃吧。”

卫玠自从六岁爷爷去世,就没经历过这种夹菜的待遇,容色依旧沉静,目光却忍不住多瞥了几眼:“这……”

刘彻眼见这孩子还要说话,暗自腹诽他怎么这么没眼色,一边移动筷子,直接把菜怼到他面前,微笑着一字一句说道:“朕让你吃菜,你没听见吗?”

卫玠默不作声地吃掉了这些菜,斯斯文文,清雅秀丽,宛如一幅沉静的水墨画。

刘彻松了口气。

然而镜头那边,霍去病忽然冒出脑袋,用一句话打破了他准备萌混过关的企图:

“卫玠……罢了,你吃你的吧。卫烁姐姐,你既然是舅舅的晚辈,那也算是我的半个晚辈了,既然有河东卫氏,那有我霍家吗?”

面对这个死亡问题,换做一般人可能会极尽委婉地给出回复。

但卫夫人是谁啊,她是千古第一女书法家,名士作风,艺术家思维,向来不走寻常路,居然直截了当地说:“还真没有,毕竟你家满门都没了……”

“喝酒”,刘彻面无表情,端了一杯酒给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地说,“朕敬你一杯。”

造孽啊,这都是什么晚辈!!!

“多谢世宗陛下”,卫夫人坦坦荡荡地接过酒杯。

雅量是名士的基本素养,故而姿态端秀,一饮而尽,转瞬又道:“不过冠军侯你也不必难过,人事有代谢,数百年光阴阻隔断传很正常,我们卫家才是难得一见的奇葩异数。”

卫青扶额,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霍去病目光幽幽地看了自家陛下一眼,眸中含义难明。

刘彻虽觉得有点冤,这事责任真不在他,但他这段时间背的锅已经足够多了,所以还是下意识心虚地移开了眼神。

眼瞅着这话题就一直在高危区域打转,似乎出不去了,他只得努力自救,重新又把话锋瞄准了卫玠身上。

此刻恰好卫玠服药的时间到了,暂时被人带了下去,刘彻望着他衣袂飘飘的纤细背影,连忙追问:“朕看卫玠似乎身体很不好,究竟怎么回事?”

卫夫人蛾眉轻蹙,含了一缕轻云黯黯的愁意:“幼时便体弱多病,合该静养,不可劳神。争料后来又遭逢乱世,孤身流离,亲友丧尽,夫人也病逝,乍悲剧恸,难免光景日下。”

刘彻仔细品了品这番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就是说,他缺少家人的关爱?”

卫夫人觉得这么理解没毛病:“是的。”

结果下一秒,卫夫人就发现自己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她环顾四周,只见刘彻,同在宴席上的卫子夫、平阳公主,还有那头的卫青、霍去病,都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可以称之为跃跃欲试的神情。

大概就是,“你放心吧,这就安排上,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关怀!”

在座的几位,都可以算是卫玠各种沾亲带故的直系祖宗了。

一个人若是美到卫玠这等程度,他的杀伤力便是不分年龄的,落在长辈眼中,那更是杀伤力加加加。

你或许会对一场破碎无动于衷,但如果你亲眼见过一场最璀璨的美好盛放,万分惊艳,世之所无,他与你血脉相连,命运相牵,又终将如朝露烟月般消逝无痕,你又怎能不为之揪心,想要竭尽所能去挽留。

便是路人都是为了卫玠的病情担忧,因他的离世而哭泣,何况是亲人。

尤其是当大家得知,卫玠的身子骨已经很弱,心病还需心药医的时候,更是感到责无旁贷,决定给他以全方位无死角的关怀!

一个关爱计划很快新鲜出炉。

于是第二日,卫玠很快便发现,这些年一直举目无亲的自己,赫然多出了一群祖宗级长辈?

汉武帝给他找了最好的医者,用了最好的药材,挥一挥手,什么好东西都给他送去,在极为静谧宜人的环境中修养。

平阳公主听说他雅好音乐,赠送了自己搜集来的各种曲谱,供他病中解闷。

卫青不时找他视频,带他见证此前从未见过的烽烟滚滚,霜河万里,边塞风光。

霍去病还是第一次当长辈,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跟他聊天,妙语连珠,深感投契。

他固然觉得卫玠温柔可亲,是一个完美的听众,卫玠却也觉得冠军侯如此鲜活,意气风发,像是一团蓬蓬勃勃的火焰,这种旺盛的生命力正是他最缺乏,可望而不可及的。

双方的好感度都很高,以至于霍去病出征在外,简直归心似箭,昼夜都想飞回长安城中和他见上一面。

然而,一段时日过去,大家见自己等人做了这么多,卫玠依旧神色清清淡淡,若静水般波澜不起,不禁心中颇有些挫败。

难道是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对此,卫夫人表示,卫玠因为病重一直在颐养性情,终年不见喜怒之容,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个。

众人听到此处,神情看起来仿佛是要心碎了,疾病居然连一个人感受快乐的能力都会剥夺,当即决定加倍对他好。

每当众人来找卫玠的时候,总会发现有一只小王羲之,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

他性子沉稳,总有点淡淡的疏离,不爱说话,琅琊王氏的人一度怀疑他一直到七岁都不会说话,后来到了卫夫人这边才逐渐放开了点,但依旧每次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迸。

他虽然不大说话,却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立志要保护好卫玠这个漂亮哥哥。

每天医者进进出出,小王羲之在那里旁观,便觉得卫玠病得好严重。

室内点着飘渺沉凝的药香,素光澄辉照在他单薄纤细的肩头,整个人都仿佛是一片白雪,盈盈欲碎,将破碎坠入夜色孤灯摇曳的琉璃深海。

他很害怕卫玠忽然死掉,就连练字都搬到了卫玠隔壁,额外加了一张小桌。

卫夫人一开始不同意,生怕他因此而分心,结果发现不知何故,小弟子反而进度愈发可观,索性挥挥手任他去了。

究其原因,大概还是卫玠身上有一种特别澄澈清凉的气质,寒玉一般泠泠彻彻,特别能让人静心吧。

小王羲之有时会把自己练好的某一个字拿给卫玠看,但更多的时候却沮丧不已,根本就不满意。

卫玠的字自是极为出色的,他的父亲、爷爷、姑姑,都是名驰一时的书法大师,他自然也很擅长书法,极为秀丽流畅,工法自然。

小王羲之不想让卫玠看见这些丑东西,徒然惹人生厌,便把纸张塞进衣袖里,弄得全是墨糊糊一片。

卫玠握住他的小手,给他清洗干净,将那张纸团子重又展开开细看。

“已经很好了呀”,卫玠轻笑,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阿菟很厉害。”

小王羲之脸红红地看着他,卫玠给他标小字做了批注,声音静谧地流入夜风中,“你以后一定会成为最顶尖的书法家,和师祖爷爷一样好。”

师祖爷爷就是钟繇,卫夫人和卫恒的隔代老师。

小王羲之悄悄握紧了手,他决心成为一个比钟繇还厉害百倍的书法家,让漂亮哥哥只夸他一个人。

也因为他即将前往汉武帝时空,书法史上从此再也不会有「钟王」,只会有「王钟」,整个书法史、乃至汉字文明史的发展也往前推进了好几百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此刻,刘彻面临着一个无比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该如何从郑成功手中将人要过来呢?

“朕只有一个要求”,郑成功抬起一根手指,面色悠然地晃了晃,“你带走了大明的外交门面,就得还回来一个。”

他这要求很是公道,刘彻也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只得协商道:“你看上了谁,朕去给你抢来。”

郑成功并无特别青睐的人选,只有一条极为朴素的标准:“要好看,非同一般的好看,至少是和文山一样的好看。”

刘彻眼前一阵发黑,不是,你还真敢开口啊。

文天祥已经是赵宋的颜值巅峰了,史书认证过的超级大美人,要想找个比他还好看的,就算是把历史长河都拆了都难找!

但是没奈何,谁让本方理亏呢。

本来卫玠的大明编制都快落实了,工作都要开始安排了,结果忽然横插一杠。

刘彻只得把大明众人携带的二十四史借来一用,迅速和他一起进行头脑风暴:“不然就秦王?苻坚是史书认证的骨相不恒,雅量瑰姿,而且还是跨民族人才,当个门面绰绰有余。”

郑成功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他:“苻坚再过二十年才出生,朕固然可以将他的父母带回去,但二十年以后,我大明早已旗帜遍插欧亚非,何需再动用他。”

刘彻却觉得自己的提议简直不要太优秀,他对苻坚这样一个愿意在乱世中舍身庇护汉家百姓的君王,还是比较认可的,故而多推销了两句:

“外交用不上,可以考虑别的方向。反正你也没有继承人,干脆收养苻坚得了,怎么说也是文治鼎盛的圣君,你开疆拓土,他治世太平,这不是完美庚续的两代盛世么。”

郑成功面无表情:“行了,下一位。”

刘彻意犹未尽地说:“真的不考虑一下?苻坚是个不错的君王人选。”

郑成功冷笑一声:“但凡是个以正面形象载入史册的人,都比朕和宁宇的那两个不成才囡仔来得要好,何况苻坚一代明君。”

刘彻听得乐呵,一下连方言都出来了,他又把书往后翻了翻:“那就……慕容冲?”

郑成功摆摆手:“年代差太多了,要他何用,且明时鲜卑种族已经覆亡,他一个鲜卑人如何能代表大明。”

刘彻无语,问题是这个年代也没有合适的美人啊。

“若孤松独立,玉山将倾”的嵇康已经死了很久,江左风流第一的谢安还没出生,至于那位“濯濯如春月柳”、“貌如天仙”、“真神仙中人”的王恭……他爷爷今年才刚满三岁。

无奈之下,刘彻只得转而瞄准了如今正在历史长河边等着领奖的那些时空位面,指不定有谁就愿意做交易呢。

他继续翻书:“韩子高如何?”

这个确实可以,郑成功略一斟酌,却道:“陈文帝不会放人的。”

陈茜茜是什么人,那是卷王中的战斗机,突出一个卷生卷死。

“宵衣旰食”这个成语就来自于他,说他天不亮就爬起来干活,深更半夜才匆匆扒两口饭休息。

继位之后勤民德政,事必躬亲,每每处理政务一直到天亮,送奏章的人络绎不绝,前后相继。

陈茜茜生怕自己太困睡着了,就让进出之人先掷签于台阶上,声音铿锵而鸣,让他彻底惊醒,睡意全无,继续精神抖擞地干活。

这等拼命的程度,难怪当了七年皇帝就英年早逝,即便是铁打的身体都经不住他这么折腾。

韩子高是陈文帝的右卫将军,地位相当高,梁武帝的大将陈庆之也是这个职位。

基本算是南朝军职系统的最高领袖之一,又被帝王视如心腹,关系非常密切,不然也不可能在后世被冯梦龙戴上桃色滤镜,一通疯狂脑补。

陈蒨怀有恢复之志,一心北伐,绝不会放走手下的重要战力,开多高的价码都没用。

刘彻一想,确实如此。

他紧接着又提了多个人选,尽数被郑成功否决,且都是有理有据,到最后忍无可忍将书一摔:“明世祖,你到底要如何?”

郑成功道明意图:“你不若将垂钓机会转让给朕,朕自己从历史长河中钓一个合适的人选出来。”

刘彻惊讶:“你有方法进行定点瞄准?”

“确有一点思路”,郑成功对他低语几句,“便是如此这么这么……姑且一试罢。若是钓不上来,你把兵甲之类的收获赔偿给朕二分之一。”

刘彻听了他的计划,欣然同意,自去搜集材料。

……

另一边。

张宾自从当上汉国丞相,真叫一个牛妈妈带小牛敲门,牛到家了。

作为十六国第一谋士,他是一名全能多栖型人才,坐镇中枢,措置裕如。

加之刘琨对他又是百分百的信任,支持他放手施为,不必担忧身前身后明枪暗箭。

所行的种种峻刑法,拔寒俊,举贤良,惩贪严,清治安,课农桑的操作,着实是很好地确立了建国之初的稳定,让饱受战火侵染,满目疮痍的北方神州土地,又一次恢复了勃勃生机。

如此卓有成效,让刘阿斗见了都难免惊叹,刘琨这个结义兄弟真是拜对了,简直是当世子房之才啊(堪比张良,这也是张宾年少时的自评)。

然而,张宾虽然完成了很多重任,但唯有一件事便似悬颈之刃,始终进展微弱,难以解决。

那便是军费问题。

关中地区连年战乱,陵寝成墟,产力微弱,国帑空虚。

张宾纵有滔天的本事,也须镇静生民,从长计议,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出一大笔战争经费出来。

因此,卫青、霍去病、李来亨等人在外征战,一应秣马挥戈之事,虽有张宾居中调配,许多时候却也免不了要自给自足,各自产生了不同的应对法子。

卫青所过之处即传召檄文,晓谕八方,着「我大汉军队兴兵光复,吊民伐罪,凡我大汉百姓,过处安堵如故,不必恐慌」云云。

北方百姓受胡人铁蹄纵横凌虐,不堪其扰,好容易见得王师在此,所过之处严明不犯,多是痛哭流涕,应召输粮,周济大军。

便是这般依靠箪食瓢饮,群黎接济,总算是度过了险关,不至有粮草不济之患。

另一面,霍去病主要采取了以战养战的策略。

大军在凉州境内奔驰,摧毁当地政权,夺走所有敌营的粮草辎重,压根不愁没饭吃。

而李来亨的风格就更奇特了,主要就是靠一张嘴忽悠。

他这边可不是蛮夷聚居区,总要顾忌一下影响,尽量兵不血刃拿下的。

由于江淮地区衣冠世家文人特多,小老虎还给自己增添了一个头衔,那就是孔子的直系嫡传弟子。

之前在三国混战位面的时候,小老虎和孔子一起待了很久,孔子很喜欢这个能打又学东西很快的小后生,给了他一块儒家信物令牌。

小老虎拿着令牌,感觉孔子时期的儒家比起学派更像是江湖帮派,而孔子也不是什么正经孔子。

小老虎也投桃报李,赠送给孔子一杆燧发枪,还教对方如何迅速掌握使用技巧,二人没事就一块打猎,非常硬核。

加上有郭嘉在一旁辅助,小老虎口若悬河,不断画饼,混成了许多世家的座上宾,拉拢了好几支势力来出钱粮支援他们。

流民帅郗鉴,也就是郗超他爷爷,也在南下渡江之后跟他们汇合,聚在一处,愿投诚以供差遣。

郗鉴是这个年代少数几个立身持正,品行端方的绝世人物,小老虎和他交流一通,心中好生相敬,晚上回到营地,就开视频和自家陛下大谈特谈了一番,还给刘琨写了正式奏章。

而此刻,长安城中正在面临一个大问题。

三路主将,以及西征蜀地的姜维、南征交州的张煌言都在外面,呈半月牙形向外延伸,但来自北部的敌人仍在蠢蠢欲动。

羯人石勒凑足了一支大军,准备自驻地平阳南下,进逼长安。

祖逖已经前往洛阳经营了,李定国作为主将镇守长安,自然是无所畏惧。但刘琨却计不出此,而是准备一鼓作气,动兵远征,彻底剿灭掉石勒势力。

时间紧急,便不能再以战养战,而是要在短时间内筹集大量战争经费才行。

刘彻灵机一动,不就是要钱嘛,分分钟给他解决。

说起来,这还是郑成功砍杏子树给他的灵感:“朕的茂陵陪葬品必定十分丰富,大可拿来一用!”

刘琨:“……”

祖宗在怂恿我去挖他自己的坟?

【作者有话说】

越石:祖宗这骚操作一套一套的,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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